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瞻墡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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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只要有我在,我就绝对不允许您乱来!” 朱瞻墡二人刚到,跟着就听门里传来朱高炽中气十足的声音。 啧,老爹果然是在硬刚老爷啊,太勇了! 听到这话,朱瞻墡跟朱瞻墉对视一眼,来到朱高煦跟朱高燧跟前行礼,“二叔、三叔!” “瞻墡,快进去看看吧,你爹这是疯了!”朱高煦直接开口道:“听瞻墉说这是突破炼气化神时的正常现象,老爷子或许不会怪罪他,可会拿我们哥俩出气啊!” 一旁的三叔高燧也是急声道:“就是说,你快进去劝劝你爹,他是痛快了,可殃及池鱼啊!” “我哥俩是无辜的!” 看着这俩憨憨惊慌的眼神,朱瞻墡也颇为头疼。 我去劝?我劝就一定会管用吗?好家伙,你们是不知道,老爹现在可是正猖狂的时候呢好吧! 啧,不过双心跳动是真意迷惘,可不是活腻了啊,老爹就真一点都不怕老爷子秋后算账的吗? “滚!你给我现在就滚!我没你这个逆子!”刚要上前就听到老爷子气急的声音响起。 看来老爷子被气的不轻啊。朱瞻墡微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道:“皇爷爷,瞻墡求见。” 或许是听到朱瞻墡求见,大殿里突然沉默了。 “进来。”不一会,朱棣的声音跟着响起。 对这个优秀不在朱瞻基之下的孙子,即便是盛怒之中,朱棣依旧保持着和颜悦色。 不过听这气呼呼的声音,显然是被气的不轻。 得到老爷子的应允,朱瞻墡推门进入的同时,不由回头看了眼三哥朱瞻墉和两个憨憨。 抿了抿嘴,收回目光,然后在三哥朱瞻墉担忧,二叔三叔鼓励的眼神下,抬脚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当然,进门的同时,自然没忘了关上门。 “当啷!”一进门一个花瓶就被他不小心踢了出去,在光滑的地板上‘滴溜溜’的转圈。 嗯,质量竟然出奇的好?朱瞻墡讶然的看了一眼那花瓶。 “皇爷爷,父亲。”朱瞻墡恭敬行礼。 “哼!”朱棣冷哼一声,揣着双手撇过了头,道:“有什么话就先跟咱大明的二皇帝说吧!” “我现在就是个傀儡,跟当年的李渊一样了!” “我看我用不了多久,指不定哪天就莫名其妙的就会死在这皇宫里!” 老爷子这明明是在阴阳,在内涵的一番话,朱瞻墡却硬是听出了一股委屈和告状的意味来。 也是,自从靖难以来,老爷子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不过这也怨不得旁人,谁让他平日里,开心了就欺负儿子们,不开心了也欺负儿子们。 偶尔心血来潮了,看到儿子们兄友弟恭了,他还要撩拨一下这個撩拨一下那个,让儿子们斗着。 现在好了,玩大了,遭到反噬了吧? 如果换做是以往,听到老爷子这一番阴阳怪气,老爹朱高炽早就诚惶诚恐的下跪道歉了。 可是现在的老爹朱高炽,双心跳动,情绪亢奋,真意迷惘,已经嚣张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地步,直接大手一挥,挺直着腰板,一副皇帝架子道:“何事?” 看到他这一副做派,老爷子一瞪眼,又是一阵气急,当即道:“还敢说自己不是狼子野心?” “好啊老大,你威风啊,你真威风,什么时候打算对我动手,你说一声,我自个退位!” “省得脏了你太子爷的手!” “爹,我好,我威风,身为国之储君,难道不应该吗?至于爹说的什么狼子野心?” 朱高炽转过身,看向朱棣道:“爹不总说我庸弱无能,没有半点像你吗?还说什么‘太子庸弱,汝当勉之’的话来鼓励二弟将我取而代之吗?” “现在的我变成爹你想要的样子了,我勇敢了,我像您一样有野心了,您怎么又不满意了?”