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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虹色的诗歌

    神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这是千劫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斗罗大陆后的第一个问题,甚至在他发现自己与某知名不具不死不休前心底就已经产生了这个问题。

    毕竟,斗罗世界的“神”……

    实在不知道用什么方式来形容合适。

    它并不具备千劫记忆中那些神明的凡人不可知,不可接触性,但凡是个活的且与主角扯上关系的生物都能动不动神之一击,甚至它的传承方式都不如凡人给自己挑选传承者严苛——千劫成为林源的亲传弟子时被林源通过各种手段考核了十天半个月,最后林源询问了千劫一堆麻烦问题后,千劫才成为林源的弟子。

    伊莱克斯也并不是上来就教千劫火球术该怎么搓的,是随着相处时间而逐渐深入的——这还是在千劫性格、天赋、经历无比契合伊莱克斯的情况下。

    而所谓的神考……

    小孩子撒尿活泥巴之后把做了一天的泥球交给狗都比这个过程更具有传承意义。

    这个神,它真的是那种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废物。

    反正别把记忆中对神的印象套在斗罗神身上。

    可要说它真的废吧,动不动十唯空间、杀仙帝至尊如屠狗,听着仿佛什么诸天万界大恐怖,唯一创世神……

    反正很牛逼,牛逼到黑龙尼德霍格啃的都得是蓝银草,伊甸园里那棵苹果树也得是蓝银草。

    扔出二向箔的歌者见了那把粪叉都得往后稍稍。

    然而实际上呢?

    千劫不知道,虽然他曾经给霍雨霖说过:神只是强一点的人。

    但他当时这句话的内里含义更倾向于形容那些斗罗神的性格——无论牛逼还是废物,斗罗神的人性大于神性这是毫无疑问的——它们甚至可能没有神性,人性也是那种非常极端的利己型人格。

    一天就男女关系那点儿破事的神能有什么神性,号称人形泰迪的宙斯好歹偶尔也会干点人事——至少不会动不动寻死觅活,不会额滴爱人~~~~

    实力他是真不清楚,他又没见过神出手。

    他注定了和神纠缠不清,但他至今仍未见到所谓神的一丝威能,而他身边的人——古月是个神,但这个神的状态明显不怎么好,谈到神的话题也无法准确形容;伊莱克斯是最接近神的人,可也只是接近,再说了,斗罗神和神印的神天知道是不是一回事。

    而如今,通过一次不长的对话,他大概确定了一点:神真的只是强一点的人,它与凡人的差距并不是不可逾越的。

    “它对魂导器的厌恶有些不正常,厌恶到有些恐惧的地步,这可不仅仅是讨厌外物,喜欢传统能解释的了。”一望无际的书海之中,千劫摸着下巴,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思来想去,我能想到的也就只有魂导器可能近神这一点。

    “迄今为止魂导器对修行最大的贡献不是什么九级魂导器,更不是什么战斗手段的多变,而是它极大模糊了天赋与等级的概念——当普通人身边有一颗定装九级魂导炸弹时,他与极限强者并无区别。

    “换而言之,那些以血脉来呈现的尊贵,那些用苦修来标榜的强大,在魂导器的威胁下荡然无存。

    “然而更恐怖的在于,一个极限斗罗的出现是不可复制的,是诸多巧合叠加的结果,但定装九级魂导炸弹是可以复制的,哪怕它复制起来相当的困难,需要的资源也相当恐怖,但它确实是可以复制的。

    “世间永远凑不出成千上万的极限斗罗,但九级定装魂导炸弹可以,只要给它时间。

    “那么,我假设一个神可以挥挥衣袖便让一个极限斗罗成为齑粉,举起武器便能让亘古长存的强者不受控制的拜服于地,可它能让一个炸弹跪服于地吗?能够在不印发爆炸前就将炸弹化为齑粉吗?

    “它能够轻而易举杀死数百个数万个的强者,可当面对百万个魂导炸弹时,它还能一如既往吗?”

    伊莱克斯摸了摸长长的胡子,冰帝手中的漫画书已经掉落在了地上,震惊的看向了满脸笑意千劫。

    人类到底搞出了什么玩意儿来?!

