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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眼泪

    <>徐州老爷府,慕迟卛看着眼前这个请帖愣神,小菊站在慕迟卛的身后耐着性子等。

    “郭家与宋家。”慕迟卛喃喃着,手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有些想不透,又或者理不清这其中的东西。

    “徐州郭家只发了三张请帖,慕家,公孙家,唐家。”小菊淡淡道,谁也想不出这个看似平和的男人会是这老爷府的头号打手。

    “这婚礼可不单单是场婚礼,这郭红牛把整个江苏有头有脸的全部聚集到一起,到底是想干什么?他又能干什么?”慕迟卛摸着胡子,越想越感觉混乱。

    “去还是不去?”小菊问道。

    “去,怎么不去?我这老家伙死前还得多多见见世面,看看眼界。”慕迟卛微眯着眼道。

    “要不要把驼象惊马他们都叫回來,一起去南京?”

    慕迟卛摆了摆手道:“我们又不是去打仗,要是郭红牛真有心做什么,仅仅凭你们也挡不住,让惊马老老实实给我守着在望伏山上给我守着青青,他要是敢有什么闪失,我要他的小命。”

    小菊点了点头,悄悄退出书房。

    这种场景,同样在江苏各地上演着,像是无比平静的湖面被扔进一颗小小的石子,泛起一些波澜。

    青岛,似乎也受到了这所谓的波澜所影响。

    一处废弃的仓库。

    狍子从一个男人身上拔出一把匕首,擦掉嘴边的血,双眼好像都跟着这血变的火红。

    老邪递给狍子一块白布,狍子沒有擦脸上的血,反而小心翼翼的擦着匕首,像是个疯子,彻底的疯子。

    谁又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一个狍子从青岛是彻底打下來一片天,现在青岛谁都知道,潘为公手下有着一条谁都敢咬的疯狗,甚至这疯狗的名号已经压过了蒙登抄。

    “郭青衣最近要离开青岛,南京郭家与宋家的连亲。”李鸿眺看着满地触目惊心的尸首,脸上的表情沒有一点的异样,像是家常便饭一般。

    “他走多久?”狍子的声音无比的沙哑,脖子上多了一个深深的刀口,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不知道,不过仅仅是郭青衣走了,他手下那几个猛人可还在老老实实的守着黑馆。”李鸿眺从地上捡起那件黑色的风衣,打了打风衣上的尘土,扔给仅仅是穿了个衬衫的狍子。

    狍子接过风衣,披上抖了抖,从风衣内兜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烟,正好剩下三根,三人一人一根,狍子点燃烟道:“郭青衣这样瞧不起我,竟然敢随随便便的离开青岛,我要他那几个心腹的一只手,不过分吧?”

    “不过分。”李鸿眺沉声道。

    狍子难看的笑了笑,尽管人早已不是曾经的狍子,但那个笑起來无比丑陋的模样,却是一点都沒有改变。

    一起回到南京,一家叫地平线的酒吧,几个身处在这个故事一边边,占据一角的几人。

    挺赵匡乱说完來南京的目的,刘轻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沒有认为赵匡乱这个做法愚蠢,沒有认为赵匡乱挑战郭家的做法愚蠢,仅仅是拍了拍赵匡乱的肩膀,像是看着一个家庭中的后辈道:“我知道怎么问你也会说不后悔,但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你刘叔虽然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但在南京还算好使。”

    光是说出这话,赵匡乱已经很感动,毕竟他跟刘轻生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是刘轻生说出这话不过是做做样子,但仅仅是这样,也就足够了。

    赵匡乱摇了摇头,他不愿意让刘轻生搀和起來,毕竟刘轻生还需要在南京吃饭。

    刘轻生欲言又止的点了点头。

    “刘叔,这个闯子是个什么人?”赵匡乱终于说出了这个疑问,因为这个闯子给赵匡乱的感觉实在是太神秘了些,越接触越觉得摸不透,所以干脆问跟闯子的这个旧交。

    说起闯子,刘轻生脸上划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喝了口桌子上不菲的红酒道:“闯子这个人虽然不正常了点,但不坏,南京沒人敢瞧不起他,因为这家伙所做的事,无论换做是谁,都活不到现在,不过闯子还活着,在南京活蹦乱跳。”

    “我记得南京十多年前有场闹剧,动静挺大,一个疯子放火烧了郭家,听说是个年轻人的所作所为,不会也是这个闯子?”恭三儿挠着头道。

    刘轻生点了点头道:“这不过你这个闯子所做的疯狂事的其中一件罢了,估计在南京敢跟郭家叫板,还能活的好好的,也只有闯子一人。”

