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汉末枭龙在线阅读 - 第十一章 梦醒人逝 8

第十一章 梦醒人逝 8

    “主公,为何中郎将大人不让我们直接冲垮贼军右翼?辽方才试过了,贼军心不固,拿不住长矛大盾,顶多折损第一行的马匹就可冲破敌阵!”张辽刚刚带着二百骑兵在敌军右翼肆掠了一番,感觉对手不强,向我发出疑问道。

    我沉吟了一会,笑着对他说:“文远果然骁勇,与我想的一样,这也的确适合咱们度辽营的打法。中郎将大人或是别有思量,再说全军还是以步兵为主,比不得我们全是轻车突骑。”

    “那为什么派弩兵去邀击?他们是步兵,一旦敌人猛冲,后退来得及吗?”

    “这倒不用怕,南阳马少,贼军组不成有气候的骑兵,弩兵后面的战兵间隔也开,有足够的空间快速撤到步兵阵后。这也是古法,弩兵前面不能有站立的兵遮挡,如果前面有步兵,那步兵必须跪坐,军阵就不能移动了,所以这是行进中攻击的方法,只要遇到的不是大规模骑兵就不怕。”虽然这样回答张辽,其实我也不太懂朱隽的做法,觉得他还是保守了。

    与张辽说话间,前锋已接上了仗,各屯弩兵在屯长的带领下排成三行式,在黄巾军阵前百五十步的地方轮射,士兵手里的弩由四石到六石,各依体力,六石最多,一时间箭如飞蝗,连绵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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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秫秫。。。”密集的弩箭强力的扎在盾牌上,有的更是扎透两寸木板,把持盾的黄巾兵震得心惊胆战,还有不少飞到后面军中,引起一片痛骂声:“鼠辈!小贼!有种和爷爷正面斗一场!”右军前锋黄邵的眉头皱了起来:“这样不行,官军这样射法,大队人马不久就会失控!”于是他马上跑赵弘面前说道:“大帅,这样不行啊,弟兄们还没面对面接仗就有了伤亡,胆气不坚的很快就会逃跑,还是出击吧。”

    赵弘皱着眉头道:“我军不如官军严整精锐,贸然出击胜算不大,还是等官军大部到来,我凭人数混战胜之。至于官军弩兵,箭射完了也就退了,咱们不是有大盾防着吗。”

    黄邵异议道:“大帅,话虽如此,但看现在的情形,弟兄怕是撑不到官军箭射完了,官军弩兵可是背一百只箭,比弓手多多了,军中经过血战的还是太少,恐怕稳不住队伍。那盾就别说了,都是官仓里陈年的朽烂货,板又只一寸,蒙皮已经腐烂,根本挡不住弩箭!”

    “这样啊,唔。。。。。。”赵弘掩口沉吟道。就在这时,官军弩兵已缓慢逼近到了百步的距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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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屯听令,各什同射一敌!”官军各屯长见贼军没有突进,立刻按照军侯的事先命令开始向敌方进行重点打击,目的在于通过饱和攻击对敌心理产生震慑。

    “秫秫秫秫。。。”躲在盾后的黄巾军初时只听得箭矢穿空的声音陡然密集起来,接着便听到“啊,啊。。。”的惨呼声四起,站在第一行的士卒每隔十来人便倒下一个,他们无一不是盾被射穿、额头或胸口中箭,甚至有的左手臂被弩箭牢牢的钉在盾上。后排的士卒见状,连忙一边托拽同袍、一边试图重新立起大盾,可官军哪回给他们这个时间?第二批箭雨顷刻袭来,黄巾军缺口处二三排的士卒又被七八只箭一震,往后一踉跄,坐倒在地。黄巾军的军阵开始慌乱了,到处都是“赵四,快,往我们这边靠。”“王三,磨蹭啥?快把盾拿上来,想害死老子啊!”之来的叫骂声。这样一来,缺口旁的盾兵忙着向缺口靠,而他们后面蹲伏的士卒也不得不跟着移动,缺口后的队伍又七手八脚的传送从后面递上来的盾牌,使得整个方阵出现了不小的混乱。

    赵弘见势,感叹道:“弟兄们还是cao练得少啊!”黄邵也急道:“大帅,光挨打不还手是很伤士气的,还是出击一下吧!”

