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蒙古战记:弯刀与箭痕在线阅读 - 第六十六章 惊喜

第六十六章 惊喜

    又经四日,帖木真一行终于回到了怯绿连河源头的不儿吉岸营地,回去后的傍晚,帖木真即带着兄弟们一起赶到老妈诃额伦的毡帐中,向她详细的说了说自己一行在黑林的所见所闻,包括了中途结识奎帖木儿,脱斡邻勒、桑昆父子对他们的热情招待,以及因为反抗重税而叛逃的阿勒巴惕人的悲惨结局,当然还有桑昆视人命为草芥,因为丢失了一匹马而杀人的无情与残忍。当然还包括他从脱斡邻勒那里要来的两大车铁器以及和这位可汗达成了初步的同盟关系等等。

    诃额伦听完后,微微颔首,严肃的看着帖木真道:“奎帖木儿我是知道的,那是个在战场上勇猛厮杀,在平日里又对人友善宽厚的人,一个正直的游牧民,你可以和他多多来往。脱斡邻勒你则要更为小心,听起来,他现在的实力变得更强了,当初,这个人只有狡诈阴狠的心思,虚伪的嘴脸,却没有什么军事上的才能,所以他才屡屡被他的叔叔古儿汗和弟弟额儿客合剌所败。现在则不同,他的儿子桑昆长大了,部落中又崛起了如阿赤黑失仑一般年轻的彪悍勇士,听你所说,他们似乎都颇具领兵才能,所以他才能倚仗着他们,将叛乱者如此轻易的就屠灭了。年轻一辈的崛起,代表着克烈部仍然算的上是后继有人,不再是脱斡邻勒、札合敢不、合答黑吉等几个老不死的在支撑着了,这对我们来说短期看是好事,长期来看却很危险。”

    “额吉说的是,所以我们也要加紧编练和扩充士马,不能让克烈人过分的轻视我们。”帖木真点头同意道。开玩笑,以脱斡邻勒这个笑面虎般的老男银的嘴脸,帖木真可不打算一辈子匍匐在他的脚下战战兢兢地活着,还是要趁现在同盟的热乎劲儿还在,不断积蓄实力,为将来某一天,要与克烈人分道扬镳时可能爆发的厮杀,提前做好军事准备。毕竟,阿勒巴惕人被残酷镇压的血腥例子就在眼前,这足以让帖木真感到高度的警醒。

    而后,帖木真又与老妈聊了聊他不在的这几日部落中的情况,好在没有什么危险的袭击事件发生,偶尔的小矛盾也被老妈转手给轻而易举的处理了,总体来说一切平稳。

    帖木真问候完老妈后,就和合撒儿他们退了出来,兄弟几人在帐前各自告别,帖木真即往自己的毡帐走去。十数日没有和老婆亲近了,心中甚是想念呐。

    当他走到自己的居帐前时,看到漫天的红霞中,一个穿着白色朴素布袍的修长身影正背对他,她手中持着一只细长的木杵,在帐外不断对着一只颇为宽大的木桶里振捣、搅拌着。

    孛尔帖,他的老婆,他心中唯一的小jiejie,是一个多么美貌又勤劳的女子哟,她在亲自为他酿制马奶酒呢。。。

    帖木真稍稍停下了脚步,就这么在她的背后温柔的看着她,他觉得,当他回到家时,没有比这更温馨的事了。

    他看到,孛尔帖搅拌的动作停了下来,她似乎是有些累了,她一手扶着木杵,一只纤细修长的手轻轻抬起,在好看白皙的额头上,轻轻抹了抹流下的细汗。

    帖木真的嘴角微扬,放轻了脚步,悄悄地走到了她的身后,也许是这位小少妇的注意力太过集中在木桶上了,没有听到身后那轻微的脚步声,帖木真顺利的摸到了她的身后,而后他猛地张开双臂,一下子就攥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细腰。

    “呀!是谁?大胆!”身前的美貌小少妇发出了一声惊呼,手中的木杵不由得松了开来,啪嗒一声掉进了乘装酸马奶的木桶里,溅起了奶滴。随后,她开始扭动身子,双手伸向抓住她细腰的大手,努力的挣扎起来。

