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获救

    咕噜！咕噜！

    白羽本能地咽下堵在候部的清水，嘴皮微微蠕动，有些意识到他艰难地睁开一丝双目，入眼的是一个约莫十一二岁左右到孩童和他那有点反光的额头。

    李旭注意到眼前的病人眼里的微光，急忙跑到屋外去。

    “爷爷！爷爷！这位大哥哥好像醒了。”

    不到片刻，孩童就拉着老叟的手走了进来。此时的老叟眼光深邃，和昨日的状况完全不同。老叟缓缓坐在床边。用手搭载白羽的脉搏上，一边顺着白须抚摸一边给白羽把脉。

    几个呼吸后，老叟睁开双眼，慢慢说道：

    “脉象平稳了不少，黄昏时分你应该就能下床。”

    听到这话后，白羽心里暗自庆幸，一是因为自己的命总算是救回来了，然后就是他可以听懂眼前这两人的话，虽然他们说的不是自己熟悉的语言，但是这就像是一种本身自带的能力。

    白羽控制面部表情，勉强给了老叟一个微笑，想说句谢谢结果只能哼出两声，还引发了剧烈的咳嗽。

    老叟帮忙抚平白羽的胸口道：

    “先不要强行开口，你脱水太久，慢慢休息吧！”

    随后嘱咐了身边的孩童几句，照顾好白羽，便出门去了，孩童原本有好多问题想问白羽，但是刚刚爷爷嘱咐的话又不能不听，只能先给白羽喂些水，然后也不打扰白羽休息，出门去了。

    黄昏临近，再次醒过来的白羽终于找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尽量缓慢地起身，发现身上的盔甲已经卸下来了，只剩下白色内衬，此时听到动静的孩童也推开门进来，看着已经坐在床上的白羽说道：

    “大哥哥，爷爷说你起来后一定很饿，但却吃不得硬食，所以我煮了些白米粥。就在外面，快来吧！”

    随后孩童想到了什么似的回头问道；

    “大哥哥，要我扶着你吗？”

    白羽苦笑着摆了摆手道：

    “不用麻烦小师傅了，我这就来！”

    “小师傅？大哥哥你为什么这样叫我啊？”

    看着孩童拿明亮的光头，白羽一时语塞，随后道：

    “嗯~随口叫的，小师傅不喜欢我也可以换一个。”

    孩童应了一声后就没再纠缠，白羽感觉此时外面有些冷，想了下还是披着麻被和小师傅一起出门。

    淡黄色的落日照在身上，吸了几口山间清新空气。这样的场景让白羽感到活着真是太好了。

    白羽所处的小木屋并不算大，周围用和泥巴墙和木门围着，中间有四个石凳和一个石桌，石桌平面光滑，棱角分明，上面的几个瓷碗里分别装着白面馒头和粥以及咸菜，老叟坐的位置正对着白羽。

    白羽微微向老叟鞠了一躬，对方点头回应，随后抬手示意可以过来吃饭了。孩童坐在老叟傍边，白羽坐在对面。

    孩童和老叟都在认真吃饭没有说话，白羽也不好先开口，而且他现在确实很饿，想着先大口干饭，不过老叟和孩童都吃的很慢，他也不好举止太过无理，只能慢慢吃。

    三人便这样沉默不语，慢条斯理的吃完了这顿简单的晚餐。

    粗茶淡饭后，孩童乖乖地开始收碗，白羽也想帮忙，但被老叟拦住了。白羽还以为老叟有什么话想说，但却始终没有开口。

    实在是忍不住的白羽只能先把自己憋好的感谢词先说一遍：

    “多谢老伯出手搭救，救命之恩在下没齿难忘，还请问老伯尊姓大名，他日必当重谢！”

    老叟微笑着慢悠悠回道：

    “老朽姓李，你可以称呼我李老，刚才那孩子是我的孙儿李旭，我平时喊旭儿，当然，你也可以这样！”

    白羽本想礼貌的回一句，但这是李旭收拾好了碗筷，急急忙忙的跑到院子里坐在凳子上对这样白羽问道：

    “大哥哥，我爷爷说过，问别人名字之前要先说出自己的名字，你的名字叫什么啊！”

    额.....