    “可咱们只有两百匹马,骑术也不精,冲不到呀!”赵弘踌躇道

    黄邵见赵弘已经有些意动,拍着胸口说道:“大帅,你放心,我们现在离官军只有百步,挑选善跑的弟兄,喘几口气便到了,官军只能射四五箭,拿厚一点的小盾挡着就行了。”

    正在此时,右军传来一声惨呼,接着就是叫骂声:“不许退,谁退,老子砍死他!”赵弘心中暗叹,振作精神,紧绷着脸对黄邵说道:“好吧,就按你说的做,不过不要冲太远,一百五十步就行了,我会叫何仪在右边配合你,全军也会跟进。”

    “得令!”黄邵兴奋的答应一声,骑着匹瘦马七颠八颠地跑到本部,跳下马大叫道:“穰县的兄弟们听着,都把小盾两张叠一起,用布条绑牢实!。。。。。。好,都有了,排好队,侧身从前面的队伍中穿过去!。。。。。。不要乱!慢点走!别撞到周围的弟兄!到了第二排就举盾蹲下。”

    黄邵指挥着五六百人挤到第二排,眼见着赵弘的中军黄旗挥动,立刻举刀大叫道:“弟兄们,冲啊,砍死那些拿弩射咱们的胆小鬼,杀呀!”顿时,黄巾军两翼第一排的大盾兵纷纷侧身举盾退后,让出空间让两旁的敢死士跃出。这些勇士都斜举盾牌,背背环首大刀,势若疯虎的往前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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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行射完就退后,二三行不要射了,站好。。。好,全都后退,快跑一百步!”弩兵各屯长急忙下令道。沙场上顿时出现了一红一黄两道潮水,都向官军大阵方向奔去。

    此时官军大阵离黄巾军已只有里半,朱隽站在主将旗鼓车上一边远眺一边听着各部前哨传来的军情,思索了一会,又补问了一句道:“贼军全阵也动了?”

    几个斥候忙答道:“是!左军动了、右军动了、中军也动了。。。最前面的已冲了百五十步。”

    朱隽道:“好!传令,诸部束伍,待敌至一里时立阵,车弩待敌近二百五十步时发射!”“诺!”

    “停!。。。。。。坐!”在各部、曲、屯、队将官的号令下,前锋步兵都就地或跪或坐,第一排伍长将戟架在盾边的凹槽上,身体半跪,手握戟杆在腋下夹住。第二、三排兵半跪,双手笼槊,槊头斜向上。第四五行兵则双腿跪坐,离前面稍远,手握戟的中段指向前面士兵的头、颈和背。最后都伯持六尺的双手刀在后压阵,威胁道:“没有命令不许站起来!违令者,斩!”这样,前面的士兵知道后面的同袍由于双腿跪地,比自己要难起身,后面又有都伯压阵,也就不担心他们会甩掉先跑,而且后面的人又用兵刃威胁着自己背后,自己也就不敢跑,只能机械的执行军令顶着。这种层层威胁的控制法虽然无情,但也有效,“也许这就是慈不掌兵的道理吧!”我凛然暗道,以后随着自己所带兵数量的增多,训练时间的缺乏,这样的整军条例还是必须严格执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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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这时,那时快。沙场上瞬息万变,黄巾军的两翼突击队由于没有受到多大损失便追得官军弩兵像兔子一样的跑,顿时大受鼓舞,又连赶了两次,直到离官军三百步时才停下等后面的军阵。

    赵弘一看,急了,暗骂道:“这个黄邵,刚才那么猛,怎么现在又停下来?只剩三百步了,只要紧咬着官军弩兵在二三十步内不放,只要官军将官不是心狠手辣之辈,一眨眼的工夫,就可以借势冲进其步兵阵内砍杀,起码第一阵咱们就赢了!”于是他忙对传令兵道:“快,摇旗!。。。不,擂鼓,全给我冲!中军给我冲快些,告诉他们,左右两边的弟兄已经把官军弩兵给缠住了,不要怕!”“咚咚咚。。。。。。”黄巾军几面大鼓快速的敲击起来。