    “这就是工业化,将不可预知的化为已知的,将高高在上的变成街头的大白菜。”一眼看不到边际的图书馆之中,千劫笑容愈发的肆意了。

    来源于血脉,铭刻于灵魂中的症状是应对世间一切麻烦的最好良药。

    它名为火力不足恐惧症。

    它是永恒的艺术。

    ……

    “这就是所谓工业化带来的恶果,我们不得不忍受。”徐天然仰望着那有些灰蒙蒙的天空,以及天边那直入云霄的黑色雾气,叹了口气,朝身边的霍雨霖解释道。

    霍雨霖正紧皱着眉头。

    老实说,明都的空气不是很好。

    “千劫曾经跟我说过,工业化对环境的损伤很大,可以慢慢来,但日月帝国的情况,慢不了。”徐天然转身走向了屹立于皇城正中央的宫殿,那是一座金色与红色相融共同构筑的庄严宫殿,“我们所有东西都赌在这一代了,如果还是取不回日月大陆的名字,那么所谓环境也就没必要了。”

    魂力并不是万用能源,魂导器也并非全程高清洁无污染,至少在借用魂导器生产其他物品的过程中,该有的影响还是有。

    霍雨霖没说话,只是默默的跟上,虽然只是第一次见,但这些相关的知识千劫也跟她见过,不算太意外。

    倒是她身后的另一个人似乎想说什么,但看了看皇城内那些铠甲上铭刻着紫金色飞龙的侍卫,又把所有的话憋了回去。

    是徐和。

    他并没有按照一开始的意愿,为了史莱克出战——或者说史莱克除了第一场比赛,其他时候都不安排他上场,史莱克离开明斗城时也并未带着他,或许是与徐天然达成了某种默契。

    而如今,他也需要来见一见日月帝国的皇帝。

    至少名义上,日月帝国真正的领导者还是那个名声不怎么好的皇帝。

    对外,这位日月帝国的皇帝是一个野心勃勃,罔顾人伦,阴谋篡夺了兄长皇位的权利熏心之人;对内,他是一个登上了皇位之后就不怎么管事,将军政大权都交给自己儿子,缩进后宫的过渡皇帝。

    总而言之,一个外人很少有印象的人,唯一了不起的事情也可能就是十几年前把自己哥哥一家给剁了——真剁了那种。

    毕竟上一任皇帝怎么说也是个日月帝国的皇帝,封号斗罗的修为还是有的,用毒真不一定能弄死一个封号。

    然而现实是,这位披着一个紫色长披风,颧骨很高,一脸阴鹫的消瘦中年男人第一眼就给霍雨霖留下很深的印象。

    特别是那双疲惫至极,却又仿佛燃烧着某种火焰的淡紫色瞳孔,以及那一身仿佛是用龙类鳞片编织而成的披风。

    霍雨霖再次皱起了眉头,她下意识的心理有些不适——拥有一个顶级龙种武魂的不好之处就在这里,对于龙类的死亡并不能以平常心对待。

    但她最终也没说什么。

    “不用在意,这些鳞片的来源不是任何一头龙类魂兽。”忽然转过身的日月皇帝却似乎意识到了霍雨霖在想什么,用有些嘶哑的嗓音解释道,“它的来源是徐家每一位具有紫煌灭天龙武魂之人。”

    霍雨霖的某些秘密对于日月决策层而言并不是秘密,很好猜。

    “每一个拥有紫煌灭天龙武魂之人的在到达封号之后,贡献出自己的一片鳞片编织而成。”也没等霍雨霖继续询问,站在皇位前的日月皇帝便自顾自的解释了起来。

    龙种武魂自然也是有鳞片的。

    但……

    霍雨霖下意识的朝已经隐于日月皇帝身后的披风看去,这到底用了多少鳞片?或者说,这件披风到底有多少年的历史?

