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我说陛下,您嘴角都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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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2章我说陛下,您嘴角都压不住了! 孔鲋低垂的脑袋缓缓抬起,黯淡的目光缓缓亮了起来。 这位年过甲的老人,似是来了精神头一般。 “秦有太孙殿下,天下清也,百家得活,而书得存!” 孔鲋摸着自己白的胡须笑着摆了摆手:“吾书可取也!” 孔鲋话音落下,一众弟子闻声惊诧起身。 “老师!!!” “秦王恶百家,法家当道,李斯主政,行恶逆之事,禁绝百家之言,吾藏书于壁,唯恐不传也! 秦非我友,我即藏之! 太孙我友也,今取之,待其求!”孔鲋脸上的消沉和黯淡已然消散。 始皇帝禁绝百家之言,孔鲋作为孔子的八世孙,在儒家地位颇为超然,论学术地位乃是当世大儒,因家传原因,还掌握了许多孤本典籍。 因始皇帝收百家之书,孔鲋心忧典籍失传,是故将家传之书藏于墙壁之内尔后隐居。 是故,一个迁王陵令,才会掀起波及全天下的叛乱。 孔鲋却不以为意,他之所以封存古籍,一是为了保护经书不至于失传绝迹,另一个原因则是经书于秦无人可用,所以封存,至有用之日方可重见天日。 要知道迁王陵令并非汉武帝首创,实际上刘邦在立国以后就开始频繁迁移世家贵胄去往关中,实际上并没有掀起来大规模叛乱。 赵泗不分出身不论诸子百家的招贤令也不足以让孔鲋下定决心。 倘若不是秦朝国运太短,那恐怕就是罢黜百家独尊法术了。 而儒家的典籍,诸如《论语》、《尚书》、《孝经》、《逸礼》等书,在秦朝末皆失传也。 而且成效,还颇为显著。 这也是汉朝古文经学派的由来……至于古文经于今文经之争,那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然而,伴随着赵泗监国,转机出现了…… 他亲手把曾经被扫进垃圾堆的新吏拉起来和旧吏打擂台,李斯这个头号反派也因此公开反水,关中旧吏,法家,遭受了有史以来最大的背叛。 因为最先针对的是儒墨两家,道家反而损失不大,因此汉朝初期,道家一家独大。 按照原本的历史,孔鲋后来选择了追随陈胜为之出谋划策,可惜陈胜功败垂成,因此并没有捞到什么好处。 诸子百家,任何一个学派,都有政治抱负,不论哪一个学派都想治学于庙堂之上,实现自己学派的政治理想。 只可惜以前的大秦不容于诸子百家,除法家之外,一切皆是歪理邪说。 诸如阴阳家,纵横家,等等至于汉朝同样是元气大伤。 矛盾的大爆发并没有击垮秦国,秦国占据了最底层的生产资料,粮食产量是实打实的,因此动静虽然很大,但是大秦的江山却非常稳固。 他们掌握的仅仅是知识罢了…… 事实上不管是始皇帝还是李斯也确实在朝着罢黜百家这一個方向而努力,致力于一统学术思想。 而现在,在孔鲋看来,就是这些经书重见天日的时候。 天下人,诸子百家,乃至于孔鲋个人都不介意用最坏的想法来揣测始皇帝和李斯。 儒家自然也不例外。 对于孔鲋,对于儒家,对于诸子百家而言,他们能做的只有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所以孔鲋藏书的行为并非杞人忧天,而是当下的局面确实已经危急到了如此的地步。 至景帝时期,破孔宅旧壁,遂得见其所藏之书,皆古文,被称为“壁经”或“古文经”。 接下来,不会再有任何动摇秦国的机会了。 彻头彻尾的失败让诸子百家连最后的暴力抗争的希望都消失了,接下家他们只是鱼rou。 学室的意义太重大了! 赵泗的仁慈不足以让孔鲋下定决心。 