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75章 惊心
第3卷75章惊心 “邱若寒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皇后娘娘，七皇叔，太子殿下。·”在宫外，已有太监告诉她，进来如何行礼了。 “免礼。”皇上大手一挥。 “谢皇上。”邱若寒站了起来，却是低着头，不敢乱动。 事已至此，皇后也改变不了，她神色复杂的看着邱若寒，不知道是希望邱若寒医好陵洛的伤，还是医不好。 医好了，她欠邱若寒一个天大的情。 医不好，她损失了一个儿子，也失去日后成为皇太后的可能…… 皇后与邱若寒之间的事情，皇上虽然从来没有插过手，却每一件都清楚。 选择邱若寒是无奈之举，同时亦因为邱若寒是陵七推荐的人。 皇上一直抓不到七皇叔的把柄，现在有一个机会送到他面前，他哪里能放过。 邱若寒医好了陵洛那便算了，没有医好这笔账肯定也会算到七皇叔的身上。 “邱若寒，七皇叔说你医术不凡，精通外伤，别让朕失望。医好了洛王的伤，朕重重有赏，医不好你就不用再回邱府了。” 皇上以帝王的威严，压制着邱若寒，让她明白，皇上要杀她，即使是有七皇叔保着也没用。 邱若寒的头埋的更低，言词却没有半分的慌乱，冷静的道：“若寒定竭尽全力，可否让若寒看一看洛王的伤势。” 邱若寒知道，七皇叔就在她的身后，她很想回头，看一眼七皇叔，可她知道不行…… “准。”皇上点了点头。 邱若寒往内室走去，侧身时悄悄的打量陵七一眼，却现无论何时，陵七都是那副沉稳冷漠的样子。 就在邱若寒准备收回神线时，却对上太子那隐含深喻的一笑。 邱若寒一惊，连忙低头，跟上宫女的脚步…… 踏入内室，太监宫女纷纷让开，侥幸留下来的太医们，如遇到救星一般，纷纷避开。 陵洛，我们又见面了！ 邱若寒居高临下的看着狼狈不堪，奄奄一息陵洛，眼中却没有半分得意与高兴。 邱若寒知道陵洛的情况肯定很糟糕，不然的话，皇上也不会下旨，让她进宫医治。 除了医好王锦凌的眼疾外，她没有做出其他，可以证明她医术高的事情，皇上怎么可能会把陵洛交给她，最主要她可是陵洛的前未婚妻。 因为陵洛名声扫地，因为一宁公主深陷血衣卫大牢。 就算皇上不怕她下黑手，皇后也应该会怕。 她贱命一条，邱氏七族也就她一人。 可看到陵洛，那越来越微弱的心跳后，邱若寒明白。 皇后是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 陵洛这个情况，哪怕太医用天下名药吊着，也最多只能再撑半天，半天必死。 箭直穿动脉，拔也不是，不拔也不是。 最主要的，错过了时机，及时止住血了，这箭伤要治起来了，不会是什么难事，偏偏…… 幸亏，众大医也明白失血过多，陵洛会死的更快，箭虽没有拔出来，但血流的度却不快。 邱若寒站在床边，没有动手查看的意思，只不过她的眉头越皱越紧。ＷＷ· 七皇叔还真是看得起她，这伤…… 真的不是一般的麻烦，她也没有把握。 拖得太久了，没有及时治疗，她是医生不是神仙。 室内一片寂静，众人都看着邱若寒，等她的答案，偏偏她一动不动，最后还是皇后沉不住气，问道：“邱若寒，你可能治？” “晚了，如果早一点找我，我有八成的把握，可以将箭拔出，并且不伤及洛王殿下的命，可现在……”邱若寒叹了口气：“洛王殿下失血过多，身体很虚弱，另外血流不止，小腿部位供血不足，极有可能会坏死。” “邱若寒，你是什么意思？”皇后的眼中，闪过一抹慌张与害怕，指甲掐入手心，钻心的痛才能让她站稳。 邱若寒没有理会皇后，蹲了下去，双手按了按陵洛的小腿：“不太好办，我现在可以救活洛王，但这条腿会不会废，就不好说了。” “大胆邱若寒，你这是推卸责任吗？治不好洛王，本宫要你陪葬吧。”皇后大声呵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将她心中后悔压下。 “皇后娘娘，杀了我也没有用，洛王殿下的伤也不会好上半分。太晚了，如果早两个时辰把我找来，我保证可以医好洛王殿下。”