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庭院内的光幕
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特莉丝的眼神瞬间变了，她顿时失声： “你说什么？” 在她的语气当中包含着一丝惊喜，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还能变回男性——在之前被半强迫着喝下女巫魔药的时候，特莉丝还是小小的崩溃了一下的。不过，在好几天的消沉之后，特莉丝终究还是选择了咬着牙继续扮演。 “互换途径。”高维平静的对着面前的小女巫说道：“红祭司途径的序列四‘铁血骑士’可以与魔女互换。并且，和‘女巫’正相反，在晋升之后，它其中包含着的阳性力量可以让女性转变为男性。” 特莉丝的喘息变得粗重了起来，她用阴沉的眼神注视着高维，似乎在考虑该用什么方式才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相邻的途径半神的魔药。毕竟她是知道的，面前这个人既然如此费心的将她带到这里，那么就一定是要以此为要挟来让她做些什么事情。 而高维却是站起身，对着她轻声说道：“铁血十字会掌握着红祭司途径，除此之外，要么你去找艾因霍恩，要么去找索伦家族。呵呵，不过铁血十字会信仰着真实造物主，其他两家则是家族制传承。当然，你也可以试着去加入军队，运气好的话或许能晋升半神？”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特莉丝在心中咒骂着眼前的人，他是在暗示我跟着他能得到序列四魔药的配方？嘶，可恶，他到底是确实掌握着半神的魔药配方还是在虚张声势？我取得这个魔药又到底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行，我一定要变回男人！特莉丝不甘心的张了张嘴，看着高维。 “……我答应你的条件。” “明智的选择。现在你去廷根，潜伏在魔女教派之中，每周一上午的时候，将自己得到的情报交给我。作为交换，我会将‘魔女’到序列六的扮演方法和一些你所接触不到的的知识交给你——来，这本书，在这里看完再走。”看着特莉丝似乎有些不安心的样子，高维笑了笑，猜到她正在为了自己的魔药发愁： “你想要魔药的话，一个匹配得上序列四魔药配方的任务，或者是你给我拿来一份其他序列的序列四魔药配方，我就将红祭司的魔药配方交给你，如何？呵——就算是现在我也可以直接给你魔药，只要你能拿出我需要的东西。” “别忘了，铁血十字会也是信仰真实造物主的啊。” 说罢，高维便走了出去，似乎一点也不担心特莉丝会将那本写着非凡知识的书籍偷偷带走。她看着离开的高维，发狠的跺了下脚，迅速埋头看起那本书籍。形势比人强，她需要离开廷根，越早越好。特莉丝不确定自己的行踪到底会不会被值夜者发现，但万一被发现，她的生命估计就只能是在监狱里呆着或者仓皇的结束了。 一双冰冷的眼睛张开，静静的注视着站在原地的特莉丝。哈，她的手里哪有什么书？那都是高维借用“隐匿贤者”的唯一性在特莉丝脑海中灌注的知识！ 奥黛丽·霍尔兴致勃勃的穿上一身黑袍，瞒着自己的父母悄悄的溜出了家门，准备去参加一场由佛尔思介绍的非凡聚会。她看着已经和自己成为朋友的佛尔思·沃尔，以及佛尔思的朋友休·迪尔查两人站在格莱林特子爵的家门口，看着休正和格莱林特兴致勃勃的谈话，而佛尔思却是一脸发苦的站在休的身边，就像是遇到了什么难言的困难一样。 “佛尔思，伱怎么了？”奥黛丽看着佛尔思，一边观察，一边有些疑惑的问道。嗯……她的身上有着不安、紧张，但是没有恐惧，如果用自己的话来形容的话，有些像是自己之前害怕上自己不擅长的课的状态？ “高维老师说他要来考察我的魔药消化程度……”佛尔思万念俱灰。 从得到了“戏法大师”的魔药直到现在，佛尔思都没有消化自己的魔药——直到某一天，她突兀的察觉到自己的怀中多了一封信之后才发现，原来亚伯拉罕家族的师生真的是“师生”关系，竟然真的有考试的啊！ 佛尔思顿时有了一种临近考试却发现自己一点都没有预习的紧迫感。 “呃……你加油，呵呵。”奥黛丽有些无语的笑了笑，再度登上了马车。 佛尔思，我懂你，希望你能够成功的活过你的“期末测验”……赞美罗塞尔，不对，大帝啊，你怎么会发明出这么残暴的词？ 从马车下来走到了秘密集会的门口，四人没再多言，往前几步，用三长两短的间隔敲响了木门。吱呀一声，正门缓缓敞开，进入观众状态的奥黛丽看见里面散乱地坐着不少人，他们有的用各种方式遮掩着本身的容貌，比如依靠兜帽和面具；有的则毫不在乎，坦然裸露着五官。 几乎是在门打开的瞬间，奥黛丽就注意到了坐在一张单人沙发上的黑袍男子。 他这幅样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我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他？观众的敏锐观察力让她发现了那个黑袍男子的熟悉之处。奥黛丽仔细的看着，确认了那個男人手上的装饰和之前在格莱林特家文学沙龙上的歌手一模一样！ 他，他竟然是能够举行集会的强大非凡者么？ 奥黛丽拉了拉自己的兜帽，有些心虚的低了低头。还好，我在帽子里又戴了一层软帽，不会被认出来……她在自己的心底庆幸的想道。这时，佛尔思介绍道： “那是A先生，一位强大的非凡者，本次隐秘聚会的召集者。” 看来佛尔思没能看出来这位……没能看出来A先生的伪装啊，奥黛丽下意识的想道。由于之前格莱林特已经从A先生的手中得到了一份“演员”的魔药，目前暂时没有什么需求，而自己虽然喝下了魔药，但是从“愚者”先生的塔罗会上得到的配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 在买下了另一位参会者手上的罗塞尔日记之后，A先生给参会者分发了纸条，让他们在纸条上写下自己所需要的东西。 奥黛丽思考着，用笔在A先生分发下的白纸上写下了自己的需求。虽然这会白花一笔钱，但很值得……奥黛丽悄然赞美了自己一句。 …… 梅高欧丝温柔的摸着自己的肚子，细细的聆听着孩子心脏的跳动。她靠在海轮的栅栏上，让海风吹过她的发丝，拂过她有些消瘦的脸颊。这艘轮船的主人似乎和她一样，在危难时刻得到过那位伟大存在的帮助，当在得知了自己是受那位伟大主宰的帮助之后，欣然联系这艘船的船长为自己提供了一个职位。 ——虽然那些数学和商业上的知识有些让人头痛，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梅高欧丝觉得自己可以学。在这艘船上度过的时间内，除了必要的休息与社交，梅高欧丝都书籍之中拼命的埋头学习着。 她之前从未有过这样的生活，但现在她觉得自己是在为自己而活，而不是作为别人的女儿，或者是别人的未婚妻而活着。 梅高欧丝看着远处逐渐浮现出的海岸线，紧皱的眉毛舒展了一些——那是鲁恩的殖民地，东拜朗。这里将是她的避难所，也将成为她所生活的地方，成为她孩子降生的地方。 而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格莱林特、梅高欧丝、特莉丝的背后都有着一双冰冷的眼睛，这双眼睛就像是一个忠诚的摄像头，将他们现在所经历的画面实时转播到了高维俯视者的源质之中。 祂庞大的身躯在这座庭院中央漂浮，静静地注视着画面之中或是与贵族周旋、或是对新生活感到忐忑，或是正在亡命的奔逃的三人，不由得展现出了满意的微笑。