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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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军用两辆卡车运送“慰安妇”，每辆卡车坐二十五个姑娘，还有四名“顺道去南方做生意的商人”。这些“商人”其实都是皇协军，他们携带的包裹里藏着手枪。姑娘们都是第一次坐汽车，拥拥挤挤，嘻嘻哈哈，叽叽咕咕，欢声笑语飘洒在神秘莫测的空气里。看着快乐的姑娘，“商人”们相互挤眉弄眼，也心怀鬼胎地快乐地笑着。目空一切的汽车轮子在沉痛的路面上快乐地旋转着，快到南城门时，汽车轮子停止了快乐。

    两拨粮食贩子聚集在道路上吵吵嚷嚷，推推搡搡，十余辆装载粮食的独轮车歪歪扭扭倒在路上，小麦、玉米、豆子撒了一地。汽车无法前行了。“考官”和“商人”们真想掏出枪来，赶走这些不识相的家伙，但他们还不能撕掉假面具，只得跳下车，大声吆喝，让粮贩们腾出道路。这下倒好，不仅道路没腾出来，两拨粮贩子都拉扯着他们让他们评理，“考官”和“商人”们反被拉扯着卷入到人群里面，出都出不去了。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心急如火的“考官”和“商人”干着急无办法。小眼睛已觉察到，这两拨粮贩子是在故意阻挡通行，便悄悄地挤出人群，撒腿到皇协军团部去求助。此时，团长茹廷韵已带着一个连的皇协军扮成土匪，到岩壁县的野狐凹埋伏去了。茹廷韵要在那里将两车姑娘“劫”下后，亲自押送到日军驻蒙司令部邀功请赏。小眼睛只得去见副团长江双全。江双全还不知道慰安妇的事情，听了小眼睛的汇报，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事连下三滥们都知道了，还向我保密！茹廷韵，你太小看人了吧！便拉下脸来，对小眼睛怒斥道：“别在我面前胡编乱造！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难道我这个副团长还不如你一个小跟班的？我看你是贩卖妇女遇到了麻烦，编一个故事来谎骗我吧？你寻别人给你解决吧，我一个副团长能给你当枪使？”小眼睛急得满身是嘴说不清了。团长已经走了，江双全不搭话，自己是一兵一卒也调不动的。车辆出不了城，天大的黑锅便扣在了自己头上！小眼睛额头汗珠滚滚，扑通一下跪在了江双全面前，痛哭流涕地说：“江团长，我哪敢骗你呀！我要是骗你，天打五雷轰！”额头在地板上撞得咚咚响。江双全当然清楚这是真的，只是想泄泄心中怨气。其实他也不敢把这事耽误了。便对小眼睛说：“起来吧！我也不管这事是真是假，今天权当给你一个面子，给你派一个排过去！”小眼睛感激得又磕了三个响头。

    荷枪实弹的皇协军咋咋呼呼，耀武扬威地驱散了粮贩子。粮贩子们还想收拾撒在路上的粮食，小眼睛声嘶力竭地命令司机：“从粮食上碾过去！”早已不耐烦的汽车轮子，无情地从满路的小麦玉米豆子上蛮横地碾了过去，又开始欢快地转动起来。但只行进了十多米远，汽车轮子扭来扭去转不动了。“他妈的，今天这是活见鬼了！”烦躁的司机跳下车一看，汽车轮胎没气了，猫下身子仔细检查：轮胎上死死地扎着好多三足形铁钉。“考官”和“商人”们立刻断定，这些特制的三足形铁钉，肯定是粮贩子故意混撒在路上的粮食里。气急败坏地回头看时，粮贩子已无影无踪。

    当换上备用轮胎，汽车轮子再次转动时，“考官”和“商人”们再也快乐不起来了，他们已意识到，要把这份“大礼”献给皇军决不会顺利。

    东关乡亲们惊险的“表演”，为营救行动赢得了非常宝贵的一个钟头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