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远道来客
“我认为这是一次国际合作的典范，三个大洲因为我们的努力而联合在了一起，为了一个更美好的阿非利卡。”在仪式的最后，德里沃在台上微笑着总结道。 甚至在今天见到韩峰之前，她就已经把自己的发言稿发给了国内的几个记者朋友，让他们提前准备好稿子，只等到自己这边的照片出来就可以马上见报。 德里沃甚至已经想到了法国人看到新闻之后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的表情。 韩峰站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里听着参赞冠冕堂皇的发言，不过有一句话后者倒是没错，这是一次国际合作的典范——韩峰、杜阿特和德里沃各取所需，实现了完美的“三赢”。 由于是开着比利时人的卡车过来的，因此韩峰二人回去的时候就没了交通工具。 “你们等一会坐我们的巡逻车回去吧。”杜阿特看着眼前的亚洲男人，对方身上毕竟还揣着属于他的四万美金，可千万不能出事。 韩峰也不客气：“那就麻烦上校了。” 说是巡逻车，其实就是那天杜阿特他们乘坐的同款依维柯LMV，并没有配备固定武器，只能算是个大号越野车。 给二人当司机的是一名比军上士，看岁数应该比韩峰大上几岁，是個很健谈的人。 一路上这位上士都在抱怨CAF的环境和他们营地内糟糕的设施，大部分比利时军人都住在营地边缘的一栋宿舍楼里，还是上世纪中叶法国人修建的。 曾经哈姆杜克经营养殖场的时候，这栋楼是雇工居住的地方，所以条件一直比较简陋，如今他们更是连个风扇都没有，更别说空调了。 虽然比利时军队自备了发电机，但燃料储备撑不住放开了用，即便已经启用了部分车用柴油，还是需要限制用电功率。 并且现在才三月初而已，上士表示自己都不敢想夏天会变成什么样子。 “也没那么糟糕，CAF一年到头的气候都差不太多。”韩峰只能这样安慰心态爆炸的上士，实际上他去年重生到这里时就已经九月份，并没有正经体验过这里的“夏天”。 韩峰倒是也想过这可能是个商机，但他的工坊至少在短时间内还不可能生产出空调这样复杂的机电产品，如果真的联系华夏国内发货……那成本又太高了。 从基地到阿贝尔家其实没多远的距离，还没聊几句话的功夫就到了。 “有什么感觉。” 下车之后，韩峰看着身边的亚尼克问道。 后者却只是摇了摇头：“我不好说，韩，能看出来他们确实很有钱，那些士兵手里的枪，还有刚才的巡逻车也是我从来没见过的。” “没见过不要紧，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当你走出去之后就会慢慢见到了。”韩峰没忘了阿贝尔让自己帮忙的事情，把亚尼克劝到欧洲去。 “不管怎么说，今天谢谢你，韩。”亚尼克没有接过韩峰的话茬，而是在告别之后径直回了家。 显然，他的内心正在经历艰难的思想斗争。 韩峰也知道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也乐得多给对方留一些自己思考的时间。 回到工坊之后，韩峰先是用系统确认了那两根金条的真实性，由于眼下并没有什么物件需要用到黄金这种原料，所以他还是把黄金作为硬通货留了下来。 由于6万欧元的到账，韩峰终于攒到了12点工坊点数，可以兑换一些大威力的家伙什交给苦等许久的索恩达了。 作为盐矿工人，索恩达白天几乎都在矿井工作，因此一般到晚上才能联系到他。 于是韩峰趁着这段时间思考了一下自己未来的计划。 CAF同时面临着内战和黑旗势力内外两方面的威胁，但由于超级工坊的存在，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韩峰不会放弃这座维修厂。 他目前的底牌在于可以提供相对于撒南阿非利卡大区比较先进的装备，但不包括重装备，工坊系统里目前开放兑换的图纸最多只到2B14型82mm迫击炮，以及定位类似的M252型81mm迫击炮，分别需要25个和22个点数兑换。 这个级别的装备基本没有改变战局的能力，所以他需要找到一些靠谱的盟友。 如果cao作得当，那么他甚至有可能成为一个真正的军火商，而不是现在这样的小打小闹。 韩峰随手扯过纸笔，在上面列出了几个可能的势力。 首先自然是驻扎在附近的比利时军队，由于他和杜阿特算是存在共同利益，因此后者在立场上应该还算可靠。 