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重游扬州（一）

    历添新岁月，春满俏扬州。

    元日之夜，扬州城的街道上热闹极了，两道的小摊上商品琳琅满目，车马吆喝声此起彼伏，红红的灯笼将整个黑夜晕上了一层四季都不及的温暖与明媚。

    司明和洛长空御风在扬州城上空看着这一切，洛长空刚想掐诀慢慢下降却被司明一把拉住了。

    “洛长空你先别急嘛，先让我搜寻一下，看看我的雷羽是否在扬州城内。”司明说道。

    洛长空闻言看向司明道：“如何搜寻？”

    司明闻言轻轻一勾唇角道：“待会你就知道啦！”

    说着司明的左手手掌慢慢积聚着神力，洛长空可以感受到司明此刻所积聚的神力与闽南之征时所积聚的有所不同，此时她的神力少了许多嗜杀，多了些许纯净。随着左掌神力的积聚，司明口中念了一个诀，瞬间神力便释放而出化作翩翩飞翔的探息之鸟，那群白色闪着金光的探息之鸟围绕着御风于空的司明和洛长空环绕飞翔了三圈，待感知完司明身上的本源神力后便在一阵夜间的冷风中随着风慢慢远去、渐渐消失在了皎然的月光之下。

    “探息之术。”洛长空淡淡开口道。

    “答对了。怎么？洛长空你也会。”司明一笑。

    洛长空轻轻点了点头道：“恰巧会。”

    司明闻言一笑道：“恰巧？洛长空你也太谦虚了吧，这探息之术可不是恰巧就能学会的。”

    探息之术很难学并不是什么秘密，当初三漠战神教导他们九人的时候也就却则、解景、西门竹涯和她会罢了，没想到洛长空只有几千万年的修行且又无人正经教习竟然也会，果然陌璃族人的智慧还真是卓绝呀。

    “我也参悟了很长时间。”洛长空神色不变地回答道。

    司明点了点头。“不过你还是很厉害，我三师兄都不会呢。”

    洛长空闻言微微看了一眼司明道：“三师兄？”

    司明点点头笑道：“是呀，三师兄司空，你没在《玄德旧史》上看到过他的记载吗？”

    “看过。”洛长空默了默又抬眸看向司明问道：“那你是三漠战神的第几个徒弟？”

    司明没想到洛长空会问她这个，轻笑道：“你猜。”

    洛长空一愣，让他猜，他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猜。

    司明见洛长空沉默，一笑道：“洛长空，其实你可以让我给你点提示的，我就在你身边，你一直憋着不问难不成要一个一个慢慢猜吗？”

    洛长空闻言收起思绪，抬眸看向了司明。

    司明真是无奈了，洛长空这憋着不说的样子真是和当初的解景有的一拼。“我不是最小的小师妹，也不是最年长的大师姐。”

    “你是三漠战神的第六个徒弟？”洛长空微微开口问道。

    司明一笑。“聪明。”“不过洛长空你突然问我这个做什么？”

    “······好奇。”洛长空微默后回答道。

    司明闻言点了点头，笑道：“以后你有什么好奇的事情都可以问我，我也算知道天界当年不少好玩的事情的。”

    “好。”洛长空轻轻一应。

    说话间，他们二人便降落在了一处没有火光，毫无人迹的拐角处。司明心中心心念念的都是扬州城热闹的夜市，没有多作停留，司明拉上洛长空的胳膊便跑了出去。刚跑出拐角，他们的双眸便被团团温暖的灯火填满。

    司明和洛长空并肩走在街道上，心中感叹着这比北周都城还繁华热闹的扬州城。

    街道上许多男女和小贩以及一些有身份的达官显贵之人都是一身青衣，司明看着他们，想起汴京城的一些人也是如此，心中纳罕这莫不是人间春日的什么习俗？

    司明正纳闷呢，目光一瞥突然瞧见了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上摆着一些很漂亮的类似花朵一样的东西。司明心中一喜道：“洛长空，我们去那边看看吧。”

