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兄弟
水管家从石匠铺回到家，把红布盒子放在桌上。 接着从家里的高处也取下一个红布包着的盒子，这个盒子一直被当做是吉祥的存在，从未有人说过里面装的是什么，更从未有人打开过它。 把两个红布盒子放在一起，大小一样。 将红布拆开来，两个盒子形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吉祥上面锁着一把锁的，而拿回来的盒子上空留着锁扣。 “这......” 水管家不由得皱起眉头。 他轻轻抚摸着空锁，努力调整着气息。 “现在顾不得那些了，我现在要打开它。” 锁着吉祥的是一把元宝锁，锁着元宝锁的吉祥要比空锁显得更吉祥一些。 “这许多年间我都只知道家里有一个红布兜，还不知道红布兜里是一个木盒子，就更无从谈起钥匙在何方了，这叫我如何打开盒子？” 他摆弄了几次，锁舌牢牢地卡在锁里，动弹不得。 于是他找来一块手掌大小地石头，一条木楔子。 把锁在门坎上垫起来，把木条尖头的那面抵住锁，手握着石块，对着木条平的那面。 砸的第一下的时候，泪水在管家的眼眶中流躺，紧接着就第二下，锁应声凹了下去。 第三下，四周围出现了一些木屑，木楔子的头磨得平滑了。 第四下，门坎在震动着。 第五下，木楔子被钉在门坎上。 锁被砸得支离破碎，环绕着被钉在门坎里的木楔子。 碎裂的锁被收集起来包好后，吉祥便被打开来。 里面是一对躺在红缎上的玉戒指。 在木盒盖上有用蜡封起来的字条： 戒为伯仲戒，镯乃兄弟镯，兄弟为手足，后生莫忘记。 “伯符仲谋，兄长贤弟，我来了！” 水管家重新包好吉祥，抱着吉祥，带着空锁，启程。 荆棘附前行，霜火卷月明。 谁人知我心，与我赴五京。 谁人晓我痛，寒疾盈苦辛。 愿闻兄弟言，共赴下黄泉。 结伴前后行，乾坤日月心。 劫后度余生，谈笑大道行。 没过多久，水管家便来到木匠近前。 木匠家门前得木联依然瞩目。 但此刻的大门闭着，全然没有上次的轻松和气。 上前叩门扉，半天无人应。 “好巧不巧，今天木匠没在家么？” 此时一位邻居正回家，水管家上前。 “请问这家木匠今日在家否？” “今日是他家母的祭日，他去东边山上去了。” 于是水管家便循着山道上山。 走在山道上，水管家不断地向过往地路人打听墓地的消息。 但来回走过数个人有些是上山打柴的，有些是矿工，还有几个游人。 他们都未曾听过山上有能够祭祀的地方。 水管家几度苦寻无果，于是便找了一处石头歇歇脚。 没过一会就见一行人往山下走。 他们衣着古怪，扮作各种难以名状之物在道上行走。 “那边的道人，为何穿着如此怪异？” “莫要误会，我等皆是这合村众人，专为逝者送行缅怀，我们今受人所托上山为逝者缅怀奏乐，这才事了下山，偶遇君子。” “不知诸位先生是受何人所托啊？” “是那合村里的程姓木匠。” 水管家听闻连忙跳起来。 “请问先生这木匠此时身在何处，我正苦寻他。” “不瞒君子所言，那木匠特地嘱咐我等此番下山不要透露他的行踪，今日不希望他人前去打扰。” “先生......” “望君子不要为难我等，我等下山去了。” 看着那些人下山去了，水管家心急如焚，但也无可奈何。 正在他焦急之时，发现这地上有不少从山林中的泥土踩出来的脚印，虽然这些脚印不是很清晰，而且这么一众人，还带着不少的器具，一定不能走太远，所以这祭祀的地方一定就在这附近不远的地方。 想到这水管家大喜过望，拿上带来的红布盒子又往深处走去。 虽就在附近可也是一顿好找啊，依旧难觅踪影。 在他走到一片山壁之时，听到了一些断断续续的唏嘘声，循着声音前往，穿过一片树林掩映，山壁在此正好露出一件洞窟，向洞窟中看去乃是一座搭好的坟墓，有人正在墓碑前苦苦哀嚎。 “敢问是令堂之墓？” “你是何人，怎寻得此地，莫不是那批道人出卖了我？” “我是村东的水管家，我自寻得此地，未曾遇到什么道人。” “你来作甚？” “我特地前来归还宝匣。” 说完水管家把空锁递到胸前。 听到来意，木匠起身。 “什么宝匣，休要胡说！” 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原地，静静的站着，平举着空锁。 木匠跑来，只需一眼，便相信了管家来意。 没有多言，伸手接过了管家手里的匣子。 眼中已饱含热泪。 一点一点拆开，仔细查看，当他打开匣子看到玉镯时，再难掩泣涕。 细扶着玉镯，望向管家。 “这宝匣，这，你，你如何取得？” “我自取自张石匠处。” “他，他，怎会如此，他怎会把此物交予你手？” “自那日晚宴回来以后我就在想一个问题，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还能重现往日程家的光辉么？” “能不能做到这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的是眼下需要改变，需要我们重新找到一片新的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壤来让我们做大做强才能重铸往日的辉煌。” “于是我想到了那个一直流传在村子里关于程家的传说，关于那对兄弟的传说。” “而在那传说之后，你，我，就是那对分别已久的兄弟。” “那对兄弟为什么会分开早已不得而知，然而现在已经沉寂许久的我们早已没有了继续分开的理由。” “所以我再一次去找张石匠，向他询问关于你的事情。” “他没有过多的回答，只是把这个盒子给了我。” “你现在手里的这个盒子我也有一个，你想看看么？” 听完这一切的木匠明白了，没有多说什么，合上了空锁的盖子包好。 接着管家拿出了吉祥，跪在木匠面前举于头顶。 “我愿把它献出在伯母墓前，让我们抛下旧怨，重归于前吧，兄弟！” 至此，木匠拿起空锁，面朝管家跪下举于头顶。 “今日，我愿与管家结为兄弟，我愿献上此匣以表我心，请母亲明鉴。” 吉祥与空锁，管家与木匠，黄裳元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