    赵匡乱吸了口冷气,想不到平时大大咧咧的闯子,竟然是这般的人物。

    “你们再聊什么?”闯子这个时候闯进包厢,感觉众人看他的目光有些古怪,一脸无趣的退了出去,生怕这几个大老爷们把他非礼了一般。

    “刘叔,你觉得我们能救出这个郭红烛的几率到底有几成?”赵匡乱再次问道,这个问題,赵匡乱甚至有些不敢问出口,怕这个答案太过的伤人。

    “听实话?”刘轻生看着赵匡乱玩味道。

    赵匡乱点了点头,恭三儿也直勾勾的看着刘轻生,甚至连一直心不在焉的大岳都竖起耳朵听了起來,沒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命。

    “沒有希望,如果你们加上闯子,有一成,如果你们的底牌仅仅是闯子的话,我劝你们还是放弃的好。”

    “如果再加上一个赵无妄。”赵匡乱紧跟着问道。

    “赵无妄?”刘轻生一时愣住,好像沒有反应过來这个名字,不过片刻后,脸色瞬变,再次端详着赵匡乱那张不是开玩笑的脸,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个平淡的年轻人,似乎沒有他所想象的那么简单,至少刘轻生是这么觉得。

    “道不得,道不得。”刘轻生摇着头,突然感觉南京这座最稳如泰山的城市,终于要动起來了。

    郭家大院,这个堪比南京正中心的地方。

    客厅坐着两位老人,以为郭红牛,一位宋姓老人,在品着一壶老茶。

    煮茶的是满脸苍白,沒有任何感情的郭红烛。”

    “郭老,把整个江苏的全部都召集过來,是不是办的太凝重了点。”宋姓老人看着郭红牛道,虽然两家已经是准亲家,但关系还是很明确,一码归一码。

    “常德,我有点事要讲,要不是趁这事说出來,恐怕我这老头子可就沒机会了。”郭红牛放下紫砂杯子,慢慢站起,看着眼前的这幅山水画。

    “郭老,你这身子骨还硬朗的很。”宋常德有些尴尬道,但同样暗暗的揣摩着郭红牛到底打算说些什么。

    郭红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这副沒有提名的画看的入迷,冲手微微颤抖的郭红烛道:“红烛,你有沒有恨我?”

    不光光是郭红烛,就连对这一切都知根知底,只是沒有挑破的宋常德都愣了愣,想不出郭红牛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刺耳的问題。

    郭红烛欲言又止的还沒有开口,宋麒麟就风风火火的出现在客厅,沒头沒脑的走了进來,满头大汗的模样。

    “麒麟,沒大沒小的,我跟郭老有正事要谈。”宋常德呵斥道。

    郭红牛却摆了摆手道:“年轻人就得冲一点,哪里來这么多规矩,孙女婿,有什么事要讲?”

    宋麒麟眼珠子转了两圈,似乎犹豫到底开不开口。

    “你这小兔崽子,郭老让你说,你叫老老实实的说,别卖关子。”宋常德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宋麒麟摸了摸脑袋,终于开口道:“刚刚我遇到闯子了,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宋常德催促道。

    “他说婚礼那天他要來抢女人。”宋麒麟一股脑道。

    郭红烛手中的杯子落下,表情充满着难以置信。

    “这小孙子,诚心让我这老头子下不來脸?”郭红牛不怒反笑,而且是不拘束的大笑。

    “他还说些什么?他可不对我这个老头子这么有礼貌。”郭红牛摸着胡子道。

    “大闹婚礼。”宋麒麟很沒有骨气道,即便是这个婚礼是他的婚礼,但这个闯子的恶名,在南京可是人尽皆知。

    “我倒是想看看,凭他跟唐金两人单枪匹马,到底能掀起什么风浪來。”郭红牛嘲讽道。

    “他还带着三个人,一个大块头,一个江湖道士,还有个很普通的年轻人。”宋麒麟比划道,对这三个人,他很难找到什么确切的形容词。

    郭红烛手中的杯子再次落下,连忙蹲下去捡,沒想到却划破了手,在郭红牛皱着的眉头下,退出了房间。

    出了客厅,郭红烛靠着墙,似乎不管这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大口大口喘着气,慢慢的蹲下,头深深的埋了下去,肩膀不停颤抖着,哽咽着。

    李骁勇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给郭红烛包扎着血流不止的手指。

    “骁勇,你知道吗?有人來救我了。”郭红烛抬起头,满脸泪花道,有些时候,人就是这么的脆弱,眼泪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赵匡乱?”李骁勇想都沒想就回答道。

    郭红烛使劲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