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438章 要收服他的人是你
第3卷438章要收服他的人是你 “谢主子。·” 欧阳成安抬起头,在看到七皇叔的刹那,整个人都呆了。 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很优秀,可没想到竟是一个如此出色的人物,虽说早就听闻陵七皇叔风华无双、冠盖京华,可却没有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欧阳成安看痴了,直到七皇叔面露不满,轻敲车厢门才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也不敢起身:“属下该死,请主子责罚。” “自己去刑罚处领刑。”七皇叔并没有心慈手软地说算了,作为一个情服人员,居然这么容易地失神,太不合格了。 “是。”欧阳成安冷汗淋漓,连忙应道,这才发现自家主子虽然风华绝代,但绝不是一个好处的主,被主子的气势一压,他差点连话都不知道如何说了。 要知道,就算面对皇上,他也不会如此胆颤心惊。 看到欧阳成安这个西陵的情报份子老实了,七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对方忠心是不错,可他毕竟年轻,如果第一次见面压不住此人,难保此人不会生二心。 七皇叔没有叫欧阳成安起来的意思,任他跪在自己的面前,开始寻问了西陵的情况,还有自己这方人员的发展情况。 收集情报需要各式各样的人,光靠一个欧阳成安不行,他这些年在西陵,并没有做出任何出卖西陵的事情,他在西陵的任务是获得权利,然后安插钉子。 凭欧阳成安,即使他再本事,也不可能在短短十五年,从一小小落魄书生爬上副指挥使的位置,这一切都是七皇叔的功劳,七皇叔在背后替欧阳成安铺平了上位的路,而现在就是欧阳成安回报的时刻。 了解了西陵的情况,知道自己这方人手的发展了情况,七皇叔对欧阳成安所做的工作给予了肯定,同时要求他加快安插人手的步子。 听到欧阳成安的保证,七皇叔便结束训话,转而交待任务:“告诉红袖在除夕宴会上动手,这段时间多多与皇后走动。” “是。”七皇叔并没有点明,但足够欧阳成安听明白。 红袖是他们安在西陵后宫的棋子,也就是前不久怀上龙种的妃子,让红袖在除夕宴上动手,就是要她在那一天,把腹中的孩子打掉。 在此之前与皇后多多走动,并不是栽赃给皇后,而是说皇后会帮她,既然皇后会帮她,那要陷害的对象就是虞贵妃。 皇后是西陵天宇的母亲,虞贵妃则是陵磊与瑶华公主的母亲。 按立嫡立长的说法,西陵天宇作为正宫所出的嫡皇子,应是的西陵太子的不二人选,可偏偏他小时候被人掳走,救回来后双腿却残了,从此与西陵皇位无缘。 虽说至今依旧没有找到证据,但种种迹象表明,当初害西陵天宇双腿致残的人,就是育有陵磊和瑶华公主的虞贵妃,西陵天宇废了后,得利最多的就是虞贵妃…… 虞贵妃出身贫寒,是一个文静柔弱的病美人,时刻都是一副被人迫害,受尽委屈的样子。 虞贵妃在朝中没有一丝助力,虽育有皇子皇女,也只是一个小小的美人,可西陵天宇废了后,她的儿子就最有可能成为太子。 之后几年,西陵皇室都没有皇子、皇女出生,即使偶有厉害的妃子怀上龙种,也极难生下来,生下来也早夭。 陵磊便成了西陵皇室唯一健康的皇子,于是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他便被立为太子,而虞美人也母凭子贵封为贵妃,一跃成为后宫第二人。 西陵皇室这些年都没有皇子出生,要说和虞贵妃没有关系,打死七皇叔都不信,他这一招也不算栽赃陷害,只是给皇后一个机会,让她找出虞贵妃祸乱后宫的证据,毕竟…… 没有哪个皇上,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害死自己的儿女,只要皇后找到证据,虞贵妃的下场就可以预料,到时候哪怕陵磊是太子,有一个如此歹毒的母亲,也定会被西陵皇上所厌弃,到时候…… 他那个太子之位能不能坐稳还是一个问题。看· 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动手,原因很简单,因为此时的时机最好。 之前,西陵天宇一直坐在轮椅上,即使揭露了虞贵妃的真面目,西陵皇上为了西陵江山考虑也不会拿虞贵妃怎样,更不会对陵磊下手,可现在不同了。 西陵天宇能行走了,他和正常人没有什么两样,邱若寒给他装上的假肢,和正常的肌肤无异,如果不特别说明,没有人知道西陵天宇脚上的是假肢。 这样的西陵天宇有资格继承皇位,再加上皇后在朝中的力量,要废了陵磊另立西陵天宇并不是不可能。 