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鬼影暗藏
铅华宫下人加主子总共也没几人,言离忧幸运地分得整个西偏殿居住,这会儿她从卧房匆匆走出,正愣愣地看着走进明间的温墨情发呆。特么对于151 看书网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 “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温墨情微挑眉梢,对言离忧露出的失望表情颇为不屑,“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辰,楚辞怎么可能会放二皇子出来” 经温墨情提醒言离忧才想起,温墨疏体弱所以习惯早睡,最近因着曾被下毒的事楚辞防范意识愈发强烈,入夜后是不肯让温墨疏离开天阙殿的,就连白天也要派春秋紧跟其后,这时间不能出来的温墨疏定然已经睡下。 言离忧毫不掩饰沮丧表情,垂下双肩手臂交抱:“大半夜的,跑我这里做什么你又不是皇子,应该不能随意进入吧,难不成是奉了皇上命令来讨嫌的” “皇宫之中没我不能去的地方,便是皇子也不如我自由。”温墨情不理会言离忧的嘲讽,关上门后转身,随手将一样东西丢给言离忧,“好歹也是所谓的‘皇上心腹’,没有些特权还混个什么名堂别说内宫,就算你钻到老鼠洞里我也能把你揪出来。” 言离忧嗤笑一声,郁闷情绪稍解,低头好奇地看着掌心物事。 那是一枚翠玉镶金腰牌,正面是双足蟠龙闹云图,龙头处一点翠玉自带的深色恰似点睛,栩栩如生;背面正中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御”字,左下侧两排变体小字看不太清晰;腰牌顶端醋系着一条编织精巧的红绳,与翠玉碧色相陪,隐隐有一种柳绿花红的盎然之意。 见言离忧好奇眼神投来,温墨情抽回腰牌塞到腰带内:“有这块腰牌在,皇宫任何地方我都可出入自如,有名无实的内外宫隔墙更是拦不住我——比起你朝思暮想的二皇子,还是与我相见更容易些。” 言离忧撇嘴:“倒霉的是我最不想见你。” 负手踱步走进起居室,温墨情挑着唇角一脸悠然自得:“你不见我,谁告诉二皇子的消息” 到底是对温墨疏的关心更多一些,言离忧急忙收起挑衅神色乖巧地倒茶奉上:“温少侠大人大量慈悲为怀心宽体胖脑满肠肥,一定不会与我斤斤计较,喝杯茶消消气然后把该告诉我的都告诉我吧。” “你家里教你这么夸人的” “心意到就行,不必在意措辞。” 温墨情淡淡瞥了言离忧一眼,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事实上他只是有些纳闷,奇怪自己以前怎么没发觉言离忧这么会抬扛,是小瞧她的伶牙俐齿了吗以后得严厉些才行。 尽管如上想法不停在温墨情脑海内盘旋,在言离忧热切目光注视下,温墨情还是不争气地败下阵来。 “离开御书房后我去了趟天阙殿,那时你已经跟赵公公来到这边,所以与二皇子没说上几句话我就出来了。”温墨情端起茶杯呷下一口,立时皱起眉头。看看茶杯里色泽黯淡的茶水,满口苦涩让温墨情不满地放下茶杯,向后微仰倚在门框上:“二皇子没什么事,看起来与楚辞之间也没出现太大矛盾,倒是皇上那边颇让人费脑,苦想许久才找到解释你身份和青莲王下落的办法。” “我的身份容易安排,青莲王下落是怎么说的那些大臣们会轻易相信吗” “没必要逼着所有人都相信,不让人挑出纰漏就好。寿宴时有人看到过你,加上之前你也暴露过身份,皇上不打算再遮遮掩掩死命隐瞒,索性公开你的身份,就说你是为暗中调查青莲王被派入青莲宫做替身的眼线,这样一来也就能合理解释你与青莲王容貌相同的问题了。另外皇上还准备放出青莲王死讯,死因和时间就都推在寿宴爆炸头上,至于尸骨,我已经让人把地宫中心的棺椁送入帝都,就停在宫外一处小屋内。这两件事都会在明天上朝时公布,那之后,你再也不用背着毫不知情的罪名了。” 背上的沉重负担终于能洗清了吗听温墨情说出可靠消息,言离忧意外地没有涌出激动情绪,只微愣片刻,而后抬起眉眼:“在镇上行刺我和殿下的人有追查吗如果目标只是我一个人还好,倘若连殿下也在他们计划刺杀的范围内,那么这件事就不能像以前一样不了了之了。” “没查,不关我的事。”温墨情回答得坦然干脆,气得言离忧频频甩白眼却又无可奈何。 终归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无话可谈后言离忧渐渐感觉到一丝尴尬,抱着茶杯暖手,故作不经意道:“已经很晚了,今晚你要睡在宫里” “最近我不都是睡在宫里么难道要睡在宫外路上想赶我走直说,不用拐弯抹角。”