说着,朱高炽摇摇头,道:“这么些年,您对我们哥仨谁满意过?” “您口口声声说怕自己的后人步了伱的后尘,手上粘上朱家人自己的血,但又一边挑拨我们兄弟感情。” “天底下有您这么当爹的吗?” 朱高炽越说越上头,根本不管老爷子受得了受不了,连连拔刀出刀,哪疼往哪戳,刀刀精准! “一边说着要把国家治理好,要证明比建文强,结果呢?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您打的那些仗,除了在草原上吓唬吓唬人,满世界耍威风,结果呢?” “永乐八年,您第一次御驾亲征,率大军征讨鞑靼,虽然说斩杀无数,但鞑靼直接躲在了草原深处,就是不出战,最后愣是把粮草耗完才结束。” “有些话我早就想问了,这些粮草消耗的意义何在?鞑靼人消停了吗?” “爷爷他留下的那点儿家底,您可以去问问夏原吉,问问他看看户部还剩下多少?现在您又一拍脑门要一统整个北方草原,您算过这笔账吗?” 好家伙,这波极致嘲讽,堪称诛心啊! 嗯,关键是他说的还都是事实,是事实就没法反驳啊! 朱瞻墡傻眼了,看着眼前的老爹朱高炽,脑子里直接蹦出了两个字:“黑化!” 这绝批妥妥的黑化啊! 当然作为明白人,朱瞻墡是知道的,老爹这话有失偏颇了,至少永乐十二年的御驾亲征,暴揍了瓦剌以后,瓦剌确实老实了很多,边境百姓也得到了安宁。 连番亲征至少让草原各部有所忌惮。
一番嘲讽朱瞻墡不由好奇,老爷子怎么不发一言?一抬头就见老爷子憋黑着脸整个人站在原地。 一手扶着桌子,原本虎目精光的双眼,此刻连连颤动。 委屈、怀疑、不知所措等神色不一而足。 一番话,他竟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反驳,这些话从来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今日从自己儿子口中说出来,他才发现是何等的讽刺悲哀。 他再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孤家寡人,连你儿子都瞧不上你了,这与众叛亲离何异? 难道,难道我做的那些都是错的吗,是我给自己谋权篡位扯得一张遮羞布吗?朱棣心里这样问自己。 不能让老爹说下去了,朱瞻墡心里叹了一口气。 要是平日,老爹朱高炽绝对不会这么不知分寸,但偏偏他如今真意迷惘,情绪极端而丰富。 换句话说这个境界的人,感性是远超理性的。 尤其是老爹朱高炽这种聪明人,平时看的太清楚,太多了,一旦失去理智,那就是不管不顾的。 看事情只能看到被他无限放大的一面,这也是真意迷失的最直观表现! “皇爷爷!”朱瞻墡咬字清晰,更是动用神识,直接将自我怀疑,几乎要陷入自闭的朱棣唤醒! “事情我已经听说了,而我来,就是想告诉皇爷爷,我赞同动用修仙者的提议。 一统北方草原,一劳永逸!” “轰!”话音落下的瞬间,朱棣身躯狠狠一震,一双眸子颤抖着,闪烁着光泽,道:“瞻墡?!” 朱棣没想到,朱瞻墡竟然会支持他。 “瞻墡!”这时,朱高炽眉头一皱,低喝道:“国家大事,不可胡说,你可知开战要死多少人?” “我不是在胡说。”朱瞻墡摇了摇头,认真的看着朱高炽,道:“爹,你跟爷爷说的这些话是事实,但这并不意味着爷爷攻打草原有错。” “爹您先别急着反驳我。”见朱高炽要开口,朱瞻墡抬了抬手,示意稍安后,又道: “打了或许没有成效,却不是没有意义。” “宁背一世乃至万世穷兵黩武之骂名,也要让子孙万代享福,若此为错,那错他个千世万世何妨?” “比起这一朝之仁君、圣君之歌颂、之美名,在我看来发动战争没什么不好,即便被后世儿孙高坐盛世学堂之中嬉笑批判,也总好过山河泣血,悔之晚矣。” 一番却掷地有声的话音落下,朱棣整个人愣在原地,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鼻头发酸。 铁血如他,此刻也是红了眼眶。 “瞻墡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