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以血还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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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龙山战斗结束后，山田秀谷依然平安无事，看来除了大桥俊楠和美惠子之外，再无人发现他刺杀藤井之事。到了九月上旬，山田给meimei写了一封信，meimei没有回信，山田心中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九月下旬，山田给邻居去了一封信，询问meimei的情况。邻居回信告诉他，他母亲在中国已经为皇军捐躯，他meimei也前往中国履行慰安使命。山田两眼发黑，脑袋嗡嗡直响，母亲啊，母亲，我不幸的母亲！meimei啊，可怜的meimei！天皇，你难道就这样编制*****圈？

    茄子川少康已被提升为分队长，他闻讯山田meimei这批女子挺进队慰问团将要到玉栋地区进行慰安，嬉皮笑脸地对山田说：“山田君，你的知道？你的meimei，很快的就光临了！你的meimei，比你的mama要鲜嫩得多，味道一定更好，我真想尝尝你meimei的味道！呵呵，我已经急不可耐啦！”山田实在忍无可忍，加之刺杀藤井的经历已改变了他的性格，忽地站起来，将手里的饭碗砸在茄子川头上！茄子川根本想不到山田竟敢打他，周围的士兵也被惊呆了，山田今天是疯了？想到茄子川欺人太甚，也无人肯帮他，只有与茄子川臭味相投的味香一木捶了山田两拳。事后，中队长将山田臭骂了一顿：“你的meimei，什么的干活？就是为皇军贡献玉体的干活！茄子川想你的meimei，有什么的错？你的meimei能为你的长官提供快乐，是你的荣幸。再发现你寻衅滋事、殴打长官，我扒了你的皮！滚——”中队长的训斥，割断了山田与日军情感上的最后一根连接线。山田在等待机会，等待像天龙山雨夜中的机会。

    军火库大院里的枪声传入山田耳中时，山田的心里竟有一丝高兴，他也提着步枪，与气势汹汹乱乱哄哄的鬼子们涌到了大门前，他却没有进大门，他不愿为这样的队伍去送死。他看见茄子川端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向西边跑去，味香一木像跟屁虫一样紧随其后。这两个畜牲干啥去了？山田便悄悄地跟在后面。跟到浴室与围墙之间的夹槽后，看到两个畜牲在夹槽的砖墙上架着机枪，正全神贯注地向东开火。山田向后面看了看，再无人来，“我的机会来了！”山田气狠狠地向茄子川和味香一木连续甩了两颗手雷。看到两个畜牲的肢体在烟火中腾起，山田的心像手雷爆炸迸发的火花那样欢畅。但仅仅一分钟后，山田欢畅的心田便像冰块一样冷却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出来了：怎么办？回去，肯定是死！那只有一条路了：奔向对面的游击队。山田从炸开的豁口里爬出来，向东走了十多米远，又犹豫了，走过去就是叛国啊！便又折回向西。向西踉跄了五六米，本多、藤井、茄子川、味香一木、中队长的嘴脸不断地在他的眼前晃荡，他不愿返回这样的部队去接受惩罚，又转身向东；没走几步，他又折回来了……山田就这样在向东与向西之间犹豫着、徘徊着，直到厕所顶上射过来的子弹打断了他的双腿，才打消了他的犹豫，他仇恨地望一眼厕所顶上的鬼子，终于下定决心，投奔与父母亲一样的农民组织起来的队伍里去。但他双腿已被打断，爬不起来了。

    杀猪李对水才说：“我对付厕所上的鬼子，你快把那个朋友救过来！”水才一瘸一拐地跑到山田跟前，发现是个日本鬼子，转身就走。走了十来步，想道：他虽然是个日本鬼子，可他明明炸掉了鬼子的机枪，救了我们，现在鬼子又打他，我怎能不管他呢？这不是没良心吗？便又返回去，抱起了山田。快到卡车前时，水才的腰部中了一弹，与山田一起摔倒在地。杀猪李伏身探出一只手，将他俩一疙瘩拉到了车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