邱若寒不卑不亢的道。 “皇后娘娘，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太医，邱若寒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没有半分的私心。” 皇后沉默。 这话，太医很早就说了。 邱若寒朝皇上跪下：“皇上，请恕若寒无能为力，如果皇上要赐若寒死，若寒也无话可说，是若寒学艺不精。” 邱若寒一脸平静，她只希望，不要给七皇叔添麻烦才好。 明黄的衣袍轻动，头上的滚珠相撞，皇上怒了，只不过这怒火却是针对陵七：“七弟，这是怎么回事，你既然知道邱若寒医术极佳，为何不早推荐？” 杀气一闪而过，陵七看得分明，却装作不知。“皇兄，臣弟之前就向皇后建议过，皇后不同意。” 陵七平述道，微微抬眼看向皇后，明明没有说话，眼神也没有变，可皇后似乎看到七皇叔责怪她，因为她延误了洛王的病情。 “皇上，臣妾，臣妾。”皇后摇摇晃晃，似站不稳一般。 她本就后悔，被陵七这么一说，好像害死陵洛的人是她一般。 “皇后，你煳涂。”皇上虽气，可却没有过于责骂皇后，毕竟这里最担心陵洛的，就是皇后了。 “皇上，救救洛儿，臣妾不能没有他啊。”皇后双眼泛红，却忍着没有落泪。 慈母的柔情与一国之母的威严，拿捏的恰到好处。 皇上轻拍皇后的肩膀。 “邱若寒，你现在有几成的把握可以医好洛王。”皇上心中堵了一口气，可却只能强压着。 今天的刺杀，他精心安排想要试探陵七，却不想…… 突然出现另外一批人马，破坏他的计划不说，还害得他最喜爱的儿子，生死不明。 一国之尊，吃了这么大亏，这让他如何能平。 如果陵洛死了，他绝对要陵七陪葬。 邱若寒只道皇上是在意陵洛，略一沉思便道：“皇上，截了右腿若寒有七成把握救活洛王殿……” “不行。”邱若寒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就打断了。 东陵王朝的皇子，宁可死也不能废。 东陵皇室丢不起这个人。 邱若寒慌恐的低头了，掩去眼中的冷讽。 在天家，父子之情比不上一个面子，她就知道。 “邱若寒，朕即要你保住洛王的命，也要你保重他的腿。”皇上不容拒绝的道。 邱若寒一副为难的样子：“皇上，若寒做不到，洛王的伤拖得太久了。” 不着痕迹的往皇后的伤口上洒盐，果然邱若寒话一落，就看到皇后的裙摆晃动。 “邱若寒，朕不管这些，朕现在命令你，全力救治洛王，不得有误。”皇上强硬的命令道，眼神落在陵七的身上。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七弟有多么在意邱若寒，会不会出面替她说话。 可惜，他失望了。 陵七就如同没有看到，静静的站在那里，自成一个世界，不引人注目也让人无法忽视。 邱若寒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她知道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可是…… 陵洛的伤，她真的没有把握。 七皇叔的态度很明朗，那就是不会帮她。 邱若寒跪拜下去：“皇上，若寒只有三成的把握，如果皇上同意让若寒救治的话，若寒恳请皇上允许，室内只留若寒一人。” 哪怕只有一次的可能，她也不能放弃。 陵洛是病人，而她是医生，这一点她不会弄错。 邱若寒无害人心，可皇后却有防人之心。 “不行，邱若寒，本宫不同意。”皇后娘娘的情绪平复了，再度恢复雍容高贵的国母姿态。 隐含挑衅地看向陵七。 她在等陵七替邱若寒出面。 “如果不行，那么若寒连一成的把握也没有，请皇上下旨处死若寒，另请高明。”明明是威胁的话，邱若寒却说的无比的悲凉。 “皇上，若寒是大夫，今天受伤的是洛王殿下，如果是一个普通人，若寒早就不顾一切的上前医治，要知救人如救火，多耽误一刻洛王就多一份危险。” 邱若寒再次提醒，陵洛此时生死不明，全是皇后一手造成的，不是她邱若寒。 “邱若寒，你好大胆子，你竟敢威胁皇上。”皇后好不容易武装起来的坚强，差一点就被邱若寒给戳破。 撇去陵洛的身份不说，那个躺在床上、生死不明的人，是从她身上掉下的一块rou呀。 她的心疼和皇上完全不一样。 “回皇后娘娘的话，若寒不敢，若寒只是实话实说。”邱若寒整个人都快趴倒地上，身子微微的颤抖，无声的泄露她的恐惧。 她其实是怕的，真的很怕。 怕皇上逼她当着众人的面，医治陵洛，怕皇上不给她机会，就把她拖出去砍了。 她不想死！ 邱若寒知道，一旦皇上下了杀她的命令，七皇叔不会保她，就算七皇叔有心保她，也无力。 她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邱若寒咬了咬牙，再次劝说道：“皇上，洛王殿下的伤不能再拖了，越拖越不利，请皇上下旨。” 杀我，或者是让我救陵洛！ 邱若寒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静待皇上的决策…… 让邱若寒没有想到的是，皇上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向陵七。 “七弟，你如何看？” “皇上英明，皇上的决策定是对洛王最好的。”陵七并不意外，软软的打了回去。 现在，急的人不是他。 “七弟，洛王是为救你而受伤，邱若寒也是你推荐的，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想要撇清关系，没门。 皇上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牺牲了一个儿子，他总得讨回一些好处。 “巨弟愚钝，皇兄要是认为邱若寒医不好洛王，杀了她就是，左右不过是一个女子。”平静的样子，就好像在讨论今天吃什么一般。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可邱若寒的心还是忍不住一痛。 邱若寒苦笑一声，继续趴在地上，等待着皇上的决策。 原来，她只是一颗棋子。 皇上在意的不是她能不能救好陵洛，而是可不可以拉下陵七。 “好，朕就……”皇上像是故意吊着人一般，说到这里硬是停顿了一下。 等了半天，没有等到七皇叔出言，皇上很失望，看了一眼陵洛道：“朕就给邱若寒一次机会，七弟，朕信你，信你推荐的人。” 屡次出手帮助邱若寒，却不在意她的生死。 七弟，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皇上现，他越来越看不懂陵七。 而陵七从来就没想，有人能懂他。 “皇兄言重了，邱若寒不是臣弟推荐的人，臣弟只是觉得此女也许有办法，听说她在邱府外救了中风的袁太医，想必此女的心性和医术都不会差。” 七皇叔是在提醒邱若寒，别把她和陵洛的恩怨和这件事情扯到一起来。 “七弟说的不错，此女心性不差，邱若寒动手吧，别让朕失望。”让皇上失望的代价，一般人付不起。 “谢皇上，皇后娘娘，七皇叔，若寒定尽全力。”邱若寒说不出一定不让他们失望的话，因为…… 她自己都没有把握。 “如此，就撤了，把内室留给邱大夫。”皇上转身，率先离去。 陵七与太子紧随其后，皇后特意慢了一步，以施恩的口吻道：“邱若寒，只要你医好洛王殿下，前尘往事一笔勾消，本宫许诺他日洛王娶正妃时，你为侧妃。” “谢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邱若寒行了个大礼。“皇后娘娘，恕若寒不能远送，洛王殿下的伤要紧。” 侧妃？她邱若寒不稀罕。 语毕，也不管皇后的脸色有多么难看，转身就朝室内走去。 将屏风拉了过来，挡住窗口与门，又将蜡烛点燃。 皇后娘娘气得真想吐血。 东陵王朝还没有哪个人，敢这么不给她面子。 “娘娘息怒，殿下的伤要紧，邱姑娘也是担心洛王的伤。”宫女连忙安抚着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