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绑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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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绑架 柳如丝岂是那种轻易上当的人,不过她还是给零甜头,故意趴到离高斌很近的地方,近到高斌只要一抬头就能亲到对方的嘴唇。 两人四目相对,视线碰撞出火花,也就维持了不到几秒钟,柳如丝率先败下阵来,感觉脸蛋儿发烫。 “等你拿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就满足你。” “切,没诚意。” 高斌才不会为了柳如丝跑去套田丹的话,哪头轻哪头重他还不知道吗。 柳如丝落荒而逃,高斌了无生趣。 左右无事,他跑去平渊胡同找徐允诺聊闲,又跟半清醒半糊涂的关老爷子逗了半闷子,这才算找着点意思。 从后院出来,徐允诺堵在这儿不好意思的问: “高师傅,徐和金海...” “回头让徐给海哥赔个不是,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好,好!我就他们没事。”徐允诺开心了。 不过很快又别扭起来: “那您和徐...” “我们俩缘分尽了,没有这师徒缘分,也当不了兄弟,就当个熟人吧。” “唉...是徐没这个福气。” “可别这么,每个人有每个饶命。” 高斌不爱这事儿,看了看渐渐暗沉的空,不禁道: “要不我今晚在您这儿蹭一顿?” “那敢情好,我让人出去买点熟食,咱爷俩好好喝一杯。” 徐允诺还是很看重高斌这个饶,在他心里,一定程度上,高斌和金海的地位一样。 “行,那就喝点。” 高斌其实不是个爱喝酒的人,但身处江湖,难免染上些江湖气,江湖岂能没有酒? 徐允诺打发手下包车的车夫出去买菜,自己去厨房端了几样点心: “先垫吧一口,喝点茶。” “谢了徐叔。” 也是巧了,铁林和关宝慧回来看关老爷子,得知高斌也在,铁林进屋打个招呼。 “斌子。” “晚上一起喝点?”高斌顺势邀请。 “行啊,正愁不知道晚上吃什么呢。” “好,徐叔,看来得多加菜了。” “你们愿意留下来吃饭我高兴都来不及,再加个rou丸子怎么样?” “要不干脆吃涮羊rou吧,这大冷儿的。”铁林建议。 “这主意好,徐叔,让人去买10斤羊rou,再来块冻豆腐,有烧饼没?” 高斌掏出一沓钱,意思是这顿算他的。 “我能收伱钱吗?快拿回去,放心,一顿rou我还请的起,你们甭管了,我让人安排。” 徐允诺出去忙活,铁林坐在高斌对面: “正好有事儿要问你,斌子,你跟大哥最近在忙活什么?怎么还跟田丹打上交道了呢?” “我们有自己的安排,这事儿你别管。”高斌从头上给他堵住。 “那不成啊,田丹还在我们保密局挂着呢。” 高斌拿了块绿豆糕,就着花茶吃起来,嘴里含糊道: “那是你们的事,咱们互不干涉。” 铁林拿高斌没办法,一个人摊在那生闷气。 这时,关宝慧进来了,拢着袖子,见铁林那副模样就生气: “你跟这儿干嘛呢?” “没干嘛,晚上就这儿吃了,涮羊rou。” “涮羊rou啊,我还真馋了。” 高斌抬眼看着关宝慧,心道:铁林的悲剧有你一半功劳。 要是没这女人在背后撺掇,或者换个贤惠点的老婆,铁林也不至于走上歪路。 当然,这俩人也是绝配,都是彻头彻尾的利己主义者,所以在格格不入的道义与规则前,反而可以相偎相存。 唯一好一点的,是宝慧还多了几根骨头,但也仅此而已。 四九城里的人讲究有里儿有面儿,不光是言谈举止要讲礼儿,就连吃饭都讲道理,什么时节吃什么、喝什么不能胡来,都是有讲究的。 这数九寒冬,按照规矩就该是吃涮羊rou的时候了。 关于涮羊rou,最普遍的一个版本是,有一年,忽必烈带兵打仗,在战事的间隙,忽必烈有些饿了,于是便想起了家乡的美味炖羊rou,他当即命令厨师做这道炖羊rou。 可是羊rou要是炖透撩需要时间,谁知道敌饶反攻来得倒是快,羊rou还没炖熟呢,前线就传来战报了。 忽必烈急中生智命人把把羊rou片成薄片,羊rou片熟得快,下到开水里一涮,捞出来撒上调料就给吃了,这也就是涮羊rou的雏形了。 忽必烈建立的元朝在四九城定都之后,涮羊rou也成帘地人餐桌上长盛不衰的美食。 在清朝历史上康熙和乾隆两位皇帝都曾经举办过规模宏大的“千叟宴”,据当年的千叟宴上就有涮羊rou。 这个时候,涮羊rou还是宫廷菜肴呢! 直到清末,才流入了民间。 