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足球是治愈孤独的良药？
陶持一很开心——自己总算是能从王爸和王弋昊相爱相杀的故事里，真正跳出来——能像正常人一样看待这个问题了。 她开始思考用怎样的方式，能更好地处理王弋昊拒绝去欧洲踢球这件事。 “璟澂jiejie，你看那——我就说我弟弟肯定来踢球了。” 好听的少女声打断了陶持一的沉思，她转头看去，发现两位少女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 陶持一见过其中那位个子高挑、扎着马尾的自信少女——那是杨帆远的jiejie杨璟澂。 说话的是另一位一看就是金韩壹的姐妹——她和金韩壹长得几乎一样，穿着印着山田学园的乒乓球队服，手里拿着乒乓球拍套。 陶持一知道这个肯定就是金韩壹的meimei了——但是好像又哪里不对？她刚刚是不是说“我弟弟肯定来踢球了”…… 杨璟澂看见陶持一在看她们，连忙拉着短发少女上前，向陶持一和桑珊介绍道：“这个meimei叫金韩曦，她刚跟我打完比赛，现在来找她弟弟。” 短发少女金韩曦赶紧九十度鞠躬：“大jiejie们好！” 陶持一赶紧拉过小姑娘的手：“我知道，你是中国人！你哥哥介绍过了。” 小姑娘不高兴：“同时生的——凭啥他是哥哥？我是jiejie！” 陶持一和桑珊莞尔一笑，感情这两个是龙凤胎——真好！ “你弟弟球踢得不错！他对足球是真喜欢呀——出来旅游都要找地方踢球。”陶持一赶紧改口，她顺便夸一下金韩壹。 金韩曦撇撇嘴：“我弟才不喜欢足球呢——他是害怕没有组织。” “你弟弟也是怕没人跟他玩……”杨璟澂说完就后悔了，这个“也”字信息量有点大，她赶忙又说，“你们不是双胞胎吗？你的乒乓球天分那么好——你弟弟怎么不打乒乓……” 金韩曦笑笑：“璟澂jiejie！你不是说你弟弟也踢足球嘛——他为什么不打乒乓？” 这个问题杨璟瀓也没有答案，她看向球场上的杨帆远——这小子从小就是我的跟班，为什么就不跟我学打乒乓呢…… 金韩曦则看着在场上有板有眼组织着进攻的金韩壹——她扑闪扑闪着眼睛，似乎也在想金韩壹为什么不打乒乓球。 一边在观察着比赛进程，一边有礼貌地在旁听的桑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也许，他们更需要足球吧。你们看金韩壹，我把他这种踢法叫做‘保姆型’——他似乎想让自己成为每一个队友的需要。” 陶持一点头微笑，她听懂了。 按照桑珊这样分析，金韩壹去学足球，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幼儿时期起就生活在异乡日本，很难融入集体。而他又是个渴望集体生活的孩子——既然小朋友们都在踢球，那自己也去；想让更多的小伙伴认同自己，那就传球给他们呗。 这就难怪这个金韩壹并不全面，除了传球跑位之外其他也不特别突出，却能踢主力中场——原来是因为他能成为全队的需要呀！ 看来，他可能未必是真爱足球，但一定真正喜欢团队足球的感觉！ “等等——王弋昊！”陶持一猛地意识到了什么。 尽管王弋昊抗拒王爸，宁可沉浸在表演的世界里也不配合王爸给他安排的足球巨星之路，但是到现在为之，王弋昊也没有放弃足球，事实上他还在很努力地带着大家踢——难道…… 陶持一浑身一激灵，她开始更加认真地盯着王弋昊看——仔细观察他同金韩壹的每一次连线。 金王组合只得两个人，他们面对的是覃鹰指挥下的整队钢铁防守。于是，慢慢被对手适应的金王组合陷入了同对手的苦战中。 虽如此，王弋昊却在吟诵中越踢越兴奋——这与他以往都中规中矩地踢着，直到逆境才大爆发，有着很大不同。 难道，王弋昊也是因为害怕孤独所以不肯去欧洲发展？ 这不合理呀——像金韩壹这样一个中国孩童生活在异国他乡，当时因为害怕孤独想要融入集体，所以选择去踢日本校园里大家都喜欢的足球，这很好理解。 但是王弋昊的害怕孤独从何而来？他可什么都不缺！ 而且跟当时还是孩童的金韩壹比，王弋昊已经读初中了——而且王爸给他规划的欧洲之行是加入东官永大的西班牙集训营——不仅有家人陪伴，还能同么多中国足球少年一起追逐梦想。 “王弋昊真的也害怕孤独吗？”陶持一摇着头否定了自己，她几乎与真相擦肩而过。 陶持一同王弋昊一样都是出自书香世家，生活优裕——除了梦想其他并不需要多想。但是她比王弋昊幸运，她有一个从小尊重她的选择的陶爸，有一个从小把她当闺蜜的老妈，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小女生作伴。 陶持一也不是历鲲鹏，她根本没机会去体会过那种痛彻心扉的孤独，所以她很难把王弋昊往“精神孤儿”这方面去想，尽管她是个很能联想的记者。 其实，她听到了杨璟澂说的那个“也”字。只是，她满脑子都在想着王弋昊的事，满脑子都是老男孩们的梦想——那个“也”字，也被她生生给忽略了。 所以，这个关于孤独的话题没能继续下去——而生活里也没有系统，关于王弋昊的困扰也没有被“叮”的一声给解决。 所以，那个在老男孩们心目中能承载国家足球梦想的王弋昊，还得继续呆在中雅与杨帆远为伴。 国家足球的明天确实遥远，而少年们在这个国度的足球路也确实艰难。幸好，有历鲲鹏、桑珊那样一群群怎么也不肯死心的足球人。 现在，历鲲鹏就在琢磨这个问题——如果球队有了一个金韩壹会怎样？ 同样，桑珊也在琢磨这个问题——球队要有金韩壹这么一位组织型中场，球队也许就真正有了同星沙市、潇湘省传统足球强校一争高低的机会。 如果我们中雅能异军突起冲出潇湘省，到全国大赛去搅风搅雨，那没准我们真能通过校园足球为国家足球青训闯出一条路来。 金韩壹可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别人眼中的香馍馍，他只是在竭力地配合着王弋昊。他越踢越心惊——这支原本在他旁观时表现出心不在焉、练得乱七八糟的球队，现在变得越来越强。 跟自己搭档的10号是越踢越兴奋，他似乎是出于试探在一点一点地加档——现在10号的挡位似乎已经要加到青森山田学园职业组的顶尖选手那一层了。 自己现在已经倾尽全力，在拼命咬着牙——就像从前逼自己同全队配合那样——才能勉强跟上这个10号的节奏！对手只看到我和10号的配合完美无间，谁会知道我有多辛苦…… 关键是，10号这家伙——我怎么会有一种他还能提升的感觉？难道他前面也是在适应我…… 还有那个9号，如果不是他被身边的队友所拖累——这个怪胎能把防线组织到怎样可怕的地步？ 我听松平学长提起过，他带队完胜过中国最好的校园球队——国大附中。 学长的言下之意，是颇有些看不起中国的校园足球。但是眼前这支球队——9号和10号也许能赢得松平学长的尊重吧。 还有那个7号，虽然他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懂足球比赛的样子，但是他技术好啊——我要是有这种技术……好吧，那只是一种假设。 中雅这学校是以乒乓球出色而被日本校园熟知的，至于足球是闻所未闻。若连他们的足球都可以到这种程度——那中国的校园足球又怎会被学长们轻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