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月黑风高
月挂西枝，人声寂寥。 站在南山上，遥望京城，灯火通明的四五个夜市，烟火正浓。 此时的云中观，除了几个守夜的道人，其余的人都睡了。 向天歌没有睡，正在用传音玉和清盈聊天。 蒙化不时的插几句嘴。 当清盈得知流谦不在云中观，益谦安排一个弟子传授他们剑术的时候，沉思了半响，道：“也只能这样了，你先跟着他们练习剑术，等你学会了之后，我再教你运气。下界虽然也讲究以气运剑，但是不能和仙界相比的。” 向天歌问：“有什么不同？” 清盈道：“因为下界和仙界的灵气不同，在下界以气运剑，使出来的多半还是内劲，仙界就不同了，可以化用天地之力。” “……怎么个化解法？”显然这个技术，超出了向天歌的认知范围。 “呵呵，你不是告诉过我‘体用一源，显微无间’吗？” 对啊，向天歌想起了这事，虽然儒道殊途，但是所见的“道”是一样的。 清盈道：“待你学会了云中观的剑法，我再教你吧。……蒙化师兄，你还在吗？” 过了一会，蒙化才出声，似乎被他们吵醒的：“向天歌，我得提醒你一句，你学习剑术是为了什么？这个你要搞清楚！如果你是为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你以后会少不了麻烦的……比如，你和朋友去喝酒，遇到了事，你帮不帮？你的亲友遇到了事，你帮不帮？当你有能力帮他们的时候，你自然会去帮的，不然，你的良心何安？” 又道：“我知道你是一个喜静的人，如果你学了剑术，明哲保身的话，自然绰绰有余，但是，如果你插足了世间的纷争，将来难免招来灾难……而这，恐怕又是你始料未及，与你的初心违背的。” 蒙化说的没错，一个不会任何法术的老百姓，遇到大jian大魔的几率，可以说是低之又低，一旦你会了法术，那就不同了，你遇到看不惯的事情，你出手了，那么，你的对头也就来了。 向天歌想的是明哲保身，最多的是保护将来的自己一家子，至于天下大乱，他可管不了…… 清盈认同蒙化的想法，可是不想逆来顺受、任人鱼rou的话，就必须强大起来！ 三个人又聊了一会，才互道晚安。 清盈又叮嘱向天歌，不要偷懒，每天最少要练一遍教给他的秘传心法，打好基础，以待来日。 …… 睡到了下半夜，隐约听到外面人声嘈杂，向天歌下床，趴着窗户向外一望，只见观里的厨房着了火，火势并不大，但是浓烟冲天。 道士们呼喊着救火，端着锅碗瓢盆，一趟趟的取水。 向天歌正要过去帮忙，忽然察觉到了异样，院外，漆黑的古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树上跳窜，显然是一个人。 自从在仙界，被清盈请客，给他吃了许多仙果之后，他的感官异常敏锐，就像刚才的那一个画面，本来就是漆黑一团，可是漆黑之中，有一物一动，就让他觉察到了。 向天歌惊出了一身冷汗，那躲藏在暗中之人，十之八九就是纵火犯！ 大半夜的，跑到云中观，就是为了烧道士的厨房吗？ 肯定不是。 肯定别有所图。 于是，向天歌悄悄出了房间，掩上门，尽量不要弄出动静；隔壁的周恒鼾声如雷，睡得和死猪似的，不管他了。 出了小院，向天歌把身形藏在阴影里，一路潜行，就到了火灾现场。 四处一张望，他看见益谦师父站在一处高台上，指挥着众弟子救火，便立刻跑过去；益谦看见黑暗中突然冲出来一人，先是一惊，待看清是向天歌后，脸上的诧异变成了疑惑。 向天歌作出噤声的手势，然后对益谦耳语：“东南的树林里有人。” 益谦使了神通，侧耳听去，屏蔽掉火声、喊叫声，听到了树林子里的声音，立刻叫来弟子，让弟子代替他的位置，自己则引入了黑暗之中，等待那个准备趁火打劫之人。 那人既然敢打云中观的主意，绝非是一般的小偷小盗，必然有了得的身手。 向天歌给他们报信之后，也找了一个地方躲起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不是他一个外人所能够参与的了，况且他还是一个书生。 云中观有的是行家里手，打架的事，轮不到他的。 …… 厨房仍然冒着浓烟，浓烟深处，闪着火光。 放火的人有两种，一种是点了火把，随手往房子上一扔，这种火最好救，只要发现的及时，一盆水就能扑灭；另外一种是在房间的深处点火，从外头看只是冒烟，其实，里头已经烧开了，这种火最难救的。 今天晚上，云中观就是被高手放的火，再加上厨房里面有炒菜的菜油，所以一开始用水救火，无疑是助长了火势。 后来，他们才改作了用土掩埋。可惜道观不是农家，农具太少，挖的土根本不够用，最终，火苗还是从屋子窜出来了。 到了这个地步，说明里里外外已经烧透了。 躲在远处的向天歌，唉声叹气，暗暗的感到遗憾：云中观的斋饭，接下来可能会有一阵子吃不到了，这该死的放火贼！ 突然，向天歌听到一声极其细微的声音，那是有人踩在瓦片上，因为瓦片上长着苔藓，所以声音不大，但是仍然没有逃出他的耳朵。 向天歌圆睁双目，听声辨位，在漆黑的夜里寻找那贼人的踪迹。 又是那种脚踩在苔藓上的声音，向天歌一下子确定了贼人的所在位置，然后蹑手蹑脚的过去，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同时琢磨着怎么和益谦报信。 刚才已经提醒过了益谦，他这时应该也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吧？ 向天歌放宽了心，心想，我是客人，就做一个观光客好了。伸手在四周摸了几把，摸到了一块光溜溜的鹅卵石，紧紧的扣在手心，作为防身之用。 那贼人飞檐走壁，身手颇为了得，不一会，就来到了一处楼下。 这个地方，向天歌不认得，不过，他可以肯定这里不是藏经楼，因为流谦师父就住在藏经楼旁边，他在那里住了好几个月，熟得很。 来人不是为了盗取经书，那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