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生死誓言
以前温墨情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愿意支持温墨疏上位但不同意言离忧与之产生感情,言离忧从来都信心满满不把他的反对当回事,可是不知怎么,这,这一句,梗在言离忧心里万分不舒服。不是所有小说站都是第一言情首发,搜索 你就知道了。 “我只想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为什么每个人都要反对当初你可以为赫连茗湮不顾一切,为什么就不能容忍别人任性一次” 陡然低落的语气散发出无形悲凉,温墨情着放下碗筷低头坐着的言离忧,贴在唇边的美酒也再饮不下去。放下酒杯沉默片刻,温墨情向店外繁华街道,表情语气有种刻意为之的麻木:“不是说了么,我只是不惯而已,尤其是你这种蒙着眼睛却假装什么都得清清楚楚的姿态,很让人反感。” “谁对我好,我得清清楚楚,有什么可假装的” 似是对于这种根本说不清道理的争辩了无兴趣,温墨疏再不理会言离忧怒容,拾起筷子继续吃饭,二人之间的气氛却回不到刚才那般轻松了,在小小饭桌上流淌的只有沉默,尴尬,以及无以名状的疏离感。 无声街最教人难以忍受,言离忧突然抢过温墨情酒杯,将剩下的半杯酒仰头倒进嘴里,浓郁菜香立刻被酒味冲淡,只剩下带着丝丝缕缕酸意的微辣。 “我知道,我知道他对谁都很温柔,不单单是我,可是……” 低低呢喃突兀响起,仿佛只那半杯酒就让人陷入沉醉,而温墨情并没有丝毫意外表情,仍筷起筷落动作不停,只不过香喷喷菜肴落下的地方从自己碗里转移到了言离忧碗里。 “你不想谈可以不谈,没有人逼你。” “谁说我不想谈我做梦都想找个人说说心里话,可碧箫不在,你又不是能谈心的人。”言离忧深吸口气缓缓吐出,胸口重压好像突然卸去大半。 她不知道对温墨情倾诉有关温墨疏的事合不合适,但是此时此刻,能听她唠唠叨叨大吐苦水的人还有谁反正她是认定要拖累温墨情了,就算他烦也好,冷眼嘲笑也罢,既然当初他选择救她、保护她,那么就得承担起为她排解压力的责任。 温墨情皱皱眉,一副不耐烦神情:“你当我是碧箫的替身么” “不要侮辱碧箫。” “……吃饭。” 忽略言离忧一本正经的抗议,温墨情筷子点了点饭碗,言离忧低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就算是山珍海味,那样小山似的一碗,谁吃得下! “杜老板最恨人浪费他的心血,如果不吃光一定会惹他生气,盛怒之下会不会对外人说些什么道听途说的传言也未可知。”温墨情充满善意地在小山上又加一片肥rou,放下筷子端起酒杯,双眸微眯,“二皇子为人有些小气,倘若听到什么让他不开心的消息,会不会气得不吃不喝、病情加重” 言离忧倒吸口气。 像温墨情这种人,是不是应该被当做四害之首优先除掉不过……虽然没把心里的憋闷全部倒出,也没听他说半句安慰劝解的话,数日来的沉重心情仍奇迹般地消失不见。 也许这就是温墨情特有的魔力吧,所以才会让她不由自主想要依赖。 顶尖的一碗饭菜最终还是被言离忧咬着牙消灭掉,期间温墨情又夹了四次菜,将没什么味道的米饭拨走一半,只留下味道香浓的特色菜肴,一丝不苟言离忧一脸苦痛拼命咽下。 “平时能好好吃饭的话,也不至于瘦成这样。”结账时,温墨情特地让杜老板额外打包一份酸甜开胃的红泥糕,随手丢进言离忧怀里,“以后他再不给你吃饱饭就来找我,只要你掏钱,我请你吃到撑。” 这种话听在外人耳中自然要感到莫名其妙,见杜老板茫然不解地挠头,温墨情忽然伸手把言离忧圈到臂弯里,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的表情一闪而过。 “她是未过门的妻子,别人的,暂时还没来得及抢。” 言离忧撑得连话都懒得说,倦怠地翻了翻白眼,算是勉强接受一点儿都不好笑的玩笑。之后的一个时辰两人一直在走路,或者说散步,先是奇巧玩意最多的西塘大街,再下来是充满翰墨气息的字画古玩店铺,最后是胭脂水粉与灯红酒绿、莺莺燕燕并存的乐游坊。 走了大半天,肚子里积压的饭菜总算消化掉大半,言离忧又来了精神,左顾右盼敲着道路两侧繁荣胜景,见到某乐坊门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时,不忘抬起胳膊肘捅捅温墨情:“这就是你平时常逛的地方以前一直以为你是个沉默寡言、洁身自好又难以接近的怪人,现在才知道,原来竟是个罗里啰嗦的之徒。” 温墨情不悦:“说我啰嗦的,你是第一个。” “重点不是啰嗦而是。” 言离忧好意提醒却换来额头一记弹指,一个抬头一个俯视,两两对视片刻,各自发出不屑哧声。 