    “嘿嘿,女子身上真的好香呢。”帖木真紧紧的从背后抱住孛尔帖,把头埋在女人修长的脖颈和乌黑的秀发间,对着她细腻的耳朵哈了口热气,轻笑道。

    “帖木真,是你,你回来啦,怎么这么快就此额吉的帐中问候完了呀,我还以为你要和额吉聊好久呢,我做的黑马奶酒就要好了,还想再过一会儿就端过去,让额吉和你一起尝一尝呢。”孛尔帖听到那熟悉的声音,瞬间停止了挣扎,她的脸颊微红,小声苦恼道。

    她以为帖木真他们还要在诃额伦那里待上一阵儿的,所以就想着将这一桶她花费了七、八日,就要大功告成变得清澈、透明而没有丝毫膻腥味的黑马奶酒端过去,让帖木真和额吉尝一尝呢,也是给帖木真一路辛苦赶回解解乏。没想到,丈夫却这么快就请安完毕啦。。。

    “没关系呀,额吉今日有些乏了,睡的早,就不要过去打扰她了嘛,还有合撒儿他们也都累坏了,一回去肯定就睡了,所以,还是让我先来一个人替他们好好尝一尝吧。”帖木真用侧脸蹭了蹭孛尔帖白皙细腻的嫩脸,轻声道。

    “帖木真,你,你放开我吧,我们还在外面呢。”孛尔帖有些痒的歪了歪头,咬了咬嘴唇,羞道。

    “哼,我是乞牙惕部的首领,他们哪个敢笑我呢,不过嘛,你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我就放开你。”帖木真环顾四周,看到无人敢于围聚围观,轻哼了一声道。

    “什么?”孛尔帖眼带笑意的小声道。

    “木桶边不是靠着一个用来尝奶酒的细长木勺嘛,你用木勺喂我喝一口,我就放开。”帖木真瞥了眼木桶边的长柄木勺,轻笑道。

    “哎呀,这怎么能行?放开我嘛帖木真,我们到帐中去好不好,我还想听你在克烈部的见闻呢,我可从来没去过那里呢。”孛尔帖漂亮的双眸微微一转,撒娇般的转移话题起来。

    “我不,你不喂我喝,我就不放。”帖木真坚定的摇了摇头,笑道。他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那,那好吧,就一勺而已哟,不能耍赖。”孛尔帖无奈的笑了,他的男人,有时成熟冷静的可怕,有时又像个孩子般的爱玩闹。

    “嗯。”帖木真亲了她的侧脸一下,满意的点了点头。

    于是她伸出手,拿起身前靠在木桶上的长柄勺,从木桶中乘了一勺澄澈黑亮、酒香扑鼻的黑马奶酒,她微微向后递去,帖木真一脸笑意的将嘴搭在木勺边沿,吸溜一口,将醇香的奶酒一饮而下。

    “好酒!”

    夏日里来一口这清凉解渴的马奶酒,真是爽啊,何况还有美人在前,亲执酒勺,就更爽!帖木真咽下奶酒之后,微微闭眼,发出了一声满足的感叹。

    “现在可以放开我了?说好的帖木真,不许耍赖哟。”孛尔帖向后仰了仰头,微微蹭了蹭帖木真的下巴,小声道。

    帖木真笑道:“太好喝了,孛尔帖你做的马奶酒太好喝了,我还想再喝一勺。”

    “呀!你,帖木真你耍赖!”孛尔帖扭了扭身子,表达自己的不满,在这大帐外,就这么被帖木真抱着身子亲昵,给他递酒,她已经够羞的了,没想到现在,男人却还不肯放开她,一时间,她有些急了。

    “哈哈!好啦,不逗你了,我放开你便是。”帖木真看小少妇有些急了,遂仰头哈哈一笑,不再逗她,大手松开,让女人转过了身来。

    孛尔帖望着帖木真,仔细的看他,嗯,离家十数日,他没有变瘦,精神也很好,看来克烈部之行,还算顺利呢,她心想。

    正当她想要开口说话时,一阵恶心的感觉涌了上来。

    她撇开头去,迅速的移步往奶桶较远处的草地上。

    “呕!”她低着头,想要吐出什么,但最终却只有一些酸水儿。

    “孛尔帖,你,你这是怎么啦,让我看看,你是哪里不舒服?”帖木真看到女人突然间痛苦的样子,心中一紧,随之快步跟到了她的身边,扶着她,轻拍她的后背,皱眉急声问道。

    “我,我没什么的,这样的不舒服,我心里是喜欢的呢。”恶心的感觉微微散去后,孛尔帖直起了身子,抬头看了帖木真一眼,随即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

    不舒服?还喜欢不舒服?

