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本职工作
狼獾酒吧，布拉德轻轻拉开一张木椅。 嘈杂的酒馆文化总是经久不衰，没有粗犷的汉子会拒绝大口吃rou和饮酒。 额……布拉德除外，他既不粗犷也不喜欢大口吃东西，这是雅各教他的，一些出入宫廷的吟游诗人必须了解繁复的贵族礼仪。 这个世界上礼仪并不只是表达阶级认同的，对传奇以上的正式礼仪往往有魔力参与，那不能叫做礼仪，应该叫做一种仪式。下位者面对上位者常常用这种拥有古老传承的魔力仪式来让自己与对方产生神秘学意义上的联系，更好地与上位生物沟通与交流。 当然了现在布拉德在酒馆的礼仪不是这些高端的cao作，而是吟游诗人的老本行：弹琴。 是的，弹琴。不是交流情报也不是填报肚子，就是简简单单的弹曲子。 贝奥武夫赐予的【比德之刃】确实好，但大概率这东西是带不走的，浪游旅人没必要在梦里留下这些有的没的，在一个记忆里的世界带不走任何东西。 财富？荣耀？武器那太虚假了。 布拉德只想见证这次震撼人心的历史，并借此锻炼吟游诗人的技艺。他不是游荡者，也不是个战士，在力量，体质，敏捷，魅力，感知，智力六大属性里中，魅力才是他的主属性。 魅力不只是单单的容貌，这是一种表达自身存在，并获得正向反馈的神奇属性。 单单是拿出那把基斯兰德少见的鲁特琴，布拉德就吸引了整个酒馆的注意力 “好久没有见到诗人了。” 长了一脸络腮胡的酒馆老板给了布拉德善意的眼神，亲切的递来一杯北地特色气泡酒，“这杯我请，有表演吗？” “当然“ 微笑着接过酒杯，布拉德在全酒馆众人好奇的眼光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讲的是雅各给他当启蒙读物的《艾莎之礼》——一部很少见的女性主角英雄传记。 艾莎是一位猎户的女儿 来自下层位面邪魔的追随者屠杀了她的村庄，她父母的灵魂被献祭给邪魔，永生永世得不到解脱。 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女拾起了父亲的猎刀，在人生最灰暗的时候选择了信仰。 她纯白的灵魂被神明所欣喜，她美丽又坚强让她被定为在世的神选。 神明赐予她纯白的刀刃，却令她不得杀人。高贵的灵魂绝不能染上污浊，神国不容不下一毫血色。 绝望的艾莎了背弃了她的信仰，神明只在乎她的灵魂，无涯光的尽头只有黑暗。她堕落了，她仍是最美丽的那个。 她和地狱的魔鬼签下契约，以灵魂为代价让复仇的污血浸染了的脸庞。 她的脸庞不纯洁了，她的泪珠还是纯净的。 堕落之后的她被契约拉下了九层地狱，却仍旧不愿自己永世沉沦黑暗。父亲不喜欢她的脸沾上泥点，她知道。 暗无天日的地狱，名为艾莎的灵魂开始了自己的救赎。 有人说她成为了某位新的地狱领主，有人说她自我了断回归了源海，还有人说她逃离地狱拥抱了天堂。 自始至终布拉德的琴声还是那个经典带有宿命感的长调，反复的回还百听不腻， 一时间酒馆沉默了。 一位位听众渐渐与布拉德和琴声产生了共鸣，欢呼的，震颤的，流泪的心与无形的魔力达成共振。他们感触艾莎的意志，布拉德感受他们的意志。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震颤了布拉德的心灵，他渐渐地感受到了观众们的心情，没有任何隔亥，没有通过任何媒介，就好像……就好像单纯的心贴心，彼此本为一体。 布拉德知道，他成功感触到【共情】 【共情】（吟游诗人的专属技能）：“我与世界相遇，我自与众生相识。” 一种可以接受他人情绪达成同调的力量，此时布拉德只通过一个动作都可以判断他人的悲喜，以及隐隐了解别人内心深处的细腻感情。 吟游诗人职业的进步让布拉德欣喜异常，他现在能轻而易举地感知到此时酒馆众人的：有一位猎户的忧伤，有络腮胡老板的同情，有一旁铁匠身冷漠后的不忍，此刻布拉德清晰地感触到了他们的心境。 “每个人都有故事啊。”布拉德想到“猎户可能想起了自己的孩子，老板或许在怜惜走上复仇的少女，铁匠……嗯？！” 布拉德的目光看向铁匠旁边角落里的一个女人，虽然她掩盖的很好，浑身包裹着宽大的斗篷，兜帽遮住了她看不真切的面容，但她浑身慵懒魅惑的气质却在举手投足间显现出她是一位富有魅力的女士。 但布拉德此时根本感受不到她的情绪，好像一个无底的黑洞吞噬着四周的一切，深邃而阴沉。 “你……！” “呀，被发现了。”带斗篷的女人起身踩着猫步走过来，一旁的人竟然丝毫没有察觉道她的动作，都自顾自喝酒吹牛，好像刚刚布拉德和这个女人都不存在一样。 “能把九层地狱，契约，源海讲的那么清楚，小弟弟你懂得挺多嘛，”她揭开遮掩的兜帽，露出一个极为美艳的头颅，那双眸子好像深渊一样深不可测，一头一头扭曲的蛇发给人一种危险的诱惑。 美杜莎？不不，这可能只是一个表象。让我想想，欲魔，魅魔，海妖……不会错的她就是那只魅惑贝奥武夫的海妖！不是说她回到深渊去了吗！ 传说传记害死人！ 此刻布拉德的精神崩到极限，强忍着恐惧问道： “美丽的女士，这只是一个故事，没什么好稀奇的。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有什么为你效劳？” “哈哈哈，小弟弟，我闻到了说谎的味道，”海妖娇笑起来，满头蛇发划动起来，吐出血红的蛇信子。 “不过我今天不想追究那么多，嗯……我在你身上还嗅到了贝奥武夫的味道，他现在在哪？” “就在狼堡。”布拉德指向酒馆外门的方向。 “那你不介意给我带路吧。”海妖舔了舔嘴唇。 【魅惑人类】（豁免失败） “好的，女士随我来。”布拉德在胸前熟稔地画了一个逆五边形，单膝跪下在胸口做托举状，意在献上心脏的灵魂，行了一个独属于向异位面强大存在的独特礼仪。 “行了，还挺懂礼貌。”海妖有点惊讶地笑道“开门去吧。” 布拉德无比殷勤地为海妖打开了酒馆的大门。 望着几十年没见过的庄严城堡，海妖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贝奥武夫小弟弟……这次见面，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