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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都是世界的错

    邪魂师自然也是有极限斗罗的,且不止一个——虽然眼下星罗城现于人前的就一个叶夕水。

    但哪怕就这一个,同为极限斗罗的唐宇也没把握战而胜之——在史莱克之时他又不是没和叶夕水打过——疯婆子疯归疯,战斗力却远远不是他一个居于深山,久疏战阵之人能媲美的。

    或者说,就是疯了才相当可怕好不?

    更何况他上一次在史莱克所受的伤又不是全好了。

    身为一位极限斗罗,可以狂,可以疯,但自我认知,或者说对自己所倚仗的力量一定要认知清晰,不然也走不到极限这一境界。

    所以他不得不承认,王冬儿说的很对——星罗城内老时代的遗老遗少们,其精英可能因为这几年间星罗皇室的清洗排斥,导致了剩下了来的全是废物蠢货——但凡现在在星罗城参与混乱的只有一两家,那掣肘都会少上许多。

    至少不会在目标达成前先自己内部莫名其妙打起来。

    当然,也可能只是几家凑巧赶在了同一时间点——遗老遗少们怎么可能拥有同时驱动几家顶级势力的能量?

    但无论是碰巧还是有意,史莱克现在跳出去都捞不着什么好,收货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要是真能将偌大一个星罗帝国重回归史莱克的秩序之下,那背点恶名也就背了,甚至都不一定有恶名,到时候自有星罗人为史莱克辩经。

    问题现在的局势压根不可能。真现在出去,日月帝国炮火是先轰星罗城还是先轰他唐宇还不一定呢。

    至于邪魂师?邪魂师从不可信,更何况出现在星罗城的还是一个疯婆子。

    “小姐,接下来请好好休息,属下保证今晚不会有任何东西停留在院子上空。”想到这里,唐宇也就收回了看向星空的目光,将视线的落点重新放回宅院、

    王冬儿没说话,后退几步之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唐宇。

    唐宇顿时颇为尴尬的低下了头——自武魂更换以后,用以往搪塞稚子的方式来搪塞面前少女的行为能起到的效果聊胜于无——情理以及魂师们间的规矩而言,一个自己保护的人直接变了一个武魂,他应当问问或者管管,可另一个昊天宗的极限斗罗唐魁一句话就把他所有疑问都给挡了回去。

    “神的事,不要多问。”

    ——话是这么说,可改变的人还在凡间啊!还是由他唐宇负责安全啊!

    王冬儿似乎不仅仅是武魂变了,但这种改变也不知是好是坏。

    于好的方面而言,带一个相对成熟的魂师总比带一个孩子容易。相比较一个双商皆残的孩子,一个人间至尊的极限斗罗更宁愿追随一个正常人,至少不会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让自己去送死。

    于坏的方面而言,带一个成熟的魂师可比带一个孩子难的多。

    因为主从有别——无论昊天宗如何强大,无论面前少女如何弱小,昊天宗始终是仆,少女始终是主——神不一定需要昊天宗,但昊天宗却是依赖神才有今天的地位。

    仅仅这一点,就足以奠定两者之间的主仆之别了。

    但这个仆并不老实——这是如今主仆之间最大的问题——在已经噬过一次主的情况下,在主人们之间关系密切的情况下,现在的主人是否会升起清理门户的心思呢?

    尽管第一次噬主在他们看来是必要的,是不得已的,是有理由的,是可以解释的……

    可主人没必要去在意仆人有什么苦衷,不是吗?

    当然,他们可以再噬主一次——但不到生死存亡之际,最好不要这么做——上一次还有一个神先动手作为依据,这一次可不一定有。

    所以能瞒一天是一天,只不过瞒一个成熟魂师可比瞒一个孩子困难得多。

    低下头颅的动作遮掩了唐宇所有的神色,也遮掩了他所有的想法。

    “别真把我当小孩骗,大老远跑到星罗城来,就是为了欣赏别人放的烟花——别说宇叔你会甘心,这么说会显得很假,也会显得我很蠢。”王冬儿似乎也并不在意唐宇的动作,语气颇为平淡的说出了唐宇的想法。

    ——先把面前名为王冬儿的麻烦先忽悠住了,找个机会再参与这场盛宴。

    唐宇的想法不要过于明显。

    以过往的眼光来看,王冬儿自己都无法否定自己确实是个相当大的麻烦——她有些过于仁慈天真了。

    机会也很好找——现在不好参与,等到即将尘埃落定时再出来坐收渔翁之利不就可以了?