在祂的身前还有着成千上万的景象在流动，里面有着人类、也有着面目奇异的异种族，他们唯一的相同之处是，他们都在生机勃勃的和他人博弈。 祂俯视着这些为自己而活的生灵，祂赠与这些自由的生灵应得的馈礼。而高维俯视者的面前被一块大大的光幕挤占了大半，位处其中的赫然是克莱恩的身影。 亚当的身影出现在廷根，祂穿着一身神父服装，站在街边注视着匆匆路过的因斯·赞格威尔，眼中露出一丝不解的疑惑。亚当看着那一双透明的眼睛，沉思了许久，不明白为什么“隐匿贤者”要在这里看着为祂送笔的工具人。 …… “你说，你找到了神弃之地？哈，极光会找了这么多年的地方就被你找到了？”高维坐在克莱恩的对面，细细的品着自己杯中的咖啡，随口答着克莱恩的话。克莱恩有些唏嘘，不由得想起了那个向自己祈求的少年，不禁有些疑惑： “为什么会这样？神弃之地不是真实造物主的圣所么？” “也正是如此，那里才会这么黑暗，才叫做神弃之地啊……”高维轻轻摇头，笑了笑，“你现在想知道这些事背后的隐秘还太早了，最少等你到了序列八……嗯，序列七我才能告诉你。” “我知道了。”克莱恩顿时了然，从高维的语气之中察觉到了这件事的沉重性，也不再说这件事情。想了想，他对着高维问道：“之前你给我寄了一张塔罗牌，是‘塔’。这是你选定的绰号么？” “对，这是我选定的途径。”高维说道：“之前我一直没让你拉我上塔罗会，是因为我们的身份问题。你想，如果在只有两个参会者的情况下突然出现代表另一个真神与‘愚者’合作的人，会怎么样？” “正义小姐我不知道，不过我猜倒吊人一定非常紧张，毕竟他也不是太资深的非凡者。”克莱恩“呵呵”的笑着，随意的开着倒政委玩笑：“不过，你真的用这种‘合作者’身份的话，恐怕未来的‘塔罗会’成员会对你抱有一些忌惮和不信任——他们恐怕也会害怕两位伟大存在之间的博弈，恐惧自己成为牺牲品。” “我倒并不是很在乎他们。”高维将自己手中的咖啡一饮而尽：“毕竟我也有和你的灰雾差不多的东西——嗯，我可以透露一下，大致就和我上次送给你的画差不多。而且，我也不应当在塔罗会上占据太大的话语权，在未来可能会成为分裂的导火索。” “谢谢你，老高。上次你送给我那幅画的时候，班森可高兴坏了。”克莱恩笑道：“说起来，时间也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回见，等会塔罗会上好好表现。顺带一提，我最近在尝试复刻小笼包，回头来吃。”高维慵懒的挥了挥手，和克莱恩告别。他走到旁边一家售卖食物的店内，顺手买了三支冰淇淋带了回去。 “尝尝这个？这冰淇淋的味道还是蛮不错的。” 高维俯视者伸手将冰淇淋递给真实造物主，真实造物主盯着祂看了一会，伸出手接过冰淇淋。在高维这段时日对极光会的改造之下，不说真实造物主完全恢复理智，最少祂的状态也变得比第四纪时期还要稍微好一点。曾经作为远古太阳神的经验也让祂趁机抓紧机会稳固住了自己的状态，从原本倒吊的巨人脱离化成了人型。 “阿曼妮西斯没来？可惜，那就没她的份了。”高维俯视者问道。真实造物主则是沉默不语，而祂也没有追问，只是一边调整着自己为真实造物主准备的日后帮助祂分离疯狂的容器的状况，一边将自己的目光重新转向星空。祂从自己的帷幕之中钻了出来，拍了拍原初饥饿的大嘴。 “尝尝这个。” 高维俯视者将自己化身献祭来的冰淇淋扔进了原初饥饿的嘴里，而后扬长而去。原初饥饿看着自己舌尖上的小冰粒，沉默了一会，从自己的胃袋之中找到了不知道多少年前吞下的寒气，将刚刚准备吞下的一颗星球冰镇了一下，然后连带着上面的生命一口吞下。 “量太少，不过味道不错。或许我也可以去地球看看。” 原初饥饿如此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