    这个问题让白羽有些犯怵了，因为他确实不知道自己这副皮囊到底姓甚名谁，要不就用原名‘白羽’？

    在白羽沉思的片刻，李老微微叹了口气问道：

    “你现在是不是记不起以前的事了？”

    这个提问让白羽身体有些紧绷，从刚才的行为举止就可以看出李老和李旭并非寻常村民，或许...记忆的事跟眼前这位李老有关，白羽顺着话回道：

    “我确实不太记得那些旧事了，不知李老可否告知在下缘由！”

    李老继续问道：

    “你还记得你是在哪醒过来的吗？”

    “一处山洞！”

    “洞里有何物啊？”

    “嗯…….在下只知有一谭泉水。”

    听到这里李老轻轻摇头叹了一口气，随后望着白羽道笑道：

    “老朽也是在那泉水旁醒过来的。”

    白羽紧接追问到：

    “难道您也是？”

    “对！老朽也不记得那些往事了。”

    “不过，老朽比你稍微好一点，我还记得我当初是去那里疗伤的。”

    疗伤？难道我？没等白羽发问，李老继续说道：

    “其实老朽早就见过你，当时就连我也以为你已经是个死人了，如果不是旭儿，我也不会想到带你去那泉水处疗伤，现在看来，也不知是对是错。”

    “为何？”白羽觉得记忆再重要应该也没有性命来的要紧啊！

    李老抬头望着夜空中的明月叹道：

    “忘掉过去和失去生命，孰轻？孰重？”

    周遭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不少，只有几只零散的鸟虫在鸣叫，白羽准备想安慰李老几句，可下一秒，李老低头看着李旭，语气变得随意，痴笑问道：

    “旭儿啊，我们什么时候吃饭啊！”

    白羽眉头紧锁，有些不解，可李旭仿佛早已习惯，拉着爷爷袖子回道：“爷爷，我们已经吃过饭了，现在该睡觉了哦！”

    李老疑惑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地说道：

    “已经吃过了吗？”

    见爷爷又变得糊涂了，李旭起身一边给李老讲诉今天发生的事一边扶着回屋休息。

    白羽望着这一幕，心里已然猜了有十之七八，这种症状很像他前世所知的一种病。

    老年痴呆，虽然白羽并没有见过真正的患者，但李老刚刚到表现和他在网上所了解的大致相似。

    随后白羽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眉头微皱，眼神变得有些凝重。

    “斯~这不会是泡过那泉水的后遗症吧！”

    此时身后传来木门拉动的声音，是李勋，看来他已经安抚好爷爷了，不过神情看起来却有些失落，白羽见状问道：

    “李旭小兄弟，方便带我四处看看吗？”

    这种情况只能通过转移注意力来缓解小孩子的情绪了，李旭自然也是答应了，白羽脱下披在身上的被子，叠好放回屋里，刚吃过饭都他现在也不是那么怕寒风了。

    两人前后脚出了院子，院子外面出奇的空旷，门外便有一条横着的干泥巴路，两边长满绿色的植被，再往前就是一条沿着路顺流的小沟，宽约一丈。潺潺的溪流之声能抚平人心的焦灼。

    顺着泥巴路向东走去，这一路走的倒是欢快，不是戏水就是逗虫，白羽不知从哪找的草根叼在嘴边，舌尖偶有甘甜滋味，当然李旭嘴里有有一根同款，走的有些乏了，便坐在路边，用双脚测量溪水的流速。

    一路走来除了门外的挂着的纸灯笼，周围一点火光都见不着，白羽就好奇地问低头玩水的李勋：

    “这附近就你和爷爷两个人住吗？”

    李旭抬头慢慢回到：

    “其实以前我和爷爷是住在山脚下的涑河镇的，一开始爷爷还在当地私塾做教书先生，每月修金就有一两银子，邻居对我们都特别好，逢年过节时爷爷还能收到好多礼物。有腊rou、糕点.....”

    “一年前，爷爷突然就变得很奇怪，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要么忘记吃饭，要么一顿吃好多好多，差点撑死。镇上的大夫来看说爷爷患上了痴呆症，无法诊治”

    “从那以后，邻居也开始不喜欢我和爷爷了，有一次还说爷爷偷了他们养在院子里面的大公鸡，后面也确实在家里找到那只鸡。然后我们在涑河镇就再也呆不下去。”

    白羽用手指抹去李勋眼角泪光语气温柔的说道：

    “所以你就带着爷爷到这山上来了？”

    李勋现在并不排斥白羽的举动，反而让他有一种温暖的感觉，他摇头道：

    “不是我带爷爷来的，是清醒时候的爷爷带我来的”

    随后笑着说道：“不过这也是好事，自从上山后，爷爷变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