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决战前夕
大雨的倾盆落下几乎遮蔽了仅有的实现，殊雨一席黑色风衣被侵湿，雨滴顺着皮革不断的滑落，乌黑的长紧贴后背，如刀似得的眼神穿透一切阻隔，一步一行间，没有刻意阻止泥壤的伴随，仿佛在回味着曾经的离去，感受着熟悉的陌生，唯独这眼神的锐利在诉说着……王的归来！ 沿途的凶兽被深黑的暮色幻化成统一的色调，猩红的双眼妄图撕裂眼前之人，刺眼之电在刹那的时候划破天际，映射出恐怖的虚影，宛如大地的死寂蔓延，上空盘旋，地面的肃穆，这边是迥异的迎接！ 殊雨走的路直通地坪尽头，黑压压之间看不到其余的任何景色，并不是这些凶兽多么的克制兽性，而是因为在这连绵的步伐间偶然溢出的气势，无形的镇压，无色的颤栗! 凶兽没有人性的复杂，此时的狰狞血色流露不过是掩盖着内心中不愿意承认的恐惧……曾经的整个莽荒仅仅一人可以做到这一步，而这一刻却多了一个人，不仅仅没有任何抵触，更是有着理所应当的感觉。 时间过得很慢，殊雨的步伐缓慢，然而哪怕是这样，如此长的时间内，没有一头凶兽胆敢出丝毫的响动，当走至这迎接尽头的时候终于看到了……那个人，如今的莽荒之主！ 这里不同于之前的荒芜之地，凶兽已经鲜有所得，诺达看不着边际的广场中聚集着数之不尽的黑衣看客，面对殊雨的出现，不动声色，没有诧异，甚至连最基本的好奇都不曾出现。 仿佛殊雨的出现不过是恒古以来中无数过客中的一员，不论是多么的强大，多么的傲气，最终依旧会摆到在那高台之上轻松坐落的男子手中，因为他是王！ 莽荒的王！ 血色丝宛如烈焰的燃烧，黑金之袍懒散随性，容纳浩瀚虚无的空洞眼神时时捕捉着世界的缺口，本是第一次见面的殊雨却现有着莫名的熟悉感。 炎帝！！ “你终于来了……”炎帝缓慢的说道，毫不掩饰的散出神秘的期待，诡异的畅快，仅仅这么一句话便有着难以阻挡的威慑力溢出，附近之人皆以冷汗爆退来缓解这其中的痛苦。 “我来了对你并不是好事！”殊雨不为所动的冷言说道。 “是吗？”炎帝摇了摇头道“你还是这样，自大的代价永远是你承受不起的，当年是这样……如今依旧不会改变，你以为你可以做到，不过我却想说，你……依旧没有机会！”。 “铮！”金色的席卷让漆黑的暮色直接消散，虽然很短如同银色炸裂，可是仅仅这样的一瞬间便让看到之人皆出现由衷臣服之心。 不同于炎帝的霸绝，这抹金的绽放携带的是无法理解的浩然……正义！ 当金色散去之时，殊雨手中毅然出现那柄古朴的帝王之剑！ 斩落刑天头颅的利刃！ “这边是你的依仗？多少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有变”炎帝的眼神略微露出失望的神色后缓缓站起，rou眼可见的度下直接分解成暗黑的颗粒，直至下一刻便出现在殊雨的半尺之外。 数据体？！！ 殊雨的瞳孔一缩，心底忽然冒出了这个难以置信的想法……怎么可能在莽荒之中也有人修习黑客之道。 “很诧异吗？”炎帝摇了摇头说道“有个叫依依的女子，她就是以这种方法出现在我面前的，本以为是个很不错的东西，可真正悟透才现根本……不值一提罢了”。 顿时间，殊雨的剑遥指而去，冷色厉言道“她在哪？！”。 “她？你是说的谁呢？”炎帝饶有兴致额笑道“是这个依依还是你的红颜知己雨忻？或者说是你……meimei？真的很不巧，我恰好都知道她们在哪，不知你想问的是哪个？”。 殊雨怒歇正要说些什么的时候，炎帝大袖一挥，四周的景色忽然瞬息万变起来，神秘的通道之中，惬意的笑道”曾经的你想要的世界，我做到了……这里没有战争，没有杀戮，甚至连野兽都甘愿选择臣服，这难道不好吗？你为什么还要执迷，或许说你的执迷到底是什么？我真的很好奇~“。 “这不过是统治而已！”殊雨冷言道。 “统治有什么不好，当年的你难道不是统治？姬……你到底明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么？”炎帝感慨的笑道。 “我不叫姬！”殊雨当即打断道。 “哦~我想想，这一世你的名字叫……殊雨？呵呵，不过是个代号而已，那么挂怀干嘛？难道你还在意曾经的那些过往云烟吗？”炎帝好笑道。 不知是不是炎帝有意为之，当即拂袖挥舞，通道顿时炸裂……当眼前重新出现景象之后，殊雨本想说些什么，然而却是选择了沉默。 入眼可见的是一片坑洼之地，这里拥挤着数之不尽的人群，手脚皆被拷住在有限的空间内移动，无数人衣衫破裂，食不果腹，眼神绝望的望着天空，仿佛在质问着什么又或者在后悔着什么。 殊雨下意识的数据范围解析便知道了一切，尤其是在人群的角落一位几乎奄奄一息之人身上油然叹息。 曾经的地球，那个疯狂的科学家……蔡博士。 当年的殊雨为何一直选择掩埋数据修炼之道，不是自私自利，更不是想要据为己有，而是因为……知道，如果没有当时古朴戒指的牵制，数据化之后必然会随波逐流的来到莽荒这个险恶之地。 