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赴

    彼此的昭彰之下，付凝妍牵过游文碧一同离开露台向楼下而去，提起经过楼梯的裙摆、高跟鞋踩过木质楼梯的声音，像是一场奔赴。

    游文碧所觉，做了坏事一般；却付凝妍而言，是恶作剧的得逞。

    两人来到初次遇见的庭院，掩身在一簇簇的屏东月季后，草虫鸣静、风也晚凉，和同裙摆是少女的诗，相叙在茵绿的草地上，洗过的月光筛过云雾，落幕在这一隅里。

    “见到厉应思那个样子，你不解气吗？”

    “没注意。”

    游文碧仰躺在草地上，任星河倒转在眸中。而付凝妍枕了手臂斜攲在一张漆白已锈的椅子上。

    “那你注意到了什么？”

    “偷看了一眼傅今松。”

    付凝妍朝地上的人惫懒地瞥去一眼，游文碧偏过来头，将声音放得极轻。

    “你真有那么喜欢他？”

    “或许……？”

    付凝妍转过头，倾身闻向身侧的花。游文碧却说着闭上了眼睛。

    一切又陷入静谧当中。

    此刻露台上，程净慕与棠红见有不同，就识趣地离开了，留下傅今松与厉应思还待原地。

    厉应思走近傅今松，头倚向他的肩膀，又握住他的手，那些掌心、纹路与骨骼是那么的清晰，可这一回，她反倒觉得这些清晰是一种清醒。

    “今松……”

    厉应思的声音很低、低到不可闻，傅今松垂眸一眼，抬手抚了抚她的发，“应思，你答应过什么？”

    不是责备、也不是提醒地开口，只是在将这一句话告诉她，却也乱了她趻踔的心。

    “可我第一次见到，原是会这么难受。”说到最后一句，厉应思将傅今松的手握得更紧了些。

    傅今松拉开与厉应思的距离，继而看向她的眼中，已经张了口，但想说什么还是没有开口，既如此也离开了露台。

    刚才厉氏来过作了结语，正是散场，离外许多人，当中只一眼，就能够注意到傅今松。有几位小姐将行离开，忽而见得惊喜，当想前去搭话，却走近了见神色阴沉，又止了脚步，回身私语。

    程净慕随着傅今松地簇拥看去，身旁的棠红也同是好奇地看向楼上露台的方向，只见厉应思一人地离开。

    洋房外，傅今松寻了几步，没有寻到人，而萧旭正找到他，和他交待来了傅夫人的话，就也回去了。

    厉应思回到房间，趴在窗台上，看着一辆辆驶离的车，竟带走了过场的繁华。她又抬起右手，看着已经空了的无名指，识在人世无非情感，如何都不分明。

    “还是很喜欢她吗？”

    棠红看向程净慕开口，想起他刚才不掩目光的停留。

    “喜欢是一回事，但在一起又是不同的。”

    “我是后者？”

    棠红收回眼神，看向车窗外，而笑得苦涩。程净慕自始至终都专注在方向盘上，只刚才的路过，看到了走在道旁的游文碧，换回了原来的衣服，变回了原来的游文碧。

    这样的游文碧，不会是一瞥而去的惊鸿，她应是欣赏，而他所觉，他是能够欣赏她的之一。

    游文碧婉拒了付凝妍，坚持要自己回去。便独自一人走了许久，才打到车回家，已是深夜、过了零点，看了这一眼时间，就直接睡在了客厅的沙发上，之后地迷糊中，接听了一通电话，那声音很是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