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比天高李才子
云上书院在整个玄天大陆都赫赫有名，除去大周国学，大学，少有学府能与之并论。 而书院历年的文试算是一大美谈，不限身份，举办地在上京的文海，一个风景绝美的大湖，二三月份正直草长莺飞时节，丝丝蒙蒙细雨，加上湖上薄雾弥漫，行走湖上曲折行栏，仿佛置身仙境一般，“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也不过如此。 这个时间点，各个地方，甚至其他国家地域的文人sao客，佛子道种都会聚集于此，举杯交错间谈吐这方人间，足以见得大周国力鼎盛，文名盛起，继往开来，海纳百川。 李飞白入学第二年参加的文试，并且以李阿大的名义夺得文魁，第三年亦是如此，众人都传一句话“李家摘得文曲星，文比天高李才子”。 文试还未正式开始，湖中飘荡着各式各样的奢华楼船，湖边已是人山人海，这场上京的盛会将在一场润物小雨中进行。 一艘雕刻着金凤麒麟的楼船在众船中显得分明华贵，船头处站着一身着蟒袍的英俊青年，棱角分明，气势逼人其侧陪侍一名雍容华贵且不失妩媚多姿的女子，披凤参霞好不亮眼。 岸旁的封青云乐意捧哏向其李飞白等人解释道：“蟒袍是夏国太子，慕容拓拔，其身侧华贵女子想必就是最近文名盛起的太子妃了，尊号‘河洛夫人’，李兄你的挑战可不小啊！” 说完饶有兴趣地看了身旁的李飞白一眼。 李飞白只是淡淡一笑，用脚踢飞了湖边的一颗小石子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比起什么夫人，我更在意那个观音寺的婵妙音，听说那可是个天人！” 封青云小心撇了一眼苏秀婉不敢搭话，后者明显带着一丝杀气。 只有楚乐乐傻乎乎的用她那标志性萝莉音软糯开口：“我见过一次妙音jiejie，她是真的很漂……唔……嗯～” 李飞白转过头来有些疑惑为什么小家伙不继续说了，又看着一旁用快要吃人的目光盯着楚乐乐的苏秀婉，心中也是一惊“刚刚是在刀尖上起舞啊！” 连忙以不被察觉的动作轻抚胸口转头过去，假装无事发生。 苏秀婉冷笑一声：“呵，看来那什么妙音让你们都很！是！关注啊！”两个字咬的很重，仿佛咬在李飞白胳膊上一般。 李飞白下意识揉了揉胳膊肘，仿佛真的被啄了一口般，一溜烟儿的跑了，留下三人立在原处。 湖中文心亭儒袍正着的中年教习沉声：“北岳三年历，云上院文试论才开试，上奏天听，圣人视闻，奏圣！” 一旁的人头一次参加文试，不知道这是何为，忙向周围人询问，一个书生打扮却带着点脂粉气的学生热心介绍道：“这是云上书院的宫教习，是名士，历年来主持文试公正明察皆无人异议，宫老师正在告知圣人，或者半圣文试举行之事，不知这次是哪位圣人来视听一二，裁决难断之事！” 众人了解了大概内容，在听到圣人二字都无不动容，那些头次参加的都激动不已，有些甚至懊悔未能早早参加旁听文试，有机会得到圣人解惑此生实乃难得。 不一会儿，天上传来一阵轰隆闷响，随后一阵春风袭来，每个人都精神焕发，紧接着一个温柔带着磁性的男声响起：“儒家·孟轲，文试掌闻——” 众人明晓来者后激动得难以自己，宫教习率先起身躬身执礼“弟子拜领亚圣法旨！” 其余儒家门生亦是同礼，人们如同浪潮般纷纷朝天敬拜，场面异常壮观！ 随着宫教习起身，众人慢慢缓过神来，那个先前提问的又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何我感觉整个身子暖洋洋的，浑身异常舒服？这个亚圣莫非是传说中的那个比肩孔圣的孟子？” 那个秀气书生带着一丝丝振奋的语气道：“正是师祖亚圣孟子，刚刚你所感所受，皆来自圣人神通‘如沐春风’，一生都难得一会，如今算是如愿了！” 良久，众人不能平息，到了时辰，亭中宫教习沉声道：“时辰到，第一试——文对，凡愿参加者于掌中书写，佳者春风宣之，次者自勉，若有佳句而无对者，胜！” 