    等等!突然间的恶心,这种反应,难道是?后世就算没当过爹,但这种女性早孕反应的常识还是有的呀。

    “孛尔帖,莫非你,你—”帖木真瞬间激动起来了,他紧张地盯着女人的腹部,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嗯。”孛尔帖注意到了丈夫的目光,她有些惊讶他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但想到丈夫历来的聪明,也就没有多想,而是羞红着脸微微点了点头。

    “多,多久了啊。”帖木真呆呆的问。自己要当爹了,他此前却一直不知道,这让他感到作为丈夫的愧疚和失职。

    “额吉前日里给看过了,说是有,有四十余日了呢。”孛尔帖告诉了丈夫腹中小生命到来的时间。

    难怪今日老妈这么快就结束了和我的谈话,还似乎像是催着自己赶紧回去的样子,想到自己出帐时老妈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帖木真这才恍然。

    “额要当爹了,额要当爹了。”帖木真傻笑了起来,一时间却把前世的西北方言给说了出来,他太高兴了,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前世他没有孩子,体会不到这种快乐。但今生,当一个自己的血脉正在自己所爱的女人腹中孕育时,他却感到了一种巨大的满足和成就感,同时,也有了更大的责任感袭来。

    “帖木真,你在说什么呢,你没事吧?”孛尔帖看丈夫说起了“胡话”,她根本就听不懂,不经担心的在他面前摆了摆手道。

    “哦?噢,我没事,没事,哈哈,我只是太高兴了,不过,孛尔帖,我刚才那么紧的抱着你的腰,不会有什么事吧?”帖木真回过了神来,他仍在咧开嘴笑着,突然他想到了什么,他先是迅速的看了看自己的大手,又紧张的看向了孛儿帖的小腹,担心道。

    “噗嗤!”

    孛尔帖看丈夫那一脸紧张担心的模样,捂嘴笑了起来,她微微摇头道:“哎呀,没事啦,我哪有那么脆弱的,我也是草原女子,现在就算有孕,但骑马射箭,照样不在话下,不要小看我哟。”

    神马骑马射箭,想都不要想!你以后就给我安心的养胎去!听到孛尔帖所说,帖木真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果断做出了决定。

    “嗯,孛尔帖啊,我们进帐去吧,以后这些做奶食的活儿就交给仆人们就好,从现在开始,你要好好的养着身子,不要剧烈运动,更不要骑马,听话,一定要答应我!”帖木真抓着妻子的小手,严肃道。

    “没有必要这样吧。。。”孛尔帖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她倒是心很大,草原女子哪里会像汉人女子那样娇弱呢,听说当年,她的亲额吉搠坛就是大着肚子在牧场上骑马而行时,突然感觉来了,就在野草地里将她的大哥按陈给生了下来,据说连个接生的稳婆都没有呢。生下她大哥后,她的额吉随手用裘皮把孩子擦了擦,而后就用羊皮包裹着孩子,继续骑马赶了回来(由此可见搠坛体质之强悍)。。。。所以,孛尔帖觉得帖木真有些过份小心了呢。

    “嗯?你说什么呢?”帖木真微微皱眉。

    “啊?没什么呀,好啦,听你的就好,从今天起我就不骑马啦,也不干其他活啦,都交给仆人们。”孛尔帖打算先答应丈夫,毕竟他刚回来,自己不必为了这点小事和他争执,至于真正执行起来嘛,还不是要看自己的把握?

    “好,这还差不多,走走走,先进帐,进帐,这夜色将至,晚上风凉,你现在要小心呐。”帖木真上手扶着孛尔帖,就像扶着老佛爷那般,小心道。

    “......”孛尔帖抿了抿嘴唇,她觉得丈夫真的过分焦虑了呢,这可不像个豪迈的草原男儿。

    随即,硬是在帖木真的强行搀扶下,孛尔帖和他一起进入了帐中歇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