如果两人相遇之初就是这种关系表现,他们还会有那些难以说清的隔阂与猜疑吗他的冷漠,她的防备,没有结尾的爱恨恩怨,倘若抛开与青莲王有关的过往,是否会有如今诸多争执与难以割舍 一瞬,言离忧脑海里闪过许多念头。 “不再多愁善感了好,送你回宫。”行至人烟渐渐稀少的街道,温墨情忽而开口,在言离忧头顶不轻不重敲了一下,“今晚忍一忍,回铅华宫好好休息,明天我会向皇上说明情况,尽可能让你离开皇宫居住。原以为有钟钺和楚扬在能高枕无忧,谁知那两个也是笨蛋,到底防不住连嵩的诡计,还是避开为好。” 言离忧似是有些不赞同:“为什么认定是连嵩在捣鬼出面的是蓝芷蓉,这般伎俩也的确像她惯常手段。” “我观察过后宫最近情况,从一些事情的处理上,芸妃根本没这么深谋算,论起智谋她甚至不及皇贵妃,就算比起铅华宫那位锦贵人也大大不如。在连嵩入宫前你就和芸妃有过冲突,那时她做事冲动无脑,远没有如今这般缜密从容,所以我推测,针对你发生的许多事情都是连嵩在幕后策划,芸妃不过是个怀着怨恨在执行的棋子罢了。” 的确,蓝芷蓉的行为举动都是出于怨恨,对当年被人抢走男友的疯狂报复。 言离忧深深了温墨情一眼,她有种感觉,即便自己不说,早晚有一天聪明的温墨情会通过蛛丝马迹推测出她的由来身份。 “到了。” 不知不觉间,熟悉的铅华宫大门已在眼前,耳边听不见更鼓,皓月也过于偏东,很显然时间不早了,或许已经渐近凌晨。 温墨情好像不打算进去,朝困意正浓的守卫微微点头后轻轻推了言离忧一下:“早睡,其他事我会处理。” 言离忧嗯了一声算是回应,想说说些别的什么又找不到话,恍惚进了院才想起,自己居然连道别的话都没说上一句。感慨着自己越来越迟钝的反应推开西偏殿房门,柔和光亮立刻驱走黑暗,言离忧有孝楞,一时想不出谁会在这么晚的时候还等她回来。
当然了,那只是一时之间,不等慌慌忙忙推开内间房门,言离忧已经想了起来。 如果不是温墨情,那么凄冷的皇宫之中会为她熬夜守候的人,就只有温墨疏了。 果不其然,房门推开后急急奔来的是那道熟悉身影,带着熟悉的味道、气息,以及略显急躁的拥抱。 “离忧,你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高悬的心总算能够落下,温墨疏将言离忧紧紧拥在怀里,长出口气,颤抖气息藏着深深不安。 “出宫走了走,散散心——温墨情带我出去的,很安全,不用担心。”言离忧不着痕迹挣脱开温墨疏怀抱,侧迈几步走到桌前,借倒水的动作掩盖尴尬。待咚咚乱跳的心稍稍安定,言离忧这才转过身:“这么晚殿下怎么还在敲过一更鼓后内宫就不许进外人了吧晚睡对身体不好,楚公子那边也该很担心殿下才对。”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最让人担心的是你,头也不回跑出去就找不到人了。”温墨疏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短暂沉默后露出笑容,“罢了,回来就好,要是再不见你回来我就要派人去找了,毕竟宫里不太平,不见你我实在没法安心。” 温柔语气和关怀体贴一如既往,可是言离忧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隔在中间,让她无法再向从前那样靠上去,把所有疲惫担忧都交给温墨疏来驱散。 屋子里出现短暂沉默,少顷,温墨疏再一次走到言离忧身边,拥住她的动作愈发小心温柔:“这几天,你一直在躲着我。” “不方便出去,再说这边也发生了很多事……”口不对心的说辞让言离忧有汹干舌燥,咽了口口水,终于还是放弃伪装,又一次脱离温暖怀抱。 温墨疏站在原地,慢慢垂下的手臂有些失落。 “因为联姻的事么”温墨疏无声叹息。 “有关,但不全是。”吞吞吐吐、遮遮掩掩让言离忧感到疲惫厌烦,沉吟片刻,鼓起勇气说出实话,“陈娘问过我愿不愿意做侧室,再加上五国使者来访,最近我一直很心烦,也很闷。说到底,我还是无法接受与其他人分享感情这种事,还有……我不喜欢被人隐瞒的感觉。” 温墨疏苦笑:“果然,你很在意这些。其实我真的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可是这种话该怎么说出口在今天之前我不停在想,一连数日寝食难安,不过现在,再也没有必要犹豫了。” “什么”言离忧心底微惊,忽而有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联姻或是指婚,哪一样我都不会接受,就算皇上要因此降罪也没关系,我甘愿承受。”带着凉意的手牵起言离忧手掌,那份凉意却在安宁浅笑扬起的瞬息被暖化,“离忧,我只要你相信一件事——此生此世,除了你,我不会娶任何人为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