秦朝之天下云动,并不仅仅是因为世家贵胄,而是所有的矛盾都因为迁王陵令这个导火索而同时爆发。 儒家大量经书因此失传,最大的显学墨家经过秦朝一统以后直接绝了道统,曾烜赫一时的墨家到汉朝,竟然一点波澜都没有掀起来。 最后一场大的动乱平定,像孔鲋这样的聪明人可以看出来。 可惜……因为赵泗的缘故。 他已经为了统一思想致力了十几年的时间,接下来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大秦会顺理成章的消灭他们。 黑暗的天空被撕开一道缝隙,露出了曙光! 赵泗,大秦的太孙殿下,刻意的给了百家一条活路。 没有人会为他们摇旗呐喊也没有人会为他们冲锋陷阵。 那么诸子百家的生存环境就更加尴尬了。 他们是学者,不是将军……他们甚至不如世家贵胄,世家贵胄起码还掌握了大量的生产资料。 毕竟始皇帝从来不掩饰自己的目的,他的手段总是那样的直接那样的不容反抗。 孔鲋藏书之事,只有几个亲近弟子知道,今日闻听心惊。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大秦覆灭天下叛乱的大喜日子,对于孔鲋这等人来说,是他们黑暗降临前的预兆,是看不到光明的开始。 现在的秦国,只要愿意,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罢黜百家,覆灭百家之道统。 而道家又崇尚无为而治,获得老大地位以后对于统一学术思想并没有太大兴趣,因此才给了儒家休养生息的空间,儒家走基层路线,最终实现了农村包围城市的伟大战略,在汉武帝时期成功翻盘,并且吸纳了法家的优秀战术,直接罢黜百家,从此学术思想彻底形成了大一统。 但是当赵泗开放学室地那一刻,孔鲋愿意赌一把! 太孙殿下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 是的,在孔鲋看来,赵泗一定是深恶法家深恶法吏鹰犬的。 像这样仁慈圣明的君主怎么会喜欢这样一个群体以及这样的歪理邪说呢? “备车!取书!”孔鲋意气风发! 门下弟子闻声惊喜莫名,纷纷上手,推墙倒柱! 墙壁因此断裂而崩塌,露出埋藏于其中的竹简。 “老师,是要去咸阳么?” “老师,您下定决心了?” “关中,法吏深耕数百年,群狼环饲,太孙殿下圣明,然于此地,却无臂住,合该入关,为殿下遮风也!” 孔鲋怀揣着莫大的理想和骄傲发表了自己的宣言。 李斯这样蛇鼠两端的人怎么能值得太孙殿下信任呢?像他这样的人,是不能好好辅佐太孙殿下的。 同样的,关中都是歪理邪说鹰犬之辈,唯有我等,才可以为太孙殿下出谋划策,以避免太孙殿下走上歧途,把事情搞砸。 “入关!” “入关!” 有弟子欢欣鼓舞! 入关! 入关! 不仅仅是孔鲋,也不仅仅是儒家! 诸子百家,显学隐学,被法家挤压到几乎没有生存空间的学派,在这一刻空前的一致。 招贤令没有让他们心动,但是赵泗公开表明的政治立场让他们为之欣然前往。 大争之世! 时值大秦已经一统,最后的动乱也已经平定。 聪明人都清楚,这将会是他们最后一个机会,最后一个争取生存的机会。 而恰好,这个世界,最不缺的,正是聪明人! “黄石公这是坐不住了?” 官道之上,牛车缓行,黄石公卧于牛车,眼神懒散的看向后方跟过来的驴子。 驴子上盘坐着仙风道骨之人,正是曾为始皇帝寻求长生药的卢生。 “看厌了,准备回家……”满脸老人斑的黄石公打了个哈欠敷衍开口。 “瞎说,顺着这条路走是去咸阳。”卢生笑着赶着驴子凑了上去。 黄石公没搭理卢生,只是假寐。 “老先生打算出仕?”卢生凑了上去继续开口问道。 “也是,开放学室可是大事……莫说老先生,不知道多少神人都坐不住嘞。”卢生自顾自的说着。 “还真让人想不到,你的亲传弟子不是才因为秦国而死么?”卢生笑眯眯的揶揄道。 话里话外,正是说的张良。 黄石公和张良的关系很隐秘,天下人没几个知道的,但卢生自有自己的渠道。 “你去出仕辅佐太孙殿下甚么?吉凶占卜?还是长寿之道?老先生到底多少岁了?真活了有两百岁嘛?”卢生赶着驴子,不管黄石公搭理不搭理。 咄!