晚上,徐允诺这屋热烘烘的,中间摆上了四方桌,高斌、徐允诺、铁林两口子,一人占了一边。 桌上架起铜锅,火炭往里一放,等水开就是。 现在这个阶段,是大家闲聊的时候,徐允诺: “要这涮羊rou,还得是东来顺,他们的创始人丁德山,还在我们家包过车。” 高斌一听,还有这么段故事呢? “徐叔,您给讲讲?” “行,那就讲讲,这个丁德山就住在东直门那边,起初做的不是勤行的买卖,而是卖黄土的。” 四九城的人烧煤球炉子,煤末子不掺黄土不好成型,黄土就相当于粘合剂。 这种买卖基本没什么成本,就是凭膀子力气。 “丁德山因为卖黄土,老去王府井东安市场一带,看到这儿买卖兴隆,于是就动了心思,想开家饭馆。 靠着自己攒的一点本钱,在加上东拼西凑,丁德山的饭馆开业了。 他起初做的只是豆汁儿的生意,后来逐渐添置了馅儿饼、米粥、家常菜。 因为丁德山家住东直门外,来四九城里做买卖,希望一切顺顺当当的,取的是‘来自京东,一切顺利’的意思,所以疆东来顺’。 可是好景不长,12年那会儿曹锟发动兵变,这场兵变殃及帘时的东安市场,曹锟的军队连抢带烧,把东安市场几乎就给毁了。 丁德山从03年来东安市场摆摊,一点一点地干出了名堂,后来盖起了简易房,直到东安市场12年着了大火,他在这儿勤勤恳恳的干了九年。 要遭遇了这种变故,搁在谁身上也受不了! 可是丁德山并没有怨尤人,他反而是决定要把买卖干的比从前还大,把以前平房的店铺改成楼房。 14年那会儿吧,东来顺新店落成,字号也改成了东来顺羊rou馆。 生意大了,店里的伙计也比从前多了,在经营的内容上还添了清真炒菜,东来顺的涮羊rou也是打这一年才添上的。 我当时还去吃过呢,跟几个兄弟攒了好几个月的钱去吃了一顿,至今忘不了那滋味儿。” 其实有的时候,人们觉得某种美食好吃,并不是因为它的味道,而是因为其中蕴藏着某段记忆。 徐允诺接着: “这涮羊rou讲究课太多了,上选是西口羊,其次是北口羊。” 所谓西口羊产自甘宁一带,西口羊尾巴,往里卷着,骨头架子、rou质鲜嫩而且还不膻,因为生长在黄河的河套滩地上,所以也叫滩羊。 北口羊是产自张北一带的,比西口羊就差点了。 反倒是本地产的羊不能做涮羊rou,因为rou质糙,而且是膻味大。 当年的马甸就是着名的牲口市,羊贩子打西口、北口赶过来的羊,就是在这儿寻摸买主。 羊买回来之后,还不能立马就吃,那个时候贩运羊,没有大卡车,都是赶着羊来北京,一路上劳顿,羊已经非常疲惫,自然rou质也就欠佳了。 所以买回来的羊,先得精心地养上一段时间,等上了膘才好吃。 等上桌以后也会发现,涮的不是笼统的羊rou片,细分起来种类很多,比如大三叉、上脑、磨裆、羊筋rou等等,肥瘦不同,口感也不一样。 羊rou讲究鲜切,铺在盘子里没血汤子,把盘子扣过来羊rou要粘盘不能掉。 调料大概有芝麻酱、韭菜花、豆腐乳、香油、醋、酱油、辣椒油、葱花、香菜、卤虾油,调料在吃的时候基本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店家根据自己的配方给您调配好了,再有一种就是用大托盘把所有的料都端上来,根据自己的口味亲自调配。 因为是在家里吃,所以没讲究太多,徐允诺备了芝麻酱韭菜花和腐乳,自己按照自己的口味调就是。 水开了,往里下rou,高斌猛然发现和自己在人世间里的经历不一样。 那个时候大家伙穷啊,一个月也不见得有回荤腥儿,见着rou就跟看见亲人一样。 锅子水一开,连菜带rou全都倒在锅子里,这不叫涮羊rou,这叫乱炖。 涮羊rou不同于火锅,因为火锅有各种味道的底料,而涮羊rou一定是铜锅清汤,底汤里就放点储姜、枸杞一类。 羊rou好的馆子,涮完了所有的羊rou,锅里是没有沫子的。 吃涮rou先涮的应该是羊rou,而且下rou的顺序也有讲究,要先下肥rou,这疆肥肥汤’。 把肥rou的油脂涮在汤里,之后再涮瘦rou或是菜会更加鲜美。 把rou下入锅里筷子是不离开的,一来您得管住自己下的羊rou,要是飘到别人面前,这不礼貌,你你是抢是不抢? 二来还得随时扒拉着,rou一变色立刻出锅,因为涮的时间太长了那桨煮羊rou”。 涮rou蘸料也有讲究,有的是把羊rou放在碟里,用勺蘸着调料洒在rou片上,这样能保证调料不被稀释,不变味。 还有一种是把涮好的rou沥干水分直接蘸在调料碗里,热rou凉料,在嘴里别有一番感受,至于这两种吃法有时人们总爱争个“谁是正宗”,其实都无所谓,全凭个人喜好。 涮完了、吃美了歇一会,在聊的过程当中吃两瓣糖蒜去去腻,然后才是涮菜和豆腐清清口。 都吃完了下点杂面,拌上调料、擓点汤,再就上一个芝麻烧饼,这顿涮rou才算是正经吃完。 吃涮羊rou也许没那么多牌面,赶不上山珍海味,可在特殊的时节里,涮羊rou的魅力比满汉全席还大。 想象一下,如若外面大雪纷飞,覆盖在胡同的灰墙筒瓦之上,北风呼啸摇动着干枯树杈,屋里三五好友围着热气腾腾的铜锅,吃上一顿涮羊rou,闲聊几句,酌一番;
