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大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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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郭家的老太太,就是郭祖佑他奶奶,说自己年纪大了,不知道哪一天就得走,想让郭祖佑早点成亲,别守孝耽误了。”陆景堂说。他下学回来了,别说住这边是真的方便,抬腿就到家。 “老人家不都挺避讳这么说的吗?”陆安好奇的问。 “守孝三年不能办喜事,估计是真的怕耽搁。老太太想的开吧。”韩氏说。 “我们家小财神今天上午赚了多少钱?”陆景堂笑眯眯的问。 于是陆安蹲下开始盘账。 钱都放在陆景堂的一个破草帽里。麦秆编成的金黄色草帽,用的久了开始泛灰白。夏天过了,就把它拿来废物利用。 两个小财神坐小柴堆上加加减减,最后算出来,rou夹馍没赚。 是的,去掉买rou的成本,去掉白面的成本,去掉猪油的成本,去掉柴火的成本。三个人忙活半天的人工算每人十文钱,再扣掉自己人吃的五个rou夹馍,去掉给大伯和大伯母吃的铁板豆腐,去掉卖时搭的零头,没赚! 如果硬要算的话,那就陆安和阿衍一人赚了十文辛苦费。 啊!两脸呆滞。 这个生意做不得,成本太高了。卖贵了没人买,买便宜了又亏。 真是一顿cao作猛如虎,仔细一看二百五。 铁板豆腐今天准备的少,算下来扣掉成本纯剩83文。 但是铁板豆腐可是重金打了一个大铁架子,按照这样的速度,等陆安老了都回不了本。 两个大人倒不像小孩那样丧气,本就不靠这个赚钱,进账多少都算意外之喜。 陆安整出来的豆腐方子能卖钱,就已经让这对父母沉浸在孩子的智慧中无法自拔了。 嘿,我们孩子是天才。 下午陆景堂去学堂,陆夏荷过来跟阿衍学打算盘。 “一上一,二上二,三上三,四上四……” “一去九进一,二去八进一,四去六进一,三去七进一……” 阿衍的声音还带点奶声奶气,不紧不慢的念这口诀。 陆夏荷记得很快,她手比阿衍大,才小半天的功夫算盘珠就噼里啪啦拨的很熟了。 陆安坐在一边看着他们俩,荷花姐在现代也就是初中生的年纪,现在却要准备嫁人了。 如果能在学校上课,她数学应该会很好吧。 “阿衍,你算盘跟谁学的?”陆安问。 “嬷嬷教的。” “那你嬷嬷好厉害,会的真多。” “是的,嬷嬷什么都会。”阿衍没抬头,只有算盘珠清脆的响。 陆安现在没有想往外教阿拉伯数字。对村里的小孩对荷花姐都是。 虽然运算起来更方便,效率更高,但是不适应目前这个环境。 如果将阿拉伯数字、小学数学、乘除法、代数几何什么的全面铺开,以扫盲的力度推广,对整个社会的发展贡献是巨大的。 又或者不全面推广,只得到部分知识分子的认可,教给孩子们,那么对他们的职业发展的帮助也是巨大的。 只是这些都做不到。 在没有使用环境的前提下,一个孩子学习这些东西投入的精力成本远大于现实收益。或许能带来小部分的精神追求,但是槐树村还都吃不饱饭呢,精神追求很奢侈。 陆安不相信顺和王在治理这么大的疆域时没有想过推广数字拼音。 参考被记录下来的那些大刀阔斧的改革,就能看出顺和王可谓是百无禁忌。但他最后没有做,或者说做了没做成,那么这其中的阻碍一定比陆安想象的更艰难更巨大。 对于这里的孩子,用这里的规则给予部分帮助,就是最好的方式了。 古代的计算方式及其少量简单的文字,这些对于现代或许落后,对于槐树村的孩子来说,已经很超前了。 不过,等自己的小生意做大后,可以教会自己一家人来做账,搞个密码黑话什么的。嘿嘿。 傍晚时陆景堂下学,槐树村的小孩子们已经早早的到了学堂门口。 一个个小萝卜头,在大门口外探头探脑,没有一个敢进去的。 陆安阿衍和陆夏荷三个人溜溜哒哒的过去。 学堂里下学的孩子虽然不是个个富贵,但基本都衣着体面昂首挺胸,精气神十足。 门外的一群小孩衣着破旧,一群人里凑不出一件没补丁的衣裳。大部分面黄肌瘦,头大身子小。十几个孩子里只有两个勉强算的上“胖”。这“胖”还是对比出来的,充其量能称的上一般。 一双双眼睛看着往外走的“正经”学生们,装满了畏惧和羡慕。 陆安看到这画面叹了一口气。 槐树村太苦了。