一根茅草射穿了卢生的发鬓。 “这种小把戏可哄不住我……”卢生笑了一下将茅草从发鬓之间取出。 遇见不懂得只这一手就要被吓到,心里惊呼摘草取命之术,想着能够射穿发鬓就能射穿脑袋。 实际上嘛……这一手卢生也会。 小孩子的把戏,无非就是比小孩子射的更快更准一些,之所以射自己发鬓,也仅仅是因为只能射穿发鬓罢了。 “茅草就是茅草,要不了人命。”卢生自顾自的笑着。 “你去咸阳,秦王却能要了你的命。”黄石公撇了一眼卢生开口说道。 “总得给大王个交代……”卢生摊了摊手径自躺在炉子背上。 “躲了十几年,有些倦了……” “再说了,大王宅心仁厚,未必会要我的命,长生药是徐福编的,他把大王都骗过了,我被骗也是理所应当。”卢生笑道。 “倒是老先生,大王可已经要了你亲传弟子的命,老先生这么急着跟自家弟子黄泉相会?”卢生笑着道。 “张良于我并无弟子名分。”黄石公沉默片刻开口。 “有实无名嘛……”卢生笑了笑。 黄石公不再说话,只躺在牛车上假寐。 倒是卢生哼哼唧唧的唱着不知道哪里的歌谣。 “真搞不懂你这种人……大王待我有知遇之恩,死便死了,这是我欠大王的。 可是你这种人,明明心里头恨大王恨的要死,巴不得秦国赶紧覆灭。 就连弟子一个个都死的死残的残,传个道统都得扭扭捏捏掩人耳目,现在却上赶着为大王所用。 怪哉怪哉…… 你说那些个世家贵胄公室子弟,好歹和秦国还有亡国破家之恨。 伱说你这,恨的莫名其妙,上赶着也莫名其妙。”卢生啐了一口唾沫吐在地上。 “我听说你那个什么……小姑娘叫什么来着,许负?哦,名字又改回来了?又叫成莫负了?”卢生说着说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我是去见太孙,不是去见你的大王。”黄石公似是被卢生吵的受不了了,无奈的憋了一句出来。 “自欺欺人!”卢生嗤笑了一下。 “太孙殿下那是大王的亲孙子!是一家人!” “亲孙子?”黄石公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你看看,你看看,我最瞧不上你们这种人了……” “总觉得自己什么都行,什么都得仰仗着你们,仿佛不听你们的顷刻之间就有血光之灾一般……” “这也要指手画脚,那也要指手画脚,分明是太孙给了你们一条活路,到头来好似是你们给了太孙一条路似的。” 黄石公不再说话,只径自忽视了卢生的聒噪。 而另一边…… 远在汤泉的始皇帝,也终于收到了自家乖孙的快马传书。 “念吧……”始皇帝撇了一眼蒙毅专心逗弄着自己怀里的小稚奴。 “来,唤太祖父!”始皇帝将小稚奴举在空中。 “太祖父……太祖父……”小稚奴歪着脑袋重复的叫着,晶莹的口水自嘴角滑落,给始皇帝哄得一愣一愣的。 蒙毅看着面前如此和谐的一幕也发自内心的开心,遵从始皇帝命令念起来赵泗寄过来地信件。 始皇帝一边逗弄小稚奴,一边听着。 蒙毅一板一眼念着独属于自家好圣孙的跳脱信件。 尽管声音不是赵泗的,可这行文风格,仅单单听到字,就好像这小子鬼机灵的凑在自己面前跟自己碎碎念一般,画面感拉的满满的。 不消片刻蒙毅就念完了足足有一半内容是拍马屁套近乎的信件。 生于现代的赵泗,在情感表达方面,终究是更加大胆和丰富的,这和向来喜欢沉晦情绪的始皇帝形成了两个极端,却又刚好互补。 “这小子……都监国了还没个正行。” “二十多岁的人了……” “孩子都有了,端是不为人父。” 蒙毅在那听着始皇帝批评赵泗写信还是这么跳脱,嘴角忍不住抽搐。 我说陛下……您嘴角明明都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