    黄邵和何仪都是一愣,也来不及细想,左手扯开已被汗湿的衣襟,袒胸露膀的吼道:“全都给我冲!不要停,冲啊!”黄巾军都是苦劳力出身,刚才顶着烈日跑的一里路还不算累,听到头领这么喊,都抖擞精神各拿刀戟嗷嗷冲向官军。

    官军的弩兵猛跑回本阵,没有从当面的步兵队纵列间隙中穿过(虽然也可以,但是还是有些扰乱和尘土蔽眼),而是从队间那十步的空隙中穿了过去;而步兵后队虽然正对空隙,但是离有二十步的距离,也足以让弩兵从赶到第一队后再整队。

    “车弩。。。放!”等到弩兵坐下整队后,每辆车上依次射出三支巨箭,声如虎啸,势如霹雳,冲在前排的黄巾军手中的盾牌顿时像一片叶子样被击穿、击飞,又把后面紧跟着的一两人射穿扎到地上。两轮过后,得幸没被射到的士卒冲了百十步才发现左右好像少了一些人,接着就听到后面惨叫声不绝于耳,他们往后一瞧,顿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只见好几个弟兄都被像串rou一样的钉在地上,一个个痛苦万状、嘶声吼叫,嘴上、伤口都吐出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黄土。可是他们没时间想是否后退,只听到后面的督战头领大叫道:“快冲,快冲,冲到官军面前就射不到了。”于是这些没经过多少训练的农民兵就又咬咬牙,硬着头皮冲起来,只不过这时的脚有些虚了,心也慌得厉害,忍不住的人不禁大吼壮胆。

    “后队起立!。。。走,一二三四五六七,看齐,再走。。。。。。停!坐下!”就在弩兵退到前队后坐好后,官军步兵的后队在各自屯长的指挥下开始缓步向前,直到第一行与前队的第五行相接才又坐稳,成棋格状,彻底堵上了缝隙。

    “一百步!射三箭,然后cao短兵待战!”弩兵屯长纷纷下令,与此同时,中军的积射士也开始引弓攒射。

    顷刻间,数万箭矢连绵不绝的射入黄巾军阵中,使其攻势为之一滞。“不好!”赵弘见状,心知不妙,他不想把精勇都白白折损在这里,立刻下命令道:“快叫左右翼黄邵、何仪,前锋孙夏,都给我停住!,叫他们各领敢死士掩护大军缓慢后退,退到城墙边,那有城上的大弩保护。”--------南阳作为帝都,铁官、工官都有,还是存着一些八石以上的强弩的,可是赵弘他们一来发现这些弩完好的不多,又嫌其笨重,就决定放在城头作为守城之用,现在看到官军用车载弩,这才发觉自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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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个人自己的打算总是好的,可别人就不见得会让你如意了。镇贼中郎将朱隽通过各部不间断的军情报告很快就掌握了黄巾军的动向,他马上下令道:“擂战鼓!三军前锋突击,中军缓步跟进,轻车突骑侧击!”

    军令如山,各步兵队立刻摆成冲锋队型:伍长左举盾,右竖戟,带头冲锋;二、三行长槊兵平行在伍长身后左右侧,平持突进;四、五行戟兵落下稍远距离,留下刺勾空间,并把戟竖举,以免前排突然停下时被刺伤。丈八长的大槊越过盾仍有三米多,每个官军步兵队就像带壳的刺猬,向黄巾军猛滚过去。次后是cao着刀矛的弩兵,再后则是踏着整齐步伐的密集中军。

    我一边紧抽马鞭一边大声命令道:“快、快,抢在黄巾贼前面赶到城墙!”近千骑兵迅速绕到黄巾军右侧后距城墙二百步外的地方。略整行伍后我举槊大喝道:“吹角,锥形阵,各队依次突击!”

