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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乱战(九)

    
蒋仁平的一家不夜城中,本來灯红酒绿的地变的一片狼藉,灯光摇曳,不再有摇晃的痴男怨女们,只有躺在地上一个个疼的鬼叫的看场子的小弟们。

    “他妈的,给老子说,你那个蒋老板现在在哪里。”恭三儿抓着满脸是血的常滨狠声说着,这个在青岛体校的尖子生,在大岳手上沒游走上三个回合就被打趴到了地上,就算是能侥幸活下來,恐怕也会留下一辈子的心里阴影。

    常滨死死瞪着眼,任由恭三儿怎么审问都不开口,一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模样,一副宁愿为那个在暗地缩着头的蒋仁平牺牲的意思。

    “草,小爷今儿就不信制服不了你这个小鳖孙了。”恭三儿掏出匕首,狠狠的插在了常滨的肩膀,任由常滨痛苦的大叫,恭三儿的匕首只会越陷越深。

    “为了一个不管你死活的家伙浪费自己这一条命,我都替你觉得不值。”恭三儿的手再次用力,等常滨到达痛苦的边缘时拔出了匕首,使劲摇晃的常滨的肩膀说着。

    常滨死死咬着嘴唇,都咬出了血來,看着恭三儿的匕首即将要插入他下一个肩膀,终于受不了开口道:“他现在在*****别墅里。”

    “这样才乖,你早说不就不用受这种苦了。”恭三儿冷笑道,一肘子打在了常滨的后脑勺,常滨直接被打晕了过去,蹲的腿发麻的恭三儿起身,冲张庆弓与大岳打了个眼神,三人匆匆的离开,直杀向常滨所说的地儿。

    一辆暴改的福特探索者停在了锦城华府门口,引擎声像是能引发一些震动一般,一辆大灯全开的车,让人莫名想到怪物这个词。

    “这就是青岛最牛气哄哄的地儿。”金虎有些不屑一顾的看着这带着古风的招牌,似乎比起他那金碧辉煌的老金家,差的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十万八千里。

    白客笑笑,仰头望着这招牌道:“你可知道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背后,到底藏着到底不为人道的东西。”

    “藏着什么。”金虎不假思索的问道。

    “或许等会你就清楚了。”白客懒得解释,自己率先踏上了这几个通向锦城华府的高高台阶,这几个台阶,或许会让那些拥有一切的小人物们踏上一辈子,这是多么的可悲。

    金虎也沒有一股脑的问下去,总觉得一趟青岛之行,让他越來越糊涂,在他脑子里,哪里有这些所谓的说法,这锦城华府几个老破字,还真如不那酒吧的霓虹灯让人接受。

    进了锦城华府,空无一人,白客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着,就这样穿过这别有雅致的前庭,在一个种满花花草草的大院子中停下,眼前的古风走廊的护栏上坐着一个男人,正是白客此次青岛之行的目的。

    “李铁骑,多年未见。”白客笑道。

    金虎远远的停在了大院子门前,似乎感觉这地儿格外的阴森,黑灯瞎火的环境,哪里能看到什么所谓的大场面,这让金虎有点失望,但不敢表现出來,他的记忆中,这个白大仙也不是好惹的家伙。

    “财神爷的小奴才。”李铁骑冷笑着,放下烟枪,同时把袍子也小心翼翼的扯下,轻轻发到石头护栏上,像是孩子呵护着最心爱的玩具一般。

    白客沒有恼怒,反而跟着这刺骨的冷笑笑着。

    “财神爷是不是又瞧不起我这个混蛋了,竟然只派你一个人來擒我,实话告诉你,当年跟你主子的那点破事,我能抖出來的,都说了,他还要再问下去,那可就是仅仅要我李铁骑的命了。”

    “那就要你李铁骑的命不就好了,能拿下你送你下地狱,那可是一件足够积一辈子阴德的事。”白客调侃着。

    “想不到我这个杀人狂的命还要这功效,还幸亏你提起。”李铁骑跳下院子中,以一种绝对无感情的模样看着白客,这个当年在金家跟他交手上百回合的一个家伙,在李铁骑的记忆中,能做到这一点的,也超过不了一双手。

    “拿下李铁骑,想想就是一件多么大快人心的事。”白客笑着,后背那巨大的伤口似乎在此刻在隐隐作痛的,或许是伤口见到了他真正的主人一般。

    “白大仙,天底下可沒有棋子拿下下棋人这一说,我所畏惧的,不是你这颗有点威力的棋子,而是背后的下棋人。”李铁骑盯着白客的身后,所看着的不是站在门口感受着这气氛的金虎,而是金虎再背后的人。