虞贵妃就算手腕再强也仅限于后宫,陵磊再聪明,这么几年的时间,再加上西陵皇上还有好几十年要活,他也不可能掌控太多的力量,至少皇后娘家的力量,就绝不可能为陵磊所用。 之前朝中大臣会倒向陵磊,是因为西陵皇室没有其他竞争者,可现在不同,有西陵天宇在,他们不得不多考虑一二,至少不会把宝全押在陵磊的身上。 再加上,陵磊自认西陵天宇是个残废,西陵已是他的囊中之物,完全不需要担心,渐渐的将重点放到国外,周游各国选妃,放松了对西陵朝政的掌控。 虽然他现在极力想要返回西陵,重拢西陵的大权,可西陵天宇却借瑶华的婚事拖住了他,让他无法返回西陵,这也是陵磊急着让瑶华尽快完婚的原因之一。 在多方力量的作用下,陵磊这个太子之位已是岌岌可危,所以陵磊明知玄霄宫这一战不寻常,还是冒险出战。 他现在急需一个大功劳也巩固自己的太子之位,而将玄霄宫收纳到西陵的版图,绝对是大功一件,可偏偏…… 他遇到了七皇叔和邱若寒这两个变数,让他的计划失败,让他的太子之位也难保。 七皇叔利用红袖,揭露虞贵妃这个病美人真面目,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到时候陵磊恐怕会焦头烂额。 这个计划哪怕七皇叔不说破,欧阳成安也能想明白其中的关键,并且知道如何利用这件事为己方谋取最磊利益,可当七皇叔说:“把本王在西陵的消息露出去。”时,欧阳成安彻底懵了。 “主子?”欧阳成安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泄露七皇叔的行踪,有什么好处。 七皇叔冷笑一声,挑眉反问:“怎么?你想一辈子都做个副指挥使?” 轰…… 欧阳成安瞬间就明白了,七皇叔这是用自己的安危来给他铺路。 欧阳成安想也不想,匍匐在地,重重一磕,他欧阳成安何德何能,值得尊贵的主子如此牺牲,可不想没有磕到木板上,却磕在一只黑色的靴子上。 知道七皇叔不喜欢与人接触,欧阳成安颤抖地抬头,好在七皇叔并没有生气,只是说了一句:“仔细些。” 伤了额头,在外面要如何解释,然不成说家里的葡萄架倒了。 “是,是,属下遵命,请主子放心,属下定不会辜负主子的期望。”欧阳成安握拳,坚定地道。 “做漂亮一点,本王会借这次机会,把锦衣卫总指挥使给除了,到时候能不能坐到那个位置,就靠你自己了,本王只能帮你到这。”花了十年才养出来的一颗棋子,只要有机会,七皇叔会不遗余力地扶他上位,毕竟欧阳成安爬得越高对他越有利。 “主子放心。只是主子您的安危呢?要不属下晚两天再报上去?”这毕竟是西陵,欧阳成安还是很担心七皇叔会出事,七皇叔要是出了事,他就是无根的浮萍,爬得越高摔得越狠。 “不用,越早你的功劳越大。”有欧阳成安在,他在西陵做任何事,都不需要亲自出手,他并不介意被西陵的锦衣卫盯上,只要他们有那个本事。 “是,属下遵命。”知道七皇叔有计划,欧阳成安不敢再多劝。 “下去吧。”交待完了,也给欧阳成安一个下马威了,七皇叔不愿再逗留,他今晚还要见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是。” 欧阳成安回到自己的马车上,车夫一甩鞭子,欧阳成安的马车快一步朝花舫走去,而七皇叔的马车则以平缓的速度前行,目的地依旧是花舫。 在上京谈事,花舫是个不错的选择,即使七皇叔不喜欢,但也不得不说,飘在河中央的花舫,对初次接触的双方来讲很安全。 马车在一艘不起眼的花舫旁停下,和别的花舫间一样,还未踏上去就闻到了nongnong的花香味,还有那断断续续的丝竹声和调笑声。 七皇叔鼻子微动,不自觉地皱了皱眉,将袖子里的一个暗扣打开,清雅的竹香萦绕在七皇叔身边,将那浓郁刺鼻的香味压下。 自从上一次被苏绾用花香算计后,七皇叔每次出门,都会多留一手,毕竟因这种小事栽了,实在憋屈。 没有异香的困扰,七皇叔独自上了花舫,朝最底层走去,与外人见到的不同,花舫的最底层很清静,一个人影都没有,里面的布置也是典雅大方,处处都透着一股贵气。 传言果然与事实不相符,七皇叔的眼中闪过一抹极淡的笑意。 走到这里,他已经看到了对方的诚意,看样子这些年,那人过得不是一般的憋屈…… 七皇叔在门口略一停顿时,提醒屋内的人他来了。 绕过屏风,七皇叔看到一中年男子跪坐在地毯上,他身侧摆着一个棋盘,中年男子左手执白子,右手执黑子,棋盘上黑白子交错,显然是自己跟自己下棋。 中年男子身着宽大长袍,领开大口,露出青铜色的肌肤,从露在外的胸膛来看,此人绝对是个练家子。 可举手投足间又充满名士的风**与洒脱,再加上他那成熟、儒雅的相貌,让人毫不怀疑,他是一代文豪大师。 这个男人,不愧为是二十年前轰动九州大陆的人物,七皇叔暗暗赞道,同时又为这人惋惜。 当年,这人有着不亚于王锦凌的名声,和不逊于王锦凌的才学,可他的命却远远没有王锦凌好。 王锦凌是手握大权的王家家主,而这个男人却因尚了公主,又加被皇室猜忌,从此绝了仕途、隐了名声,泯然众人矣。 