这里连当时在本宇宙叱咤风云的殊雨都再三犹豫，何况是连文明都是被奴役的本宇宙……可是人性的贪婪是永无至今的，当年的斐语说的时候，殊雨已经预见了这一幕。 不错……这里被囚困的就是地球人，当见识了zoom的强大，zoom的无所不能之后，内心的**根本是无法阻挡的，当数据技术开之后，没有人能克制住自己的贪婪的**。 任何人都渴望着成为zoom，成为那个无所不能的人……可惜，世事往往无常，泥潭的深浅，唯有踏入才会明了，不过踏入之时，已然没有了退路，将会一步步被泥潭吞噬。 数据体是不会死的，更不会受伤，相当于不存在的存在，如今的囚牢将是永恒，这就是想要成为zoom的……代价！ 罪孽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背负的，zoom仅有一个，任何妄图窃取之人，那么必定要做好跟zoom一样的际遇，被世界残忍的抛弃。 殊雨沉默的看着下方寂静无声的人群，可以想象的到之前到底有多么的恐惧，多么的害怕，可是……现在表现的却是绝望，如同黑暗般的绝望，当你进入其中想要在内部找到光芒的时候才会现，这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 蔡博士的数据体几乎是几近崩溃的程度，可想而知作为这项技术的开者到底遭遇了多么可怜的遭遇，不过这里却不会有人给予同情。 的确蔡博士将人类的世界引领至了一个崭新的纪元，可惜却不是曙光，而是毁灭。 “有什么感想？”炎帝忽然笑着问道。 “……”殊雨不知道如何诉说内心的感觉，曾经被世界抛弃，遗弃，至始至终都没有人认可，哪怕到最后挽救了一切又如何呢？历史上依旧是罪大恶极之人。 虽说殊雨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可是当看到了眼前的一幕后，内心之中还是有着难以取舍的迟疑，自己做的这一切到底值不值得。 “其实你一直没有变……哪怕你换了方式，可你内心的原则依旧是两个可笑的至，苍生”炎帝有些鄙夷的说道“难道你不觉得这两个字很可笑吗？苍生？真的跟你有关吗？值得你这样做？”。 “我问心无愧！”殊雨自然不会如此轻易的被炎帝蛊惑道。 “这些蝼蚁注定丑陋，因为我是神……所以他们卑微”炎帝傲然说道。 “神？我很早就不相信这些了”殊雨摇头否定。 炎帝没有继续争辩，而是面对着下方数之不尽的人群，指着殊雨大声的询问道“外来者……你们认识他吗？”语气之中充斥着嘲讽。 伴随着声音，人群的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殊雨，生无可恋的绝望眼神下疑惑的看着，可是在莽荒这样的地方，连时间都忘记的情况下，哪里还有人知道呢。 “zoom！！他就是zoom！！哈哈，曾经你们一起驱赶的zoom，求他吧，也许他会救你们的”炎帝仿佛很享受似得继续大声的说道“难道他不是你们最后的希望吗？还在等什么呢！！”。 zoom？人群的沉静仅仅刹那，便忽然之间暴动起来，男女老少整齐的朝着半空呼喊着“zoom……zoom，请救救我们，请救救我们”呼喊友迟疑逐渐变为疯狂。 因为他们看到了曙光，看到了希望，救世主来了……我们得救了。 然而他们却忘了曾经是如何对待zoom的！ “你看到没有？这就是人性的丑恶，他们是无可救药的，你明白吗？你做的一切都是浪费时间……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真心实意的请求，你心里比我更清楚，难道这就是你的坚持？！可笑的信念！”炎帝顿时对着殊雨说道，没有刻意压低声音，目的就是让下方的人群听见。 沉默……罕见的沉默，仿佛之前的疯狂都是幻觉似得，炎帝的话根本就是一柄尖刀狠狠的刺入，直接撕裂了脸上虚伪的面具。 是啊~求zoom是因为他可以救我们，仅此而已，难道这一切不是zoom造成的吗？！ 他有什么资格站在上面？ 他才是真正的恶魔，罪魁祸！！ 人群的心底在炎帝带着魔力的蛊惑下越剪越远，甚至从希望变成了曾很的厌恶……求他？开什么玩笑！！！ 沉默之中的沉默，殊雨望着人群之中的神色变化没有说话，内心中本是坚定的信念出现了纠葛，渐渐迟疑了，回想之前的一切，难道真的错了吗？ 炎帝的话有着某种魔力时时刻刻侵蚀着殊雨的心，因为有着一个谁都不知道的裂痕，没有人能理解……被世界抛弃的孤独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殊雨想要忘记，本是埋藏至心底的角落，可是却在这一刻被炎帝的话死死的刺入，到底什么是值得，什么是对错。 