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逃兵
武当再次被灭，震惊天下。 上次被灭，还有掌教清虚，还有七个宗师、数十个一流、两三千弟子，仍然保持着足够的实力，即便从顶级大派跌落，也超过所有的一流门派，可称最强一流。 但这次被灭，清虚被杀，七个宗师无一逃脱，数十个一流只逃出二十个，两三千弟子只逃出两百个！ 没了先天、半步先天、宗师，就凭二十个一流长老、两百个弟子，能支撑起武当派吗？ 当然，武当还有遍布各地的分舵，分舵的负责人一般也是一流高手，如果把他们召回本山，能增加几十个一流高手，但有用吗？ 没有先天、半步先天、宗师，即便凑出近百个一流高手，武当派也将沦落为普通一流门派，在武林的地位，将排在嵩山、华山、峨眉、昆仑、天山、泰山、衡山、恒山、丐帮等几十个门派之后。 只能和余海山已死的青城、老门主已死的百草门相提并论，是一流门派中的垫底门派。 更何况，潘达七天两灭武当，逃出去的二十个一流长老、两百个弟子，还敢回武当山吗？各地分舵的几十个一流，还敢回武当山吗？ 若是回去，谁知道潘达会不会三灭武当？ 若是不回，武当就烟消云散了。 二灭武当的消息一传出，立刻有十家分舵宣布独立，自建小门派；又有十家分舵宣布改投其他门派，比如武当西京分舵，摘下了武当的招牌，挂上了华山的旗帜；剩下的各地分舵也在观望，有的正在和当地大派谈条件。 所有人都知道，武当彻底完了。 以一人之力，灭掉一个顶级大派，潘达的威名如日中天。 之前灭宋家，杀宋千帆，除了极少数人知道宋千帆是先天三重，大多数武林中人只当宋千帆是地榜47的宗师。 初次灭武当，杀天风天羽，虽然传闻天风天羽是先天三重、先天二重，但大多数武林中人从来没听说过这两人，都不怎么相信这两个忽然冒出来又一下子被杀掉的老道士是先天。 随后杀隐湖三仙子、席寒山，大多数武林中人只是痛心三仙子的惨死，但对百草门传出的消息说三仙子是先天，却不怎么相信，至于席寒山，那是谁啊？魔门跳出来的隐秘先天？我呸，你在污蔑仙子吗？即便三仙子死了，也不容你污蔑！隐湖仙子怎么可能和魔门联手？大多数武林中人根本不信，连带着对席寒山是先天的传闻也表示质疑。 直到潘达杀了清虚，那就不同了，清虚在二十年前登临天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所以杀清虚的轰动效应，远胜杀之前那些隐秘先天，不但让潘达威名远扬，也让潘达的形象开始微妙的转变。 魔头、大魔头，除了直接与潘达敌对的门派，已经没人再这么叫潘达了。 武林弱rou强食，强者为尊，之前潘达即便已是先天，武林中人也认定潘达必死，一个必死的先天，没什么好怕的，所以都叫魔头，魔头这个词，是带有贬义的。 现在潘达灭武当、杀清虚，如此强势，显然不是必死了，就能获得先天应有的尊崇，除了真正的敌对方，谁敢贬他？ 就像魔君，魔门第一高手，当世第一高手，最初也是魔头、大魔头，后来便成了魔君，即便还有一个魔字，但带上一个君，那就不同了。 君王！君主！君临天下！ 武林中人提起魔君，有恐惧，但更多的是敬畏，甚至尊敬。 同样的，潘达的名号悄然有了改变，中立派的武林中人首先改口，一时之间，魔尊、邪王、天魔、魔佛等各种称号冒了出来，虽然还是邪魔，但带上了尊、王、天、佛等含有敬意的字眼。 如果潘达不死，在一段时间的沉淀后，最终会有一个称号得到武林公认。 嵩山。 左冷泉召集十三太保议事，潘达杀了三个太保，但左冷泉喜欢十三，从普通长老中递补了三人，所以仍然是十三太保。 想到潘达也是嵩山的敌人，十三太保脸色如土，他们大多不怕死，但不想死，尤其是不想毫无反抗能力的被碾压而死，那样死的毫无价值、毫无意义。 二太保仙鹤手陆松建议道：“掌门师兄，是不是与少林化敌为友？” 潘达敢杀上武当，肯定也敢杀上嵩山，嵩山不止有他们嵩山派，还有少林寺，都是潘达的敌人，化敌为友，组建抗魔统一战线，似乎是最佳选择。 而如果潘达不杀上嵩山，在失去武当派这个最大的盟友后，嵩山派单独对抗少林，形势也十分艰难，适当的向少林低头，似乎是明智选择。 