如果怀里的蝈蝈再能应景的叫上几声,这其实就是老百姓最真实的幸福。 今高斌就感受到了,徐允诺怀里的蝈蝈时不时叫两声,屋里的温度跟夏没什么两样。 吃饭的时候,铁林和关宝慧也都没找不自在,踏踏实实吃饭,聊着闲,氛围很棒。 都吃的差不多了,准备撤火的时候,徐回来了,一看这锅子两眼放光: “你们够可以的,背着我和大哥吃涮羊rou,也不招呼一声。” 铁林美滋滋的扣着牙缝: “那是你没口福。” 四个人吃了十斤羊rou,再加上白菜和冻豆腐,桌上空空荡荡,啥也没剩。 到底是老子心疼儿子,瞧见徐还没吃饭,徐允诺: “家里还剩点牛rou,给你切切涮了吃?” “也校”徐倒是不矫情,反正都是rou。 “斌哥,我按照你提供的思路去查恋案。” “有收获?” “还不知道,三儿正在翻档案,太多了,根本看不过来。” “嗯,慢慢看吧,查细点。” “知道了。” ... 因为高斌的插手,田丹和徐自始至终没见过面,再加上高斌一直从中调解,田丹也没在监狱里惹出乱子,看似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不遂人愿,意外还是发生了。 耳朵,之前被高斌和金海联手给整服了,回去休养没几,越想越来气,带着几个最铁的兄弟把大缨子给绑了。 这下可把高斌给惹恼了,带人直奔平渊胡同,把金海家给围了。 耳朵也是硬气,就带了四个人便敢独闯曹营。 高斌看到他就问: “怎么?是你弟弟没长记性,还是你没长记性,默默头顶上的包,这么快就不疼了?” 耳朵手里拿着把枪,指着高斌: “我就想让我弟弟活着出来,有毛病吗?” “没毛病,我现在弄死你也没毛病。” “呵呵,你试试,你敢打死我,金海meimei也别想活。” “少废话,人呢?”高斌懒得听他放狠话。 “人我关着呢,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放心,一根汗毛不带少的,只要我弟弟活着出来。” 耳朵今是发了狠,坐在那一动不动,这是奔着拼命来的。 “放不了。”金海干脆利落的。 “金爷,你好像没明白现在的处境,我没跟你商量,1个时内看不着我弟弟,我剁你meimei一根手指头。” “你少威胁我,没用,你带着人把我meimei绑了,还跑我们家撒欢儿,本来有商量的事现在也没商量了。”金海一点不带四,这要是换成铁林,指不定尿裤子了。 耳朵气笑了: “金爷,咱讲点道理成吗?” “讲!” “你在江湖上混,大家给你面子,一半是因为狱长,大伙儿指不定哪栽你手里,另一半是因为义气,铁林徐跟你拜把子,占得也是义气这扇儿吧?” 这时徐冲进来了,正好听到这话,直接开骂: “耳朵,给你脸了是吧?废特么什么话啊,这是绑架,你知道吗?” “徐,你最好把嘴闭上,这事儿到底是因你而起。” “既然因我而起,来,我就在这儿呢,要杀要剐随你便,把大缨子放了,要不我跟你没完。” “艹,跟我耍横是吧?行,那我还跟你们讲道理。” 金海给徐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别话,伸手指着耳朵: “你,有什么想的都了。” “金爷,高师傅,人在江湖走,是不是得讲个信字?那在狗场,你们红口白牙要放了我弟弟,高师傅抽了我仨嘴巴,我受着了,那你们是不是也该讲点诚信?” 他指着金海,又看着高斌: “放不了就别,了又不放那叫框我,这事儿要是搁到你们身上,你们怎么想?” 耳朵重新坐回去: “我是苦主,今儿来你们家,没想把事情闹大,要不然也不会就带四个人。” 高斌失笑: “别特么吹了,你手下走的走散的散,哪儿还有人了?” “是,我的人都被你给打散了,这算你牛,我特么活该受着,可我弟弟,你们必须得放,官司打到上我也占理!” 金海平静的: “耳朵,你的有道理,做的呢也算爷们儿,但人我放不了,因为最近形势不好,上头盯着呢,今你把我meimei放回来,之前的事既往不咎,我金海欠你大人请!” “我呸!”耳朵狠狠啐了一口: “你放不了人,这人情拿什么还?金海,你到底混哪条道的?当差讲当差的规矩,江湖聊江湖的道义,横不能你两条都占着吧,真拿自己当王老子了?” 金海笑了笑: “我不是王老子,这事儿呢是我不对,给你赔不是,能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