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桐梧郡有凤来仪
李飞白牵着阿瓜走在桐梧郡主街上，见建筑多雕刻碧彩凤凰，心里也是明了，此“梧桐栖凤”的典故，配上桐梧地名也算相得益彰。 走了许久，找到一家看上去生意兴隆的客栈，挂牌“凤栖楼”，有过观星山路上经历后，他不敢再草草把阿瓜交于门倌。 待这倔驴吃饱喝足，李飞白看着它撑得走路都成问题后，才放心交给久等的门倌牵去马厩。 李飞白走进凤栖楼，想起“阿瓜”摇了摇头，心中念叨“早晚得把这‘逆子’卖了，让它知晓人间险恶。” 小二上前招待，李飞白依旧要了间靠窗上房，点一桌应季美食，店家还贴心赠送了一份郡中特产桐叶糕。 李飞白环顾一圈，发现没有摘星楼的幕客，便坐在位置上待菜。 过了半刻钟。 未等得小二，反而等来摘星楼幕客。 奇怪的是，这一贯黑袍打扮的幕客，径直朝角落的李飞白走来，突兀对起暗号。 李飞白有些诧异心中嘀咕“这怕是摘星楼新来的菜鸟吧？”，不过还是回复了暗号。 那人坐在他对面，一双眼睛盯着他，很是积极的等着李飞白发问。 李飞白越发笃定，这人绝对是摘星楼新来的菜鸟。 他依旧提出那两个问题，可尴尬的是，那个菜鸟幕客连敲了六下桌子。 这时就连李飞白也纳闷，这不是一般的菜鸟吧！ 看着对面幕客那眼里难以掩盖的愧疚和难堪，他便随意发问：“近日城中，可有何大事发生？” 黑袍幕客眼见终于能答上，双眼放光，声音有些激动：“这个我知道！咳咳，五两银子，不，三两。” 李飞白此刻仿若吃了只苍蝇般，丢出去一块银锭，足足二十两，他依旧要求为他保密。 黑袍幕客显然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还有这种规矩？” 李飞白，白了他一眼，没有作答。 过了一会，黑袍幕客揣着那锭银子走出客栈，眼睛闪烁泪花，脸蛋红透仿若苹果。 某处一书房内，脱下面袍黑衣的幕客原来是一名少女。 此刻正一头扑进一青年的怀中哭泣起来。 男子轻抚怀中梨花带雨的少年，先前一幕他一清二楚，也是没忍住笑着安慰道：“哈哈……我早就给你说过，摘星楼的一线工作真的不好做！你偏要去讨个苦吃，哈哈……” 怀中少女挣脱怀抱，用半红肿的眼睛佯怒盯着着男子，泪止不住的淌，带着哭腔：“呜呜，先前那人笑我不说，就连你也笑话我！哇——呜——” 男子实在难忍，笑了起来。 少女哭的更大声了，门外传来一清冷女声：“墨六，你又欺负月儿？” 一劲袍烈装女子进屋，唤名月儿的少女又一头扑进她怀里。 名叫墨六的男子笑答：“凤娇姐，不是我欺负她，玉儿非要去试试一线幕客的工作，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接着把刚才在“凤栖楼”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 凤娇儿听后也难忍笑了起来，以她火辣性格，笑得是更加灿烂。 整个书房满是二人笑声，玉儿哇的一声嚎啕大哭，夺门而去。 墨六还不依不饶：“那提问的客人怕不是在想，我摘星楼是否快要做不下去了？派个基础业务都不熟悉的幕客……” 凤娇儿笑得更是花枝乱颤，一娇一媚，若凡夫俗子定会为之倾倒。 少女跑得更远了，她心里不悦“太欺负人了！一定要找个听不见他们笑声的地方！” 李飞白也是纳闷，这摘星楼的新人培训，怕是出了漏子，换他来做只会更好十倍不止。 可也多少得到些有用情报，凤凰山的首徒凤娇儿来了桐梧郡，还知道她是此地人士，喜好什么的都一清二楚，更带了些花边传闻。 不知是不是那幕客心里愧疚，一股脑说了许多有的没的，只要是关于凤娇儿的更是一字不漏。 算起来以摘星楼以往的水准，探人消息要是详细至此，少不了上千两，还要视人而定，以凤娇儿的身份，这些消息怕是千金不止，李飞白心里自嘲：“这算赚了一笔？” 吃完饭，李飞白决定出去透透气，同时收集些桐梧郡情报，这是他每到一个地方的习惯。 街上来往行人不多，却多少打听清楚了，桐梧郡历来掌握在虞姓这一大族手中，而虞姓正好是上古虞姚后裔，巧不可言。 李飞白正愁不知五姓从何找起。 兜兜转转来到一处湖边，见湖心有亭阁，便心血来潮沿长廊赏景游玩。 此时夕阳西下，金色霞光泼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水天相接，融为一体，四周环湖而生的梧桐，在这片金霞中，如沐浴圣光摇曳，天地间，仿佛真的有这么一处妙地为凤凰栖居。 李飞白沿着长廊，逐渐走近湖心亭，如此景色，他心生诗情，开口吟诵： “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 何悟今兮升斯堂！” 诗出之时，异相顿生，天边似乎真飞来一只七彩凤凰，百鸟争鸣朝凤，环湖梧桐随风摆动，似在遥相招迎，桐叶卷起，直上九天，漫天飞舞下，整个湖上仿若下起一场金色细雨，美不胜收，绝妙至景。 玉儿此刻已经沉醉于这意境当中，耳畔不时回响那句诗词，所受委屈皆被荡涤而空，身心皆轻松自在。 李飞白也不知此处有他人，手把栏杆，喊了一声：“真是世间绝妙之景！苏二！你若在此，定会醉于这片‘鬼斧神工’之中！” 玉儿皱眉，随着喊声回看，心里不喜“谁如此不解风情，四处撒野？” 可当她回过头来时，见那熟悉面孔，先前之事历历在目，委屈顿生，自我坚强着不哭出声，捂着嘴落荒而逃。 李飞白此刻才察其他觉到有其他人，不过少女已经跑远，匆忙中只见其侧颜，恍惚中有些熟悉？ 尽兴而归。 回客栈的他，并不知天边那七彩凤凰正是出来寻那少女的凤娇儿，其所施展的法术，伴着他所做之诗引发的异相，二者相生而成——有凤来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