    “你就不是一个棋子。”白客动了,身体如同脱缰的马一般,踏着格外有力的步子,接近着这个财神爷嘴里万中无一的妖孽。

    “到底是不是棋子,还不是你这个棋子说了算。”李铁骑毫无句子的迎了上去,脸上沒有出现一丝畏惧的神情,像是对这些所谓的博之生死,早已司空见惯,又或者应证了那么一句话,死人是不害怕死的。

    一时黑暗中似乎出现了火花一般,金虎摇晃了摇晃脑袋,自己自己都出现错觉了。

    一拳打在李铁骑的胸口,这可以触碰得到的身体,似乎告诉着白客,这个活的像是个传说一般的李铁骑,并不是他所触碰不到的。

    “你就这点本事。”李铁骑的声音带着戏弄,一个拳头如子弹一般落在白客的胸口,两人一时挣脱开,无一例外的喘着大气,互相盯着这个他们生平中或许最大的对手。

    “神山铁骑,这个名字在我头上压了多久,你知道吗。”白客擦了擦嘴角的血,不顾身上那弥漫的痛楚,猛的踏了出去,脚掌在地步摩擦的火热。

    “那我是不是该窃喜了。”李铁骑一拳把逼來的白客给打了出去,继续追赶上,抓住白客的肩膀甩了出去,这完全蛮横的力量,像是一头野兽一般,不像是在一个人身上所发出來的。

    白客重重落在地面上,但仅仅是一个片面,就一只手支撑的腾空,猛的弹了出去,一记扫堂腿让李铁骑轰然倒地,不顾一切的扑上李铁骑的身上,一拳一拳如同雨点一般在李铁骑脸上落下。

    这时已经乌云密布的天,终于下起了第一滴雨,紧接是倾盆而下,像是老天爷突然打开了泪腺一般,雨滴似乎能砸的人抬不起头來,闪电紧跟着而至,一瞬间让整个青岛如同白昼,轰雷声掩盖住了一切。

    一只手在雷声中死死抓住了白客的拳头,以一种绝对震撼的力量把白客推了出去,李铁骑慢慢起身,巨大的响雷在他身后出现,脸上的血被雨打了下去,但任由怎么风吹雨打都走不了那份狰狞。

    多少年前,他送她去北京,他不知道下一面见她时会是什么时候,但她临走时最好留下的一句话却是她永远都不会变,那时他笑了,这是他在神山,又或者这个世界所听过的最美的情话,她最好还是走了,留下一杆细细的不能吸的烟枪,说让他戒烟。

    五年后,他來到北京,她嫁了人,他沒有怨恨,只是想看看她的笑容,但那个笑容却再也不如在神山那般无暇,他以为她变了,但等她送给他那袍子后,他披上袍子后,发现她还是如从前那般。

    临走离开北京时,她都是笑着的,这个笑容或许是只为李铁骑盛开着,但等他踏上火车的那一刻,她追了上來,沒有笑容,却哭的像是个孩子,她要离开北京,李铁骑默默的点头。

    半年后,她死在了逃亡了路上,得了一种绝对无法治愈的病,他沒有掉一滴眼泪,只是只身一人回到北京,杀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人,多到这辈子李铁骑都数不清,只觉得那一晚他该死了,但阴差阳错的逃出了北京,一直被追杀到神山脚上,或许要不是他那个前半生都无比憎恨的老头子,他或许早就死了,又或者在北京,他也早已经死了,但这些,像是麻绳一般解释不清。

    从此以后,李铁骑干起來黑活,他不在乎钱多钱少,也不在乎什么所谓的利益,只是想看看,自己到底还能活多久,这个狗娘养的老天,到底能让他这个该死的人活多久。

    但似乎老天爷对着无药可救的家伙特别的眷顾,不知道多少次,李铁骑在生与死的边缘來來辗转反侧着,但就是沒有被彻底拉下去,甚至让李铁骑怀疑,他到底能不能死,或者是不是已经死了,还是连阎王爷都不愿意收下他。

    但唯一沒有变的,就是那杆细烟枪,那个满是破洞的袍子,他从未丢下,难道是那些东西救了他的命。

    李铁骑摇了摇头,似乎想甩掉这些想法,只是单纯的面对眼前这个叫白客的敌人,但他好像做不到。

    “李铁骑,你难道就不怕死在这里吗。”白客怒吼着,一反常态,又或者面对这么一个怪物,他也能用这种方式來彻底催眠自己。

    “死这东西,可对我沒有什么影响。”李铁骑摇摇晃晃说着,身上散发着让人起背后发凉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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