    并不是每一个日月皇族都是紫煌灭天龙武魂,也并不是每一个紫煌灭天龙都能到达封号。

    “父皇,我们不是来讨论徐家历史的。”可惜还没等霍雨霖问出口,徐天然出声打断了日月皇帝的讲述,“我们还有其他的事。”

    “放心,朕已经下令边境驻守的虹歌魂导师团,该出手时他们会出手的。”

    “以日月帝国的名义?”徐天然皱了皱眉头。

    “不,以圣灵教的名义,为盟友提供帮助,这是本分。”

    ……

    “将军,首都急令。”日月帝国与星罗帝国的新边境城市上,士兵恭恭敬敬的向冷漠中年人递上了一个红色卷轴。

    被称为将军的冷漠中年男人接过了卷轴,在卷轴末端通过扭动的方式打开卷轴取出密信后,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

    “通知虹歌魂导师团全体所有人,准备虹光!”但他却并未拒绝密信上的旨意。

    “立马校准位置,史莱克!”

    与此同时,密信已经化作飞灰,伴随着命令下达的声音消失在了城头的微风中。

    “本座就说嘛,帝国怎么可能会放弃对帝国有大功之人。”

    还有着一句似有似无的念叨。

    ……

    几天后的史莱克城内,千劫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阳光——天天盯着黄金树看,也会看烦的。

    他被带出了史莱克内院,来到了史莱克的东城门外。

    “终于决定要弄死我了吗?”倾听着耳边那无数欢呼的声音,看着那些仿佛义愤填膺的面孔,千劫满脸笑意的抬头看向了城门上以陈海西为首的一群人。

    很符合审判的一个舞台,审判者高高在上,被审判者位于低位。

    所幸对方似乎也在顾忌什么,并不敢让他下跪——主宰者始终只是一个神的大祭司,哪怕他实力碾压与千劫自己,在身份上也是不敢做某些僭越之举的。

    千劫又看向了环绕在整个舞台周围的观众们,果然说的很对,穆恩死了他们欢呼,另一个人死了他们照样欢呼。

    还有一些相当熟悉的面孔……

    真是乱七八糟的。

    “肃静!”一声大喝打断了这混乱的现场,随后就听到了陈海西的那仿佛随时都带着冷漠的声音,顺带着那冷漠的目光也投向了千劫:“作为潜伏入史莱克的邪魂师,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千劫摊了摊带着镣铐的手,不置可否。

    周围的声音再次如海浪一般汹涌起来,大概没人想到这是一个邪魂师。

    “三年前你联系邪魂师袭击白虎公爵府,纵火焚烧月轩,你可认?”陈海西这次没有用声音制止喧闹,只是抬起了手中的三叉戟,一缕如海浪一般的波纹涌过,那些或飞或立,或坐或站的观众们便再无声音传出,阳光之下只余寂静。

    “没错,是我干的。”千劫抬起了头,笑容一如既往的灿烂。

    “五年前你在天魂帝国阴谋杀害了一位天魂子爵,并屠其满门,你可认?”

    “确实,那一家人有点恶心到我了。”

    “同样是五年前,在屠杀了那一家人后,你又前往了斗灵帝国,截杀了一位史莱克监察团成员,你可认?”

    “一枪,我跟你讲,那头颅炸开的血花与脑浆,真是无比的艺术,当然,为了保证他不会再爬起来,我又补了四枪。”

    陈海西脸色阴沉了下去,情况有些不对。

    不止是眼前之人的态度不对,那种近乎直觉的不安感也愈发强烈。

    但所谓审判,还是得持续下去,至少得让天下人意识到面前的银发少年,是一个正统的邪魂师。

    “你的另一个身份是不是邪魂师金魔?”

    “没错。”

    ……

    一桩桩一件件“犯罪”通过新任海神阁阁主的嘴巴呈现于世人眼前,一切都很符合“审判”的流程。

    台下的罪犯也很配合。

    “你勾结邪魂师与日月帝国,谋害对你恩重如山的师长,你可认?!”

    “这件我可不能认。”千劫抬起了手,锁链摇晃得哗啦啦作响,“但另一件事,我可以认,也可以提醒你一下。”

    他脸上的笑意在阳光下愈发灿烂。

    “史莱克动乱!”

    “什么?!!”

    “嘘~”千劫一根手指竖在了唇前,“听,有歌声在回荡。”

    遮天蔽日一般的光柱到达了史莱克城前,它如火焰般灼烧天空,如雷霆划过长夜。然后激起了史莱克城那据说坚固无比的魂力护罩,产生了莫大的声响,在阳光下结成了一张七彩的光网。

    犹如一曲虹色的诗歌。

    ——它自远方而来。

    晚安

    写的不是很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