这么多年没有听说过谁饿死,但大部分人也只是没饿死而已。 再仔细数数,这么多孩子里竟然只有两个女孩。 陆安的叹息声更大了。 一口气从腹腔涌上喉头再吐出去。肩膀重重的落下,好像背了块无形的石头一样垂头丧气。 一声无力的“唉”从整个人身上溢出来。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一群萝卜头里最矮的比陆安这个矮兔子还要矮一截,最高的是……噫?陈没病? “没病哥,你也来啦?”陆安问。陈没病就是陈屠户家的小儿子,整天在家里做豆腐,偶尔帮着看猪rou摊。 “嗯,我爹让我来,说学着认个村名。”陈没病很不好意思,他是这群孩子里最高的,早已经把自己当成个小大人了。 来之前他爹娘揪着他耳朵仔细叮嘱:“你秀才叔说是只教大家认个地名,但凭咱这关系,你要是厚着脸皮多问点,他能不给你说?别不好意思!” “咱有啥关系,都不是同姓,住的也不算太近。”陈没病嘟囔着。 “你这孩子,咱有豆腐这交情啊,小安回回来割rou,我还都多给一点呢!”陈屠户一巴掌拍陈没病脑壳上,“好好学,你看小安,才多大,蹲咱院里看半天就能倒腾出新嫩豆腐,我那卤水配方都是提前调好的,她可一点不知道。就这就能指挥我做出新的!说明啥?人脑子活,多认字肯定有用!听见没你!” “听见了听见了,我去。”陈没病就这么来了。 陆景堂这时从学堂大门走出来,“来了,快都进来吧。” 陆景堂把学堂的大木门往一边推开大点,孩子们一个个犹豫又兴奋的走进去。 陆安很久以后都还记得这个画面。 太阳西沉,晚霞似火,金黄色的光落在门口的这群人身上,落在一双双好奇又畏惧的眼睛里,陆景堂推着厚重的木门,带着他们走进一个全新的小世界。
陆景堂在想什么呢?引路人的自豪欣慰? 不不不,他在心里拿头撞墙。 这些孩子不论年龄大小个子高矮,全部都是0基础。 一切从头开始。 但是,有些孩子,不知道是长期困苦的生活使人呆滞,还是长期的营养不良使人脑壳发育不全,导致不管陆景堂说什么,通通只有一个反应:迷茫。 过耳不过心,更不过脑。 极个别孩子,陆景堂怀疑他们连过耳都办不到。 在心里给自己脑袋撞出一头包后,陆景堂决定改变策略。 先不讲干货,先讲陆安惊魂一路的刺激体验,吸引孩子的注意力,稳定孩子们的心神。 就像给鱼换缸一样,塑料袋套旧水缓慢过度。 好处是和孩子们亲近不少,坏处是,这群小孩一看到陆安就两眼放光。在陆安不知道的时候,她成了孩子们心里“江湖故事”的主角。 阴差阳错的为陆安以后搞事情奠定了深厚的儿童基础。 太阳完全落下前,陆夏荷和陈没病两个大孩子像赶鸭子一样把这群孩子挨个送回了家。 日子一天天晃晃悠悠的过,阿衍成了小老师,陆安成了孩子们的“说书先生”。门口大路上大伯一趟一趟的从西南场往家抢东西。 第四天的时候,大伯提这一捆香站在了陆安家门口。 “小安哪,小安?”大伯站在大门口喊。 篱笆墙稀稀疏疏,只到人腰高。插在土里的部分有些埋的不结实,整个往一边倒,大伯把香放在地上,一边整理篱笆一边没停下说话。 “你爹在学堂呐?那我说给你,你等会给你爹说哈。西南场桥那边新开的铺子还记得吧,我给你荷花姐抢桶的那家。他家这几天越来越便宜,都是好东西!今天帮着供香,一捆还返五文钱!给你爹你娘说一下哈,不赚白不赚!”大伯很兴奋,激光枪似的说了一串,手上还没停下整理篱笆。“哝,就是这个香。”边说边拿头指了指地上的一捆香。 陆安一句话都还没插进去呐,见大伯终于停下来,回答道“知道了大伯。你进来喝口水呗?” “不喝了不喝了,我等会还要下地,这着急忙慌的凑了点时间过来领香。记住给你爹娘说啊,都是好东西!”大伯把篱笆踩实,就拎起香着急忙慌的回家了。“你要是摸不着地方,下晌让你荷花姐领你去啊!” 打折?供香?返钱? 这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 不至于吧,这模式这么早就开始出现了? 韩氏对这好事将信将疑,一方面是她没出门,没有亲自接触到这些“好东西”。 另一方面,她隐隐的觉得,还能有这等好事? 第二天下午陆夏荷过来,带着韩氏陆安和阿衍去见识了这等好事。 亲临现场,陆安第一个感觉就是:好多人啊! 西南场哪来的这么多人啊! 这都是从哪冒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