规则很简单，对对子，想出对的就写手上，择优选取，到最后都没人能对上那个对子的，谁写的谁赢。 大家都知道规则，有的人想了一会儿便开始在手掌上书写起来，有的还在踱步沉思，而李飞白正躺在离文海不远处一颗柳树下眯着眼睛打瞌睡。 封青云也写了一对，苏秀婉则思索片刻后放弃了，楚乐乐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问：“苏二姐，你为什么不写呢？乐乐都写了一对呢。” 苏秀婉看着她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旁边封青云想起什么般自嘲一笑：“呵呵，有些时候，与某人同在一个时代难免是个悲哀！” 苏秀婉难得叹气：“唉，至少我能揍他，这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补偿吗？”她自问着。 随即又转过头来看着楚乐乐问：“你写的什么？” 楚乐乐天真一笑：“文海之上有白云。” 苏秀婉捏了捏她的小脸蛋笑了笑：“写的不错！弄不好你能得胜！” 楚乐乐两个眼睛像放了光一般望着她：“真的吗？我真的能胜吗？” 苏秀婉摸了摸她的头道：“能的，因为你有一个了不起的老大！” 楚乐乐笑嘻嘻的：“是李飞白大哥吗，他一直都很厉害，也很能跑！” 苏封二人一时竟不知作何回答，二人在此刻共情了——“李飞白太能跑了。” 半个时辰后—— 宫教习翻转手掌，掌心朝上，湖面泛起一阵阵涟漪，有字句凌空浮现。 岸边船上的人们纷纷激动起来，有的直呼：“快看，是我写的是我写的，有署名！” 宫教习又沉声道：“择句已过，文对开始！” 凌空浮沉的句子，一个个暗淡下去，被对中的人纷纷懊恼，有些心中不满，觉得自己的对仗并不姘美自己的对子。 只过了半刻钟，空中便只剩下七句对子未能合对，在空中熠熠生辉。 围观众人，有的正紧锁眉头苦苦思考，有的着注意在署名之上，好事者发现有三句都署名一人“李公子”便惊呼一声：“这是何人留句，竟能三句入佳者，匪夷所思！” 秀气书生也是无奈一叹：“唉，这就是连夺三魁的李公子，虽不知其姓名，却是公认的天下小文首，前一文首之称者乃孔圣！与其生一时代，何其幸运，何其悲哀！唉……” 接连两声叹息仿佛引起了不少同学共鸣，纷纷扶额伤神，有的甚至感之深切，痛哭流涕起来。 李飞白在一旁观众生相，嘴角微扬，心中自掌乾坤。 他见到那婵妙音留句“佛法无边，静里常观自在”暗含释道，观自在，佛，静皆突出佛家修自身不仅要对仗工整，还要在佛理上更胜一筹。 他潇洒一笑，自言道：“确实有些难度，不过嘛，佛法我也略懂一二……”于是掌中书写。 楼船上，婵妙音看见自己的句子被补填工整，正慢慢消散：“佛法无边，静里常观自在；慈云广济，空中密见如来”对署名李公子心里也是起了兴趣，朝着人群中浅浅一望，便看见了站在柳树下的白衫少年。 李飞白察觉到视线，也是不得感叹，佛法业障，一丝一毫饶不得人。 其余三句，封青云那句被他轻松对过，这就是点他的一句“清风明月自来往，流水高山无古今。” 剩下两句分别是夏太子的：“天上口，天下口，志在吞吴”和那个河洛夫人的“雾锁山头山锁雾”一个拆字对，一个回文对。 李飞白一眼明了，心中笑了笑：“这什么夏太子，狼心不小！”随手写上，两对空中消散。 在众人瞠目结舌中，空中只留下李公子署名的三句迟迟未有人对上。 蟒袍立在楼船上拳头捏紧，他发誓要找到折辱他父亲的李家后人，杀光他们，想起父亲郁郁而终，死前都是怕被楚皇踏破城池的恐惧，他恨大周，恨这里的一切，太子妃朝前抓住他的手，安抚他的情绪，心中也是算计着“这个李公子怕是不能久留，必成大患！” 最后宫教习古井无波的准备宣布结果，乔装后的李飞白突然站出来开口：“还有一句未能填上，来自书院学生楚乐乐，我的三对我自己填！” 众人皆惊，都不由得发问“这也行？” 李飞白爽快一笑：“哈哈，当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