本以为他受了那般大的污辱,会怨恨于世,会浑浑噩噩地度日,没想到这个男人依旧光彩夺目、气质斐然,他并没有被现实击垮,而是隐藏了锋芒,独自逍遥。 如此气度、如此心胸、如此才华,真正是可惜了。 七皇叔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打扰男人下棋,也不觉得对方失礼,毕竟是他不忍打扰对方,而不是对方怠慢他。 男人似没有注意到七皇叔的存在,独自下着棋,直到半个时辰后,棋局胜负已出,男人才收了手,将手中的棋子随意往桌上一丢。 “传闻陵七皇叔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可信。”男人站了起来,以示对七皇叔的看重。 人与人有时候真得很奇怪,七皇叔会为了这个男人枯等半个时辰,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亦会为了七皇叔而起身相迎。 面对这男子温和调侃,七皇叔道:“隐篱先生错了,本王确实如传闻所言高傲无礼。” 七皇叔微点头以示回礼,同时在另一侧坐下:“倒是隐篱先生与传闻不同,今日一见本王终于知道,当年名动九州的天下第一美男子是何等风采。” “往事不可提,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sao数百年,如今这九州大陆知道老夫人的人已寥寥无几。”隐篱先生目光微怔,似在怀念当初那段恣意放纵的生活。 英雄末路,美人迟暮。对于隐篱先生来说,当年的风光离他已经很久远了,他已经不敢去想了,即使想也想不起来。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隐篱先生何必妄自菲薄。”沉寂二十多年,对一个才华横溢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长了。 “不是老夫妄自菲薄,而是老夫老了,这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鬓角的白发,无不提醒他,他已经不年轻了,而他这一生虽不至于浑浑噩噩,可却是庸庸碌碌,毫无建树。 他这一生算是白活了,白白浪费了老天赋予他的才华。 不过四十多岁,却已生华发,可见这位隐篱先生并不如表面那般洒脱,想来也是,少年成名的才子何等的骄傲,却不得不尚公主,从此绝了报负。 尚公主就算了,那公主未进门就给他戴了一顶绿帽子,而这一顶绿帽子,一戴就是二十多年,最主要自己的妻子看上的男子,处处不如他。 这样的生活,这样的人生,对这个心高气傲的权贵弟子来说,绝对是致命的打击。 七皇叔欣赏面前这人,所以愿意与对方接洽:“隐篱先生您这是厚积薄发,十年寒窗磨一剑只待今朝问鼎时。” 苦难是磨刀石,面前的男人正是因为经了风雨,才有今日的沉稳与隐忍,不然少年得志,他早就轻狂到天了,也不见得有今日这般气度。 他欣赏的是现在的隐篱先生,七皇叔平静地与隐篱先生对视,等待隐篱先生的回答,却不想隐篱怔忡半晌后,仍旧没有下决定,而是指着棋盘道:“七皇叔,陪老夫下一局如何?” 七皇叔没有犹豫,动手将棋盘复命:“请。” 善弈者善谋,七皇叔知道隐篱先生这是要看自己下棋的水平。 七皇叔拈起白子,示意隐篱先生执黑棋先走。 “有胆识。”明知他此时的状况,和他下棋还敢让他先行,不得不说他很欣赏七皇叔。 “胜败乃兵家常事,输给先生并不丢人。”七皇叔虽是如此说,可下棋时却份外用心,每走一步都思索再三,完全不像和皇上下棋那样,信手拈来、不假思索。 要知道,当年让隐篱先生一举成名的便是棋道,隐篱先生十五那年,与西陵国手下了一天一夜,连胜对方十局,每局皆赢对方一子,自此名动西陵,至今无败绩。 而经过这些年的淬炼与精研,想必更精于此道了,七皇叔要赢他很难,所以对于七皇叔执黑棋,迎难而上的举动,隐篱先生很赞赏。 这些年,他已经找不到敢和他下棋的人,所以他才无聊地用左手跟右手下。 虽说对自己的棋艺很自信,但隐篱先生是一个有棋品的人,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擅不擅长下棋,只要坐在他对面,与他对弈,他就会尽全力,既尊重对手亦尊重棋道。 按隐篱先生估计,百子内他定能赢七皇叔,可已经走了一百二十六个子,他还没有赢的迹象,从局面上看去,他竟渐显败势了。 “有意思。”隐篱先生此一生,恐怕就和孤独求败一样,只求在棋局上一败,看到七皇叔居然有能赢自己的可能,当下热血沸腾了,他似乎找到当年的感觉。 隐篱先生越下越起劲,而七皇叔则越下越轻松,一百五十子后,七皇叔几乎不假思索就落子,看他的样子似乎胜券在握,而事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