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久违的rou
二次起锅准备炒菜，庄老婆子没种的啥蔬菜，几个南瓜是隔壁的刘婶给的，南瓜耐放，搁在干燥的木床底下可以放好几个月。 南瓜已经被庄老婆子洗净切好装在竹篾编起的篮子了。 南门月把柴火架好，站起身，见着锅内的水已经烧干了，拿了一双长竹筷，打开了灶台上那个缺了口的油缸子，夹出了一块已经被煎干的油渣，往锅底一抹又丢回了油缸去。 南瓜下锅，加了点水，翻炒几下，盖上盖子，蹲下身子把烧成红炭的柴头夹了出来堆在一边，火炭摆在氧气充足的露天处，发出滋滋的爆裂声，热量十分足。 南门月在火炭上做了个简易的小架子，起身拿过支在桌上的鼠rou，抖抖几下甩掉水，支在了架子上，鼠rou上的水分被炙烤后冒出丝丝轻烟，不出一会烤rou的香味便扑鼻而来。 田地的老鼠吃的都是庄家野果，是纯正的野味，rou质甜美，就算没有添加什么作料味道也很足，秋天地里丰收，田鼠日日饱腹，在冬天里长了膘。火炭蒸去了水分后，鼠rou的油脂便开始遇热沸腾，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 南门月馋的已经开始咽口水，他把鼠rou翻了个身，这时锅里的南瓜已经熟了，往里头撒了几粒盐，翻了几下让盐均匀融化，出锅了。 桌子上摆好了碗筷，招呼着一家子过来吃晚饭。 戚赢儿小跑进厨房时见着娘亲正夹着火炭放回火炉内，他好奇地蹲下身子看着她，“娘，你在做什么，为什么我闻到了香喷喷的味道。”那种味道是小四芸家吃rou时才有的味道，他也好想吃。 南门月把木钳子搁好，不说话，就是要卖关子，馋死这小鬼头。 庄老婆子随后进来，一闻这味道不对劲，她急忙过去打开了油缸子见着吃了几个月的油渣还在便放了心，她以为这败家媳妇用这油渣煮南瓜了呢。 “来来，今儿给你们打打牙祭。”她招呼着两人坐下，洗干净的手把烤好的鼠rou撕成几小块，腿rou递给了戚赢儿。 戚赢儿紧盯着手里的rou块咽口水，就是舍不得下嘴。 南门月又撕了一块递给庄老婆子，见戚老爷子没进来急忙问了，“我爹呢？” 庄老婆子没舍得吃rou，又搁回了碗里，指了指向屋外，这老头子除了在那折腾他的木头外还能干嘛。 “你们先吃，我去叫他。” 南门月把手擦在围裙上，解下，从厨房出来。这时天已经黑了，戚老爷子弓着身子在院子里摆弄着他的几块木头，暖黄的烛光投射下，身子骨显得佝偻。 戚子山是木工，上了年纪能接到的活也越来越少，儿子被抓了壮丁之后，这门手艺一直无处传人，一想到这事他就能叹气一整个天。 “爹，吃完饭再弄咯。” “来帮我拉一下墨盒。”他不急着应南门月，而是招呼她来帮自己干活，这几天南门月一有时间就跟着戚子山研究木工，一些工具已经很上手了。 南门月知道要想长期在这潦倒的时期活下去，一定要有一门手艺傍身，但是这种传家技艺一般传男不传女，她想学，但是一直未敢跟戚老爷子开口。 “后天要到县城去修花圃，这桌子再不尽快完工，怕是以后没了时间。” 戚赢儿天天在长大，他也在天天老去，心有余而力不足咯，趁着能动，多动几下吧。 南门月低着头，认真地帮他按住墨盒，角度对准后，捻起墨线一弹，一条笔直的黑线就出来了。收回墨盒她没急着回厨房，而是蹲在那陪着戚老爷子。 “想学啊？”这闺女的眼神这么眼巴巴，他早看出来了。 南门月诚恳地点点头，但是没开口主动要求戚老爷子教她，她怕老爷子会为难。 戚老爷子爽朗地笑了几声，没了下文。 古时造的桌子不用钉子，都是量出桌脚的大小，然后在桌面上凿好合适的孔位，再把桌脚打进去，这样造出的桌子经久耐用，但是也极其考验着木工的天分跟毅力，稍有不细心材料就会报废，这是做木工的大忌。 戚老爷子手下的小桌子已经构成了大致的轮廓，现在就差修边跟打磨了。他不想让南门月一直在那等着，今晚的工就先到这里，他把工具收好，便起身了。 “走吧，吃晚饭去，别把自己饿着了。”这闺女刚到她家时还是白白胖胖的，才过个把月就瘦了一圈，粉嫩的脸蛋也变的黄不拉几的。 他跟老婆子都上了年纪，所以家里的活，田里的地都是南门月一人在cao劳着，他是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啊。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厨房，戚赢儿很礼貌地起身给阿公搬凳子，“阿公你快看，家里有rou吃。”他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给阿公，小手没力气，夹不稳，rou掉在了桌子上，他干脆拿手去捡，放在嘴边吹了吹，放到了阿公的碗里去。 戚老爷子看着他那憨样，枯瘦的脸上浮起一抹祥和的笑意。 庄老婆子见着孙子给老爷子夹菜，没给着自己，故作生气地放下了筷子，“哼，不吃了，没rou。”她像个孩子一样，耍起了脾气。 戚赢儿抬头看着她，像毛毛虫一样的双眉爬到了一起，“阿婆，你自己刚刚明明说不爱吃rou的，怎么可以一会说这样，一会说那样，你这样子我很累的。” 南门月坐在一旁也帮儿子开腔，“对，我记得你阿婆确实不爱吃rou，所以别理她啊。” 她继续落井下石，惹的庄老婆子对她直横眼。反倒是戚老爷子疼自家婆娘，他把碗里的rou夹起二话不说就送到了撞老婆子的碗里。 庄老婆子羞的嗔了自家老头子一眼，这rou是舍不得吃都要放嘴里了。 南门月看着这两老的花式秀恩爱，都顾不上吃东西，抿着嘴在那一个劲的笑。 戚赢儿不懂大人的心思，他只顾往嘴里大口地扒着粥，好久没吃上rou了，今儿肚皮都吃的圆鼓了，可是嘴上还是停不下来，明儿他打算跟娘下地抓田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