    “你能确定这座城市里真的没有其他极限斗罗了吗?”

    尽管这个概率很小,但不是没有,谁能肯定在史莱克出现过的三位圣灵教极限斗罗,如今不是隐藏了两个在夜色中呢?

    “小姐,作为一个魂师,如果做什么都要瞻前顾后,一点险都不敢冒的话,那不如不做魂师。”既然搪塞不起作用,唐宇也正了正神色,以正式商量讨论的态度来面对王冬儿。

    从天斗城到星罗城虽然远,但对一个极限而言并不算麻烦,也不费什么功夫。

    主要还是时机难寻——谁能肯定他一定失败呢,总要试试不是?将星罗帝国纳入掌控的机会下次可不是随时都有。

    “冒险不等于鲁莽,魂师也不是将送死作为信条的。”王冬儿幽幽说道,“我也不希望才不到一年,就在星罗城重新看到史莱克所经历过的惨剧再次上演。”

    “可我们总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什么都不做。”

    王冬儿绕了绕鬓角的蓝色长发,有心讨论一下邪魂师与心软之间的差别问题,但看了看唐宇那一脸狠厉的神情,忽然又有些意兴阑珊,到了喉咙间的话变成了一句反问落于夜色中:“我有说什么都不做吗?”

    唐宇一时愕然不已。

    “他们闹他们的,我们做我们的——宇叔你作为一位极限斗罗,在战场下保下这一座城的平民没问题吧?”理了理情绪,王冬儿正色道。

    “这当然没问题,可我为什么……”

    “没问题就去做!”王冬儿立刻打断了唐宇惊愕的发言。

    魂师的老毛病,或者说史莱克的老毛病了——嘴上喊着爱与正义,随时准备先天下之忧而忧,但实际上作为一个魂师势力,注定了史莱克的目光只能止于魂师这一阶层——更多的没必要去看,别人烦自己也烦不是吗?

    但她王冬儿,终究是看进去了一些。

    那座没有任何旗帜的贫民窟也许她会记一辈子。

    当然,现在需要先给面前这位停留在原地不动的极限斗罗一个解释。

    “假的永远不会变成真的,哪怕喊了一万年——因为别人不是瞎的,更不是分不清好坏的蠢蛋。”王冬儿认真的看着唐宇,“史莱克如果真想让摇摇欲坠的秩序重回正轨,就必须使以往只停留在口头上的口号变成真的,并且让人看到它好的一面,意识到它存在的必要性。”

    紧接着,她又仰头看向了天空中魂技对撞后的流光,“我们的敌人正因为史莱克万年时光中与传说所形成的压力而精诚团结,可我们自己呢?”

    没有回答,王冬儿也不指望唐宇一个典型的魂师能回答。

    “说难听点,别说星罗帝国不愿意搭理史莱克,如果不是斗灵帝国实在太弱,天魂帝国皇权衰微到近乎没有,伱看这两个如今还愿意出钱出力的国家愿意搭理我们不?”

    天魂帝国公主可就在本体宗呢,要说天魂皇室没想法,鬼才信!

    “人心思变啊,宇叔——还抱着以前的傲慢可是行不通的——史莱克以前喊的口号,史莱克自己都做不到,还指望别人信吗?

    “保护百姓放到哪里说都不算是错,如果宇叔你表现良好的话,我们不是不可以趁机获取声望反过来让星罗皇室与我们达成合作——势力可以出于利益或者各方面的原因睁着眼睛说瞎话倒打一耙,但一座城的人可不会。”

    唐宇先是也抬头看了看天空与星光相衬的魂力流光,又低头愣愣的注视着王冬儿,千般情绪最终化作了一句复杂的疑问:“小姐,你哪儿学的这些?”