    洛长空转眸看见了司明满眼期待的模样便点了点头。

    司明欣喜地小跑到那个小摊子，小摊子的老板是一个很漂亮的姑娘，那姑娘的发间簪着粉嫩的桃花，双颊有些微红，一副天然娇羞的模样。

    司明目光扫向她的摊面，只见那上面摆满了花朵，一共两种，一种是这个时节独有的生花，还有一些是并不属于这个寒意未退时节的象生花。朵朵精致独特，朵朵俏丽出众。

    “喜欢哪朵？”洛长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司明的身旁。

    司明微微一愣，她的目光看向了摊子上的那些花朵，朵朵娇艳又吸引人，一时也不知道挑哪一朵好。

    那位摆摊的姑娘见状，笑靥如花道：“相公不如为娘子簪一朵海棠吧，海棠烟淡顾红妆，半亭小风葳蕤香。这枝相思海棠极适合娘子呢。”

    司明闻言微微一笑道：“戚戚落海棠，君意尽。未免有些太凄楚了。请问娘子你这里是否有千鸟花呀？”

    那位姑娘微微一愣，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未曾备下这种花朵。”

    司明闻言轻轻点了点头，有些失望。突然间一朵雪白微粉的芙蓉花被携到了她的面前。

    “喜欢这朵芙蓉吗？”洛长空清冷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

    司明一时没反应过来，她抬眸看向了洛长空极为认真的眸子，复又看向他纤长好看的手中携着的那朵芙蓉花。司明微微一笑道：“喜欢。”

    洛长空闻言好似心情很不错的样子。“那我帮你簪上如何？”

    司明看着那朵做工精巧的芙蓉，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洛长空闻言便向司明靠近了些，整个人的暖意将司明慢慢拢住，他的手轻轻抚上司明的小脑袋，动作轻柔地将那朵芙蓉簪在了她的发间。

    司明目光轻轻飘走，只见不远处走过的一男一女发间皆簪着一朵花，司明灵机一动，有了个想法。

    待洛长空簪好那朵芙蓉象生花后司明轻轻晃了晃脑袋问道：“怎么样洛长空？好看吗？”

    “好看。”洛长空没有丝毫犹豫轻轻回答道。

    司明闻言得逞一笑。“那你也簪一朵好不好？我刚刚看见也有男子簪了花的。”

    那位摊主姑娘闻言掩唇轻轻一笑。“娘子此言有理，相公不如也簪一朵，好事成双嘛！”

    此话正得司明心意，司明期待地看向洛长空，洛长空见状便点了点头。“好。”

    得到了洛长空肯定的答复，司明又转头看向了摊面上的簪花。“这花这么多，我还真不知道该选哪朵了。”

    司明搜索了一圈，目光被那朵洁白的玉兰吸引，别说，这通身雪白的气质，和洛长空还真像，只不过少了些洛长空的威仪与孤冷。这般说来，和他最配的好似是那极北冰域最高洁的雪慕苍了。

    司明拿起那朵白玉兰递到洛长空的面前问道：“洛长空，你觉得这朵花怎么样？”

    洛长空看着那朵白玉兰，目光微不可察地扫了一眼司明。“极好。”

    司明闻言也很惊喜，她一开始还以为洛长空会不喜欢呢。“你喜欢就好。”

    “可否帮我戴上？”洛长空轻轻开口，语气中似乎包裹着一丝温柔。

    司明看着洛长空，嘴角一僵，这一个头的身高差，实在是让她有些尴尬。“好。”司明的倔强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她微微踮起脚，试图将这朵花簪的雅观些。

    洛长空见状微微低了低身子。司明感觉到了洛长空的配合微不可察地松了一口气，顺利地簪好了那朵白玉兰。

    直到二人付钱离开，那个摆摊的小姑娘扬起的嘴角都还没有恢复。

    此时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人头攒动，似乎在等待着一场盛大的庆祝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