第一百零七章 地下
“行,你也辛苦了,先到厨下喝碗热姜汤去,别染上风寒,我这就找人搬梯子。” 顾守成听了,明显很感动,笑着点点头,转身走了。 不管他是真忠心还是刻意做样子,罗瓖婉只当他是好意。 罗炤这会儿也起来了,前院西厢虽然扒了大半,但东厢和北屋还是有几间客房的,这些日子盯工程,他基本上都住庄子里。 “地面下陷那么深,要想填平了,少说也得半月,何况咱们的工期太紧,实在做不来……” 他的话没说完,院门就被辰谨打开了。 如今王寿一家逃跑了,庄子里只剩前院的两个小厮两个丫鬟,外加厨下的陈婆子,人手着实少了些。 “哎,掌柜的在吗?”工头探身进院。 “在。”辰谨用眼神示意他往西侧看:“主子,杨师傅来了。” 罗瓖婉扭头:“哦,杨师傅来了正好。”笑着迎了上去。 罗炤半是责怪半是问询的道:“老杨,我这只一天不在,您们就搞出这么大动静,着实给我惊吓到了啊!”他拍了拍杨师傅肩膀,语带调侃。 杨师傅是个中年人,被他一个小辈调侃,有些挂不住脸儿。 可拿人钱财,给人办事儿,昨日出那档子事儿,他也有责任。完工后回到家,左思右想,他都觉得自己不表示一下,有些欠妥。因此,今日特意赶早过来,看看能不能补偿点儿什么。 “那丫头咋样了?”他沉声问道。 罗炤愣了下,转头看向罗瓖婉。 “骨头摔碎了,跑了趟思遥城,已经寻郎中接上了,暂时还不能动。”罗瓖婉如实回答,她倒没想过将此事赖在工人身上,她琢磨的是怎么把地下探看清楚,是保留还是填埋。 杨师傅搓了搓下巴,唏嘘着没有搭腔。罗炤皱了下眉,猜测着罗瓖婉的意图。 “按理说,这工地上出事……” 他话还没说完,杨师傅便接了腔儿:“这样吧,诊疗费,医药费我们承担一半儿。兄弟们都不容易,多了我们也出不起。” 罗瓖婉摆摆手:“杨师傅误会了!我是想问,现在将图纸改一下,把工地挪到大路边,是否可行,还能不能在十月底之前完工?” 杨师傅愣了愣,没想到主家并不打算找他说这个。 “呃……嗯……按理说,有些难,不过若是照明供得上,兄弟们连夜干,再赶上天气好,兴许能来得及。” “那好,从今日起,咱们不在院子里建了,直接转到路边去,在那里垒个新宅子,当中建个塔楼,也不要观景台了,这样还能快一些,图纸我尽快赶出来。” “那……可是,人手恐怕不够啊。”杨师傅傻眼,这哪是工程量小了,明显更大了好吗? “嗯,那就再加人手,工钱还按之前的算,多加几个人就多给几份,记住,一定要保证质量!”罗瓖婉越说越兴奋,脑子里开始规划蓝图。 罗诏一脑袋黑线,合算他之前全部猜错了。 谈拢了工地的事,恭礼也把梯子搬来了,罗瓖婉不顾劝说,第一个爬了下去。 罗炤不放心,紧跟着也下去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叮嘱小菊和恭礼守好洞口,借着黑暗的掩护,从空间里拿出手电,一步步朝深处走去。 罗炤正想要个灯笼带上,猛然看到她手里有亮光,诧异之下也没顾得上问,慌忙跟了上去。 脚下一开始踩得是淤泥,罗瓖婉走的很小心,隐约可以看到散落的脚印,在光影下尤其明显。 “难道是王寿他们?” “啊?什么?”罗炤闻言凑过去看,绕着那脚印弯下身瞧了瞧,又伸手捻了下凸起的泥土,惊讶的仰头:“是新的,准是谁偷偷下来过了,而且不止一人,你看这脚印大小,明显有男有女。” 罗瓖婉抬头望了下之前塌方的地方,已经有些距离了,看来这地下还挺大。 她又往左右照了照,发现一丈开外就是墙壁,上面光秃秃的,只有一些挂过东西的痕迹。 往前方照去,是一扇石门,她走过去用力推了推,没动。 罗炤过去一起推,还是没动。 正在两人一筹莫展时,罗瓖婉无意间平着推了一下,没想到那石门竟然动了。 原来是推拉门,而且很顺滑。 门内是一处大厅,屋顶上架着木头横梁,左右摆满了置物架,上面是各种罐子和书,地上铺着青石板,厅当中一个巨大的铜炉,有点类似于《西游记》里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上面的雕花很有年代感,凸起部分磨得锃亮。
罗诏激动的跑到架子旁,挨个查看上面的物事,结果书上的字他没见过,方方正正,奇奇怪怪。 罐子是透明的,他看的倒很新奇,一个劲儿问罗瓖婉这是什么东西做的,为何是透明的,值不值银子。 罗瓖婉一看也愣了,这不是玻璃罐子吗?而且还是专门泡药酒的那种。 她好奇的打开‘书’,发现都是简笔字,里面的内容全是日记。 什么“丁丑年三月,吾活捉一条乌梢,因其幼小,抛入罐中,取六斤老白干泡之,数月后只余酒香,未有蛇影……” 连着翻了几本,都是如此,内容有点像试验日常。 她又把那些罐子看了一遍,里面泡着的东西千奇百怪,大多是药草和蛇、蝎子、蜈蚣、黑蚂蚁之类,只有靠最里侧的罐子里的东西她不认识。 见她看的认真,罗诏满眼惊奇:“掌柜的,您不会看得懂那书上的字吧?” 罗瓖婉点点头:“嗯,看得懂,这些罐子里都是药酒,喝了有各种功效。” 的确,每个罐子附近都有相应的笔记,上面详细介绍了药酒的制作方法和功用,对于罗瓖婉这个商人来说,简直太有用了,无形中又要多一项盈利方式。 转过这间屋子,里面还有一扇门,罗诏这会儿只用崇拜的眼光看着她,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再不好奇,反正他也不懂。 里面的屋子不大,也就十几个平方,摆满了带锁的柜子,她拔下簪子拭了拭,尖端太钝,根本插不进锁孔,只得作罢。 靠角落有只大箱子,上面的铜锁掉落在地,罗瓖婉弯身捡起,发现锁头已经扭曲变形,被砸坏了。 她猛地掀开箱盖,里面凌乱散落了几只银锭,其余什么都没有。 罗诏惊道:“这...这是被人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