    “呜呜。。。”度辽营的骑兵三五骑成密集的小组、五十骑成松散的大队,都自然形成锋矢状,一浪一浪的往前冲去,为了加快冲锋速度,除了最前面的战士在离敌百步外射过一箭外,其他的人都伏在马背上,左手抱马颈或紧抓马鬃,右手挟着丈一到丈八的长槊,拼命地往前冲刺。时间,时间就是胜利,早一呼吸到敌人就少一点准备,自己就多一份胜算。

    “官军骑兵从后面来了!”黄巾军后部的士卒都大声呼喊起来,骑兵矛头反射来的锐利光芒把他们的眼睛刺得生疼,雷鸣般的蹄声在他们耳内震荡,大地的震动使得他们推上的肌rou颤抖,惶惶然举着矛戟希望能挡住官军骑兵如潮的攻势。

    骑兵们冲至三十步左右,都坐起身子病微微后仰,力弱或槊长的双手举槊,力强或槊短的则一手夹矛,矛头都斜向下对准敌兵胸部及以上位置,眼看敌兵进入攻击距离,便大喝一声:“杀!”上身猛地向前一倒,将长矛刺进黄巾士兵的头、颈、胸部,在敌人身上扎出一个个骇人的血洞,然后借着反冲之势和敌人向后倒下的缓冲时间将身体坐直、手臂向后向上猛抽,迅速地拔出矛头继续突刺。整个动作流程一气呵成,诀窍就在握矛的手牢而不死,各关节都留有余地,双腿夹紧马肚,坐实马鞍,将刺杀带来的反冲之力降到可以承受的范围内。

    突刺、突刺,左砸右打,我抡着十五斤的丈四大槊杀透黄巾军的右翼,直冲过来的步兵营进退有序的开合阵势,接纳进我军骑兵,让我们少歇。我把矛插到地上,平了平气息对一直护卫着我的赵胜说到:“赵老爷子,我今天的槊使得怎么样?”

    赵胜微笑道:“已经可敌十人了,将军本以力大为雄,现在手劲上已现虚实、阴阳之道,可算是小成了。”

    我郝然笑道:“师傅你就别夸我了,能敌十人是小成,那万人敌怎么说?”

    赵胜也哈哈笑道:“将军误会了,万人敌一说本就是极而言之,胜虽不知兵法,但平素与人斗剑也知道能同时对上二三十人就算是无敌州郡了,所谓万人敌想来无非是能同时战上百人罢了,除非是驱羊赶鸭抑或神仙妖法,否则焉有万人不能胜之之理!”

    我呵呵一笑:“也是,是靖好高骛远了。”心理暗道,还是自己太怕死了,老想着有变态的武力。

    这时旁边的传令兵问道:“禀将军,度辽营归队十二队,计点四百三十九人,是否要发令全部集结?”

    我拔矛平举,大声道:“不用了,再吹冲锋号,从左向右冲击贼中军!度辽营的将士们,杀贼立功啊!”接着一马当先,荡矛重新杀入阵中。左右的步兵纷纷主动退开,接着就被笼罩在高高扬起的尘土中。

    “杀、杀、杀。。。杀黄巾贼呀!”官军车步骑齐出,将黄巾军的阵势冲得七零八落,突然,黄巾军后部那黄色的主将大旗轰然倒下,数十人在大喊“黄巾主帅死了,黄巾主帅死了!”这个噩耗像瘟疫一般传开,顿时把太平道教众的最后一点斗志击得粉碎,纷纷丢掉兵器往北边城门跑去,他们心里反复念叨着“跑,跑回宛城,离这些官军恶魔越远越好!”

    一匹枣红马旋风般朝我奔来,马上之人大叫道:“主公,看,辽把贼首赵弘的首级斩下了!”我惊喜地望去,只见他仍显稚嫩的脸上黑的黄的一道一道,铁盔上插着一支箭,铠甲上也到处染红。“文远真乃虎将也!”我高声赞道,接着度辽营全军喝彩,声震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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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历史,开始真正变化了,前次李靖参加颍川只是让官军赢得更容易一些,提前不过几天,这次斩杀赵弘,足足提前了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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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滚!你这个西凉莽夫,竟敢触咱们国舅爷的霉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不知道是那个羌胡的杂种呢!”大将军府的管家带着一众家丁将一人乱棍打出慎侯府,并指着他大骂道。