哪怕世界都不承认也要继续走下去的觉悟，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杀了他们……将这些残渣杀干净，这样一切就完美了……这就是最后一步……杀了他们……你依旧是那个王”炎帝的蛊惑越来越直接，不过效果也越来越明显。 殊雨不知为何，居然真的一点点的将手中之剑……抬起~没有察觉剑散的金色闪耀已经逐渐黯然起来，仿佛是在悲鸣，可是却无力阻止。 炎帝看到之后，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盛……邪魅之下有着的某种得意，仿佛在催促着，心底不禁喊道“砍下去……你就失去了拥有这把剑的资格，砍下去！！”。 然而就在殊雨即将劈落的瞬间，当人群都默然的时候，寂静之下，人群之中的角落忽然爆出一阵撕吼! “zoom！！！你没有错！！错的是我们！！“ 这一声呐喊没有之前人群的祈求，没有央求，更没有从人性丑恶之中散的腐烂，这是一句自内附，由衷的愧疚，不湿面临生死危机的委婉，更不是渴求希望的虚假。 忽然的喊叫让殊雨顿时一愣，炎帝的眉头顿时皱起，刹那之间……无尽黑雾直接朝着那个方向吞噬，根本不在乎是一个人还是一千人！！ 这个关键时刻！！不知死活！！ “铮！”剑至，云开！ 耀眼剑芒划破天际，斩断黑与雾！ 炎帝爆退数里，脸色阴沉的驻留在原地……暗骂，可恶！！ “你要干什么？”殊雨遥看炎帝冷然道“听他一言又怎么了？还是说你在怕什么？这么多年了……你的手段还是没有变，真的令我失望！”。 镇定住心神的炎帝立马收起之前的不爽，随性的笑道“手段有用就行，哎~就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很可惜，不过就算是这样，你还是没有机会赢我的！”。 “你一定要赢……救救他们……你没有错，从始至终都是我的错，如果非要一个人背负，那么就由我来！！我来！！”。 殊雨看着人群之中那个一瘸一拐的人，他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在这一刻却有着任何人都没有的畅快，因为……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才是真的问心无愧！ zoom是英雄！！他是英雄！！ 这个人便是蔡博士，曾经一直想要占据zoom的疯狂科学家，现在醒悟了，在这里醒悟了……自己的做法太过于狭隘，真的错了。 不断的呐喊下，蔡博士仿佛在用生命的最后一点残存倾诉着，想要告诉世界，告诉这里的所有人，错的不是zoom，而是自己。 然而绝大多数都没有说话，不是不说，而是真的没有脸却诉说，因为……许多人甚至认为，如果没有zoom，那么这样的黑科技就永远不会出现。 zoom是个罪犯，这是毋庸置疑的。 然而蔡博士却是不懈的继续诉说着，因为这是他活着的最后的一个信念了，本以为再也没有机会，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真的想对zoom说一句……对不起！！ 不过事与愿违，在蔡博士不断想要拉近距离的时候……zoom却转身了，仿佛不愿意继续看待这个曾经，顿时间万念俱灰，泪水与雨水融合，跌坐在地上嗷嗷大哭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附近的人没有人前去安抚，眼神依旧的冷漠，无视，因为对于这里的人而言，蔡博士与zoom是没有区别的，都是罪人！ 蔡博士想要反驳，可是却无人会选择倾听……我才是罪人，zoom不是的，不是的……内心的痛苦煎熬是在无力支撑这最后的一丝气息。 数据体渐渐的崩坏，蔡博士的嘴还在艰难的张合，仔细看去的时候现……依旧是那句对不起。 黯然离去之际，蔡博士的眼神忽然一惊，随即在数据体崩坏的前一刻选择了闭上眼睛，没有人注意在化为点点数据代码的刹那，解脱的泪水缓缓滴落。 “谢谢……”殊雨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人的请求，而是自内心的自言自语着，也传递了过去，希望他能听到吧。 zoom是不需要道谢的，存在的意义就是聚拢背负世界的一切罪恶。 炎帝的蛊惑是在殊雨对莽荒的回忆以及曾经的失败中找到的缝隙，本以为会重蹈覆辙……没有人会想的到，zoom也就是殊雨的清醒是被一个普通人唤醒的。 至此……殊雨的心中那最后的阴暗芥蒂终于消失。 因为zoom没有错，没有值不值得！ “我的做法自有我的道理，真正的帝王……统治并不是目的，估计你是不会懂的~出剑吧，让我看看你到底进步了多少！”殊雨剑指炎帝，眼神清明的冷言道。 黯然的剑光顿时间照耀天地，荡开世界的阴霾……仿佛回来的不仅仅是殊雨，还有它！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