只是后者毕竟只是个上校，如果局势出现巨大的变化，比利时正府有可能会选择撤军，这是个不大不小的风险。 另外，比利时人的战备水平实在没眼看，并且无论是杜阿特上校还是今天见到的那个口无遮拦的上士，似乎都没有什么警惕性，更别提显然是来镀金的德里沃参赞了。 这让韩峰非常怀疑他们的实力。 其次是阿贝尔手下的警察，这些人在博达有家有业，根本无处可逃，立场方面也十分可靠。 但是战斗力……绝大部分警察大概很难承担比维持治安更繁重的任务，有那么三四个曾经当过兵的，或许能应付一下流寇之类，但终归是散兵游勇。 他们手里的装备也是五花八门，从苏联人留下的AKM到西班牙人留下的G3再到曾经的比利时人留下的FNFAL都有。 甚至韩峰还在警局见过几支法国人的MAS56半自动步枪——一种在FAMAS之前长期装备法军的武器。 韩峰见过阿贝尔带着手下进行射击训练，从结果来看，算上局长本人，能够进行三点一线的瞄准而不是纯靠信仰命中的不超过一手之数 最后一个选择就是索恩达的那群矿工，作为工人，他们是韩峰来到CAF以后见到的最团结、最有组织力的群体，并且其中一部分人的家眷也生活在博达，但这些人空有潜力，大部分人恐怕都没怎么摸过枪，需要进行训练。 而这也正是索恩达最近正在做的事情。 唯一的问题是，盐矿本身距离博达比较远而且是个独立的、易守难攻的地方，盐矿工人武装可能没有什么主动出击的积极性，凭借着和索恩达的关系，韩峰去去矿区避难并不难，但这跟他想留在工坊的初衷相悖。 当然，超级工坊未必需要韩峰的保护，它已经存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却一直没被发现，肯定有某些自己的独特技巧——韩峰刚来到博达的时候，就从黄乔那里听到过这栋建筑闹鬼的传说，很可能是工坊自卫的手段。 并且韩峰曾经冒险试探过几次，确定其他人如果只是从外面看的话，会认为那就是个面积大一些的普通地下室而已。 然而反过来说，韩峰一旦脱离了超级工坊，就会变成一个开了小透的普通人，在阿非利卡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自保能力不会比一个有经验的士兵强太多。 “……” 韩峰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总结出来的要点一阵无语，到头来还是没有一个万全之策。 “还是休息一下，然后去联系索恩达好了……”韩峰这样想着，关掉电脑回到了地下室。 几乎是与此同时，在罗旺达和扎伊尔的边境线上，一个由五辆车组成的车队停在一处由罗旺达军队控制的检查站前面。 手持AKM突击步枪的罗旺达士兵小跑着上前，来到为首的一辆路虎卫士旁边，轻敲车窗示意对方打开车门接受检查。 几秒钟后，副驾驶位置的车窗缓缓降下，里面露出一个带着面巾和战术墨镜，并且全副武装的身影，手边放着的AK105短突击步枪已经被改得面目全非。 罗旺达士兵顿时紧张起来，但好在对方并没有抬起枪口的意思，而是向他出示了一封信。 “把这个给你们的指挥官看。” 那人用并不太熟练的法语说道。 在阿非利卡大地上，大多数边境线都是前殖民者拿尺子随意画出来的，因此这东西有时候很重要，有时候则根本不重要。罗旺达国家虽小，但是仗着近十几年的飞速发展，却能一直压着西边的扎伊尔打，两国边境实际上完全被前者所控制，并没有那么敏感。 况且对方这样一副打扮绝对不似善类，于是罗旺达士兵决定按照对方说的做。 他敬了个礼，然后便转身小跑着去找自己的指挥官了。 在紧随其后的第二辆车里，一个身穿黑色西装、里面套着一件深蓝色软质防弹衣的光头男人正坐在右侧后座上翻看着一份文件。 像他这样的人，无需使用什么隐藏身份，因此护照上的名字是真的：叶甫根尼·普里戈金。 “回声，我们是不是有点慢，现在已经是本地时间午后两点了，才刚刚离开罗旺达。” 普里戈金看了看表，抬头向副驾驶位置上坐着的人问道，后者同样全副武装，看不清长相。 “是的，出发之前梅尔尼科娃博士整理设备耗费了一些时间，不过影响不大。”副驾驶位置上被称作回声的人回答道：“因为在扎伊尔北部发现了法军无人机的密集活动，因此我们会绕道，通过扎伊尔中部进入刚果，再入境CAF。” 说话的同时，他通过后视镜看向了跟在车队最后的那辆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