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恶意
山洞外，一棵树上。 通过幽暗草丛，一阵阵诡异的嘶吼，散落的枯骨，令人头皮发麻。 “小郎君醒一醒，有什么吃食。我饿了，今个不管饱。” 红衣女子饥饿感顿生，心中欲望大作，表情逐渐变得奇怪，他的头枕在女子的臂弯里面，深深睡着了。她眉毛弯弯，透露出一丝顽皮，兴致勃勃打量着韩昇。 “你身上竟是如此香！” 红衣女子腹内空空，只见少年眼眸呆滞。 有滴答声落地，模模糊糊之间见到一副娇容，五官陷入模糊的韩昇渐渐醒来，突然一愣：“我怎么动弹不了？” 韩昇一动不动，她静静看着他，女子嘴角湿润，只见汹涌的胸脯贴近，从怀里取出了一个药丸，想给喂给少年吃。 少年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到来，手上的黑绳子如游蛇晃动下消失，他骤然睁开双眼，他对面坐着女子。 “嗯呐，醒了吗？” 韩昇目露凶光，左手握斧钺，她不是寻常人。 “你不说声谢谢我，不知你遭了什么赃物，突然像得了失魂症，神智呆滞，想必是被孤鬼缠身，是我唤醒了你，解开你身上的束缚。” 她探出手握着少年，使得韩昇脑瓜的混沌感蓦然消失。 韩昇望着红衣女子，心中油然生出一股亲近之感。 “你？” “小郎君怪怪的，忘了这一宿跟谁玩乐了？” 韩昇有点错愕看着眼前打扰自己的女人。她脸色惨白，大大桃花眼，水蛇腰，赤足白玉双腿如羊脂，胸脯起伏不定。 丰腴女人看一眼他，红衣女子道：“我叫南溟。” “看你陪了我一晚上，你算赚大了，如果你真要感激人家，就听我讲的。” 韩昇张了张嘴，发现发不出来声音。 南溟看着少年，若有所思道。 “原来如此！” “在这污秽之地，修炼会要命，万一被邪祟侵占。我教你一个珍贵的门路。” “你说的修炼是怎么样的？” “对修行者来说，凝聚自身灵气很关键，灵气不精纯容易遭遇可怕诡异，平白消耗寿元。听说修行划分前期，中期，后期，大圆满。修行初入练气，首先需要服用外物，方能牢牢稳固根基。” “你这样的野路子，修炼现在还能活着，已经是很少见的。” “你不饿了？我看你气血有淤，你想要活着吗？”红衣女子手指往南一指。 “我知晓那位置有一颗野果子，虽然不知道叫什么果子，反正挺好吃，等其成熟后采摘，补补身子。” “此行危险，噬木狈，低阶异兽，栖息在潮湿处，繁殖力强，有攻击性。” “噬木狈兽骨异味浓重，存在一些特殊部位磨成粉末，对肌rou骨骼有净化妙用，长期服用，对积蓄道临界点的异化气修行有关键镇压效果，有兑换修行资粮的价值。” “趁着天没亮，往南边走。” “去采摘那处野果子，那边成群凶兽聚集。朱果香气强烈，各处潜藏异兽等待争夺，常人闯过去，也无人能保证性命无虞。” “可是活下来了，一切才有希望。” 红衣女子俏脸红润，眉开眼笑，对着少年讲道。 翌日，大地光线转变。 少年从梦中醒来，身边空无一人。 他又望着不远处，两三只粗壮的手臂残留在地。 一些拾荒者血rou模糊。 阴风呼呼，数个帐篷消失，之前数个嫌恶的人也随之消失，地上还有干涸的血迹，让人不由自主的汗毛乍起。 目光扫视左右，眼中不解。 一些破碎的衣布上有鲜血涂抹出的凌乱字迹，一股股臭味扑鼻。 韩昇意识多半有其他怪东西存在，内心打起精神。 拾荒者陆续走出，传出一声愤怒大吼，人们身体在颤，脸色迷茫，一个晚上就会有人死去，纷纷内心不安，怕有不测。 韩昇敏锐，那些人就像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不知道是谁出手。 