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深山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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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了吴二柱的汇报，丁绍康大为震惊：日机从玉栋机场起飞，的确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飞临山西八路军根据地和陕西、河南主要城市，这些地方又没有制空能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日本鬼子肆无忌惮地把细菌播撒下来。而老百姓又没有防疫知识，并缺乏防疫药品，细菌便会如同狂风一般迅速扩散和蔓延，后果不堪设想！丁绍康立即拟写电文，电报太岳区党委。电报发出后，丁绍康对吴二柱说：“前天在各县县高官会议上，有三个县的县高官说，他们县来了一伙南方人收老鼠，价格出得很高。当时大家都觉得很奇怪，出这么高的价格，收这老鼠干啥？现在看起来，这收老鼠的其实是日本鬼子，他们把这老鼠是送进了中条山魔窟。”

    太岳区党委收到玉栋地委电报后，认为事关重大，又立即电报给延安特工部。延安特工部回电非常明确：“依靠我党力量，坚决摧毁日军中条山细菌战基地！”

    太岳区党委特工部部长李昭与两名警卫连夜快马加鞭，翻山越岭，绕卡涉水，天明时赶到玉栋地委，传达了延安特工部和太岳区党委的指示。李昭部长满脸络腮胡子，与丁绍康在北伐战争时期就已经认识，他的右臂就是北伐战争时期被炸断的。李昭严肃地对丁绍康说：“靠谁去摧毁日军细菌战魔窟？国民党中央军肯定靠不住，国军现在正在全力以赴保重庆，他肯调动数万兵力进攻中条山吗？山西的阎军也靠不住，阎锡山的一些军政要员暗地里与日方还有来往。”李昭稍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让八路军抽调大部队过来，也不现实。不要说要经过四百多里日占区，就是阎锡山也不允许八路军发展到玉栋地区来。这个阎老西呀，是宁肯让日寇占着，也不愿让共产党夺取。所以，老兄啊，这个任务就只能压在你们玉栋地委肩上了！上级的意见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两个老战友都深知“不惜一切代价”是什么意思。李昭估计，可能要把玉栋地委多年来发展的武装力量全搭进去。但即使将玉栋地区游击队的血本全部拼光，也未必能捣毁细菌魔窟，因为日军已在魔窟周围构筑了牢固的工事，有一个大队的兵力坚守，而且战斗一旦打响，附近日军便会源源不断增援。其结果很可能是，魔窟没有捣毁，游击队全部牺牲。

    选择一条最佳的进攻路线，对于这次战斗至关重要。丁绍康要求上元县游击队协助屏录县游击队尽快搞好地形侦察。

    吴二柱正准备出发去屏录，方予斋飞鸽传书来了：“火燕来我家。”“火燕”，是吴二柱与美惠子约定的美惠子的代号。那次同美惠子会面时，二柱叮嘱美惠子，为避免身份暴露，轻易别到老方家里来。刚过了两天美惠子就来了，一定是有非常紧急的事情！二柱立即安排巩大刀去屏录，自己与一名队员骑马先赶到社东村蔺宝源家，然后步行混进县城，快步来到老方家。

    美惠子告诉吴二柱，731部队已经通过日本派遣军司令部，要将她调到中条山支部，担任活体细菌实验室主任。美惠子痛苦地说：“活体细菌实验，就是用活人做实验材料，进行人体解剖观察。我是绝对不会向中国人开刀的！但是我进入731部队后，便身不由己了。如果不按731部队的规定办，我就暴露了。我死了就死了，你们要了解魔窟就更难了！”二柱叹了一口气，问道：“那可咋办？”美惠子说：“我有个办法，但需要你们协助。”二柱问：“什么办法？”美惠子说：“我今天到你们下沅县来，就是为了制造一个假象，我被你们游击队打了一枪，身负重伤。细菌实验最怕感染。只要我负伤了，他们就暂时不会调我了。”二柱为美惠子的精神深深感动了。他反反复复考虑后，认为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但他又实在不忍心让一个日本女人为了中国的事情挨枪。他拿不定主意了。美惠子催促道：“吴队长，就这样办吧！”二柱抬起头，说：“我怎能让你为我们的事情受罪呢？”美惠子说：“难道你想让我暴露了，被他们枪毙了吗？”二柱想了想，说：“既然非要制造这个假象，那就把这个假象制造到玉栋城里。那样，效果会更好。”美惠子惊诧地说：“在玉栋城里，你们就逃不出去了，那太危险了！”二柱说：“这，你就别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