左冷泉默然良久，开口道：“一山不容二虎，向少林屈服只会被吞并，我意已决，全派离开嵩山。” 十三太保大惊失色：“离开嵩山？去哪儿？无论去了哪里，我们还能叫嵩山派吗？” 左冷泉的手指在地图上不断往南移，最终落在南方一座名山：“我们去武当山！武当山是个好地方，得天独厚，资源丰富，地杰人灵，我们去占武当山，从今以后，我们就是武当派，我左冷泉就是武当掌教，你们就是武当十三太保！” “这、这……” 十三太保目瞪口呆，不是我不明白，这世界变化快啊。 大太保托塔手丁励说道：“万一潘达三上武当呢？” 左冷泉道：“潘达迟早要破碎虚空的。” 左冷泉原本是不知道世界真相的，但潘达在百草山当众说明，百草门群龙无首，没人下封口令，消息便传开了。 虽然大多数武林中人认为这是荒诞不经的谣言，但各大门派的掌门、各大世家的家主，却都信了，尤其是部分门派和家族，历史上曾有惊才绝艳的天才，却忽然归隐或者死亡，门派史和家族史上都有记载，原本读着觉得莫名其妙，现在知道了隐湖的理论，恍然大悟。 左冷泉道：“潘达年仅十七岁，就已经先天六重，从种种迹象来看，近乎全知全能。这样的人，本来就不该留在这个世界，我认为隐湖、少林、魔门肯定对付不了他，肯定阻止不了他。他不到两年就先天六重，我看最多再有一年，就该离开了。 占据武当山后，我和你们各带一批真传弟子，分散天下，游历一年，算是历练，也是避开潘达。唉，虽然不想躲避，但面对这种怪物，也是无可奈何的。武当山上，就留普通长老和内门、外门弟子，将我们下山历练的消息传出去，想来潘达不至于为杀普通长老和普通弟子，专门跑一趟武当。” 有人不由说道：“潘达连不会武功的宋家商人都杀。” 左冷泉道：“此一时彼一时，那时他刚受通缉，正是杀性最重，需要宣泄的时候，选择宋家为第一目标后，每到一地，全部屠灭。而现在，虽然他在武当山上也是大开杀戒，但那是遇上了，顺手屠杀而已，有一点你们没发觉，他在宋家之后，没有一个个郡城屠杀少林、武当的分舵，除非正好遇上。哼，天下人都说潘达屠戮成性，乱杀无辜，在我看来，他还是很有底线的。” 十三太保彼此望望，其实他们也做过很多灭门屠杀的事，比如衡山派的一个长老，就被他们以勾结魔教的罪名屠了满门。 真要说起来，武林中这样的事情多了去了，比如青城余海山灭辟邪林家满门，武林中根本没有指责的声音。 屠杀，本就是武林的常态。 三太保大嵩阳手费冰想着，若是迁去武当，我还能叫大嵩阳手吗？难道改名大武当手？没大嵩阳手好听啊，最好还是留在嵩山，不由建议道：“掌门师兄，既然您认为潘达最多一年就会破碎虚空，我们又何必迁去武当山呢？我们带着真传游历天下，等一年后，等潘达离开这个世界后，我们可以回嵩山啊，到时说不定少林已经被潘达屠灭了，我们独占嵩山。” 左冷泉冷笑起来：“我跟无相贼秃认识这么多年，对他太了解了，他肯定也会选择暂避，所以等潘达破碎虚空而去，我们若留在嵩山，就会遭到少林的全面打压。虽然不甘心，但我不得不承认，我们的实力比少林差了很多。” 与此同时，少林寺内。 无相禅师大慈大悲的发起大愿：“阿弥陀佛，我等僧人，当行走天下，救苦救难，弘扬佛法。” 众长老、众真传齐诵佛号：“南无阿弥陀佛，谨尊方丈法旨。” 无相和左冷泉一样，选择了暂避，带着少林最精华的人手，分散游历天下，等待潘达破碎虚空，再回返少林。 至于围杀潘达，呵呵，无相已经不抱希望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让辛道真、魔君cao心去吧，爱咋咋的。 无相的心腹传音入密道：“方丈，无花、无果不肯走。” 少林有三个隐秘先天，但无相等人知道的只有两个，无花、无果。 无相哼了一声：“潘达肯定会杀上少林的，不用管那两个死人。” 山门一侧，一个穿着最低等级灰色僧衣的老和尚默默的扫地，偶尔抬起头来，看看无相等人落荒而逃的背影，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