拾荒者的信任关系微弱。废墟内，一个人的消失失踪，太多让人无法判断之事。 呼哧，一根根细长的黑色蛛丝扭动，露出一双双眼睛看着众人，形形色色的傀儡走出来，这些傀儡人面容腐烂，黑漆漆，身体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蛛丝。老妪换了装扮，裹着宽大斗篷走来，斗篷下眼睛似乎有幽暗光芒，一眼扫过剩下来的成员，她目光变得犀利，空洞的眼眶令人发毛。 有人隐隐觉得跟韩昇有牵扯，只是感觉，没人打算继续议论，拾荒者多心怀不轨。 红衣女子一脸警惕看着众人，拿弓手探箭囊，跟随拾荒，她的身手没人会去质疑，女子想法颇多，神情从面无表情到杀气腾腾。 一个血刀中年猥琐男满头大汗，眼睛发红，黑不溜秋的脸色神情绝望。他最近韩昇，一副模样彷佛知道众人死在韩昇手上，想冲着少年人出手，中年男子蠢蠢欲动。 一会后，白姥姥咳嗽了一声，老妪的双手干枯如树皮，她拿着带着血迹的字布，随手扔进火堆，瞥了一眼韩昇，随即开口。 韩昇他眼神冷静，这些人联手发难，他将会没有任何犹豫逃离。 “可惜，他们都死了。”白姥姥眼神没有悲伤。 “哼！世道不太平，想必各位祖上都曾经杀过人，身上这股污染性极强的凶杀味道，自然逃不过诡异生灵的嗅觉，这个地方的水臭尸臭，是制造污秽的最好地方，你们要有什么奇怪念头钻进心里，无可救药，想手黑的家伙就不要跟我一块走，大家请自便。” 一个矮小的女性傀儡凑到韩昇眼前，双眼直勾勾看着少年，嘴里发出哭啼，身上布满rou眼可见的血丝。 这让韩昇很不舒服。 白姥姥面无表情，她身后的傀儡手脚发出怪异声响，咧嘴笑起来。 临时队伍，底细不明。 绝不是简单之辈，一群饥肠辘辘的秃鹫，哪有什么好人。足够利益，大家心思各异。 白姥姥不在说话，她寿元无多，不打算探寻财物，为避免麻烦。动身率领众人返回原路。彷佛那些死去的人，并不曾出现过。 看着老妇毫不在意，剩余众人不再出声，一时间寂静无声，不知道好坏。 韩昇看了眼四周废墟狼藉，思索片刻，先跟上老妇的步伐，其他人也慢慢跟随而去。 他们又饿又累，离开所夜宿之地五六里远，他们身影默默前行，路上充满血腥味。 寒风吹过，弱者第一个死去，这有一座城池消失，世界多了诡异之地，部分人成为诡异者。 路上一名身材壮得像猛虎的中年男子脸上凸起青筋，站在韩昇旁边，看着脚下沾泥，忍不住唏嘘。 他想拍拍韩昇的肩膀，又不动声色地瞥了眼女人，他是光头大鼻子，笑得猥琐，一个人咧嘴笑，自言自语。 “以前没有天灾瘟疫，古人日子太平，吃饱喝足，野猪野鸡，兔熊狍鹿，想抓就抓。哪像现在日子苦，活人不好找。” “看了这满城的人无一生还，眼下好不容易摆脱束缚。真想来点酒。” 中年男子嘴里吆喝，手上拎着小兽头颅，手劲涌上来。 “蛇尾村。马上就到了。” “我年纪也大了，堕落异化的可能性越来越大，诡异地怎么会没有危险发生，血咒怨念的聚集这太常见，修行堕落的风险太大，尤其拾荒者烹煮的rou食更为恶心。对于寿元有限的活人成长不易，只要不失去人心，尤其女人，去处新生活不容易。” 女子恶狠狠瞪着他，她面无表情，中年男子就像苍蝇，招人厌恶，对面男子见此，放弃继续试探。 中年男子瞪大眼睛盯女子的胸脯道：“别误会，我没别意思，绝无恶意。” 中年男子十分感慨，没人与他附和，一行人早晨走到黄昏，倒平安无事，少年沉默，跟着他们越走越远，朝着前方不停。 清沼洲南部的禁区，很少见。 他们未曾探索禁区深处，不敢深入，当走出禁区，便向着青阳山中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