    这人身体壮实,约摸七尺五六寸的模样,一身小官从事的冠服,红红的脸膛。只见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丝,也不还口,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脸上充满悲愤,双目闪出摄人的寒芒。他一口气跑到洛阳城西北的土坡上,跪地举臂大呼:“苍天啦!我韩约问你,你怎么不长眼啦,令竖子阉宦横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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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杀呀!”深夜,大火在东郡东阿城冲天而起,把原本黑洞洞的星空烧得通红。

    “阿虎,出什么事了?”县令陈嵩一边披上单衣一边大声呼问管家陈虎。陈虎也睡眼惺忪地跑到主人卧房前回道:“不知道呀,老爷,小的这就去看看!”说这便光着脚丫子跑出三重院去了。房里一阵悦耳的女声传来:“老爷,怎么了,才三更呢,再睡睡嘛!”说着慵懒的侧卧在榻上,玉葱般的玉手向陈嵩招呼道。陈嵩回望了那不着片缕的小妾一眼,暗骂道:“娘的,这鲜卑女子就是白,就是太野了,下次一定叫那姓苏的送个胸脯小点的来。”

    约摸过了半刻的样子,陈虎惊慌失措地颠回来,进院门就大叫道:“老爷,不。。。。。。不好了,黄巾贼进城了,街上到处是逃跑的乱民,据说是县丞作了贼军的内应!”

    “啊!这个该死的王度,亏我平日里那么倚仗他,竟然如此害我!”陈嵩大骂道,骂尤未了,猛然醒悟,又急道:“快,叫夫人公子他们都起来,快跑,出东门,往渠丘山上躲!快!”

    陈虎答应一生便满院叫人去了,其实众人早被满城的呼喊声惊醒了,此时听了确信,都赶忙动起来,老弱妇孺的哭泣声不绝于耳。

    “快,快!”陈嵩带着一家老小急奔出城,一路上遇见昔日的下属,也顾不得摆官长的架子,只顾埋头赶路,待到他们气喘吁吁地爬上渠丘山山腰,只见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蓬头跣足、衣衫不整的官吏百姓,全都惊魂甫定,低泣不止。

    “老爷,您昨天赏给我的珍珠项链丢在府里了,快派人帮我找回来呀!”鲜卑小妾拉着陈嵩的手撒娇道。

    “命都差点没了,你还要劳什子项链,滚!”陈嵩甩开小妾的手骂道。这鲜卑小妾没吃住劲,一个踉跄坐到在地上低泣起来,旁边的大妇周氏王她瞥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得意,心里暗骂:“哼,小妖精,这回发sao不管用了吧!”

    天渐渐放白,当陈嵩正为失陷属地惶恐不安、不知所措时,一名身量巨大,足有八尺三寸,飘着一尺多长美髯的壮汉领着数人向他走来,行礼后说道:“县君,方才惊慌出城,不知贼人虚实。方才我等派人打探过了,王度那厮没有占据县城,只是烧掠一把后出城西五六里扎营了。我等计议王贼人少,只是想虏掠一些财物以补充黄巾贼军,并没有长期占据死守县城的打算。现下正值炎夏,山中蚊虫瘴疠盛起,野地又无快成熟的粮食,吏民又慌忙出城什么都没带,实在是饥疲难耐,不如成贼现在不注意,快速奔回城里防守?咱们县城又高又厚,又积蓄了大量的米粮,足以坚守!王度没有远见,不贮备粮草,必肯定坚持不了多久,带到那时,便可击破他们!”

    陈嵩抬头一看,原来是本县管理日常治安的五部掾程立和县中豪强薛房等人,他们都是有勇力有谋略的人,而且都有数十、几百强悍的家丁。陈嵩心中略安,拱拱手道:“是仲德啊,好好,这本也是你分内的事,本县不知兵事,一切就都仰仗诸公了!”

    程立等忙俯身答道:“是,君上宽心,下臣这就去办。”

    薛房走了一段距离后,低声对程立道:“县君已被说通了,可那些百姓怎么办?他们都被吓傻了,死也不愿意回城去,只想往东跑!”

    程立狡黠的一笑:“不怕,我有一计,因势利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