温墨情一双毒辣眼睛早看出言离忧的局促不安,把她逼到哑口无言时心里总算有了一丝满意,起身走到明间外。言离忧送他到门口,正犹豫要不要客客气气道个别,忽而落下的黑影将她吓了一跳,定睛看去才知是蓦然转身的温墨情扶住门框,低着头直直看她:“已经下定决心了么,无论如何都要跟他在一起” 言离忧叹口气:“还要反反复复问上多少遍如果没有决心,我怎么可能走到现在这一步之后的事虽然还有兄歧,但我绝不会反悔,也只有墨疏才会为我付出这么多牺牲,我怎能负他” “愿意为你付出的不止他一个,是你蒙住眼睛不肯去看而已——我是说钧白,他对你的心意不亚于二皇子,你不负二皇子便是负了他。”温墨情的语气有些古怪,言离忧还来不及细想,那道身影已然退去,依旧沉稳干练,挥手潇洒,“安心待在这里,表现好的话,过段时间给你奖励。” 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谈什么奖励,不趁火打劫就不错了,也不知道碧笙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吝啬鬼。言离忧带着满腹诋毁回到卧房,静静坐了少顷便涌上困意,可熄了烛灯脱下衣衫一沾枕头,那睡意又都四散无踪,只好睁着眼睛瞪向无边黑暗。 离开青莲宫后,这种情形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每当夜深人静独卧床榻时,言离忧总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在地宫里的经历,那些惊心动魄,那种劫后余生的喜悦,就仿佛发生在昨日一般历历在目。她记得清楚,那时温墨情一点儿都不像她所认识的君子楼少主,他护着她闯过无数机关陷阱,卸去冷漠与她相依相偎,还在她唇上留下猝不及防的轻吻。 种种清晰记忆无比,他们却都默契地选择回避,对那些意料之内与意料之外的事绝口不提。
她是惊讶,困惑,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初吻并不属于温墨疏,那么温墨情呢他为什么也闭口不谈以他的性格,应该很乐于抓住初吻归属这个问题击她痛处,可他从不主动谈起那日地宫之下的遭遇,仿佛那场迫于无奈的危险奔逃从未发生过,他从没有待她温柔如水,从没有吐露自己的心事让她倾听,也从没有带着三分得意地说,其实他早就吻过她。 “有什么可得意的……”黑暗中小声嘟囔一句,言离忧不确定自己的脸颊有没有发红,却真真切切感觉到发烫。 言离忧想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样心情——对于温墨情的行为,她只恼火自己那时反应太慢没能躲开,但没有半点怨恨温墨情的意思,就好像明知道是他用血染红了青莲宫,是他如恶鬼一般曾对她穷追不舍企图杀害,她仍人无法认定温墨情是敌人一样。 这个……该不会是所谓的……愚不可及色令智昏受虐成性 想了半天没一个词语是好的,这让言离忧有信张——她本以为自己应该更加在意才对,毕竟生平第一个吻被不相干的人夺走这种事很严重,严重到她该学着故事里柔弱悲伤的女人们那样涕泪交流、痛不欲生,可她偏偏没什么感觉,足以教她心烦的反而是自己与温墨情难以辨清的怪异关系。 他对她来说是什么人,她对他来说又是什么人近乎高深哲学般的问题使得言离忧辗转无眠,漆黑夜里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也因此屋外一声极小响动在万籁俱寂后清晰地传到她耳中。 那好像是金属相撞的声音,微小却清脆。 所有混乱思绪戛然而止,言离忧几乎是下意识从床榻弹起,嗵地跳到地上,于漆黑中迅速披上外衫,蹑手蹑脚贴到窗边侧耳细听。 刚才那声音她并不陌生,是薄而柔韧的铁器互相撞击发出的,剑,刀,又或者是匕首。言离忧不知道铅华宫除了绢妃和锦贵人外还住着谁,但她很清楚,刀剑交接的声音绝对不该在这里响起,因为几个时辰前锦贵人还说过,内宫中任何人往来行走是不允许携带锐器刀具的。 会是追杀她的刺客吗能绕过皇宫守卫悄然闯入后宫,这人定然不简单。 言离忧屏佐吸紧紧靠在墙面上,试图从一片寂静中寻找出蛛丝马迹,然而那一声微响后房外再无声音,言离忧等了足有半个时辰也不见风吹草动。就在言离忧犹豫要不要出去看看时,蓦地一道灵光自脑海闪过。 她很确信自己的听力,刚才的声响绝对是兵器相撞造成的,假设外面真的有人潜伏,那么那一声细响代表着什么是未知的潜藏者带着两把武器不小心相撞发出的,还是说…… 在这孤寂冷清的铅华宫内,在黑暗中隐伏的影子,本就不止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