    昊天宗从来只教锤子,不教天下大势的!

    史莱克也不教!

    对于唐宇的疑问,王冬儿先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而眼中带上了一丝怅然,“当一对名为兄妹的情侣天天在你面前撒狗粮,并动不动嘲讽你脑子发育不完全,你眼睛生来干嘛,然后突然撕下往日友善的面具,把你引以为傲的家园炸了时,你也会将目光从那一片光辉无比的家园历史上移开,多看多想的。”

    唐宇一时无言,低下了头。

    炸了的家可不止一个。

    “宇叔你去忙吧,我实力太弱帮不上什么忙,只能麻烦你了。”王冬儿迅速从惆怅中走了出来,对着唐宇笑了笑。

    唐宇点了点头,却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低垂下的神色间浮现了一抹纠结,“小姐,如果某天宗门内有人做了您接受不了的事,您怎么看?”

    “用眼睛看。”在一片掠过夜空的喧闹声中,王冬儿的声音显得很是飘忽,“我现在只是个小小的魂尊,除了依靠你们这些还愿意对我抱有一分敬意的人之外,我还能依靠谁呢?”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再难以接受的事,想想如今自己的实力也就不难受了——只能怪世界呗。”

    ……

    “你遇到的苦难与对错无关,与世界的设定有关。”剑锋落于脸颊之旁,声音落于兵戈之前。

    每一个邪魂师细究下去都总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过去,这个已经如同沙漏一般浑身渗血的中年男人摘下面具之后,一看就是一个相当有故事的人。

    而现在这个看上去很有故事,马上就快死的人,情绪似乎陷入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人生走马灯状态,似乎想感慨什么。

    但千劫没有酒,也不想听故事。

    柳坛主也闭了嘴。

    “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这个地点的吗?你的领域又是怎么一回事?”千劫现在更关心这个。

    没有回答,柳坛主也没去看立在脸侧的剑锋——尽管金光闪闪的剑锋确实很容易吸引人的注意力。

    他只是侧头看向了静谧无比的山林。

    死亡的威胁让他感受到生命的存在,他追寻着灵魂的欢愉来到这里。

    他如愿以偿。

    尽管面前这位行于现世,给予他死亡的神灵态度不是很好,也不太愿意听一个死人的感慨。

    也是,神灵为什么要在乎凡人的想法呢?

    “一个抱剑的老人把你的位置透露出来的。”最终,他重新看向了隐藏在黑色丝巾下的眼睛,催动着已经快忘了怎么出声的喉咙发出了声音,“领域来源于破之一族追寻了无数年的秘境…咳咳…”

    几声带着鲜血的咳嗽打断了他说的话。

    “有什么要求,说吧。”千劫收回了手中的光剑。

    “不要杀她。”如今在山林间的人就三个人,中年男人指的自然是唐雅,“这个领域叫做杀神领域。”

    千劫默默地点了点头,猜想正确。

    破之一族追寻杀戮领域也不算很奇怪,比起什么蓝银草昊天锤,杀戮领域以及它的进阶版本修罗领域,明显更匹配破之一族的破魂枪——破之一族不知道还好,问题是破之一族不可能不知道杀戮领域。

    “地点在哪儿?”当然,破之一族究竟出于什么目的追寻本应早就毁灭的杀戮之都都是千劫的猜测,也无关大局,千劫现在更关心这个被一棵草毁灭的神明传承之地更感兴趣——尽管听起来就很扯。

    “邪魂师第一次被世人所认知之地。”似乎是回光返照,眼前这个濒死的中年人精神好了许多,浑浊死寂的眼神仿佛都活过来了一般。

    “神魂村?”千劫这回是真的讶异了。

    “是的。”中年男人肯定了千劫的答案,“您放心,所谓的修罗神绝对不会知道有人在万年后获得过杀神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