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神明版的黑暗森林法则（下）
“不必紧张，吾为传承神，不会觊觎一名伪神的神格，你的神力，吾并不企图。”自称萨弗斯·灰土之翼的神秘意志，解释着，他似乎是想要让白龙放心。 不过，白龙仍旧是沉默不语。 从他毫无任何波动的龙眼里，不难看出，传承神萨弗斯的话，丝毫没有打动他。 白龙可不笨，他已经是明确知道； 神明与神明之间几乎不存在任何合作或是商量的余地；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更何况，这名叫“萨弗斯”的传承神并没有解释； 为什么他仅仅只是躺在龙蛋里，就能知道白龙内心的所思所想。 白龙作为一个拥有人类思维的神明，对于自身心理被人完全窥探，那是完全无法容忍的。 在白龙前世的现代世界里，个人隐私高于一切。 ··· “传承神，就能窥探一名伪神的思想吗？”白龙眼神里所浮现的是他刻意伪装的无奈，追问着。 “传承神，当然是不可能知道他神的灵魂所想，不过，你与吾的关系，并非是普通神明与神明，亦或者是通过血缘神脉维系的亲子神；你，是吾亲手创造出来的！”萨弗斯·灰土之翼语出惊人，解释着。 “什么？！是你创造出来的我？！”白龙龙头一扭，龙尾一摆并砸出惊天动地般的震地之声，他目露难以置信之色，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过，白龙思索简单几秒之后，他立即就知道应该如何理解萨弗斯话语里的意思了。 按照白龙就在刚才分析的那样，他应该是穿越到了这个诸神并立，众神多如狗的神奇异世界。 至于，萨弗斯所说的创造，对应白龙认知当中的概念，则应该就是类似召唤或是创生之类的魔法或仪式。 只不过，萨弗斯应该不知道，白龙的灵魂本体是一个人类。 拥有人类记忆的他，并不是一个纯粹的创造物。 但不论如何，对于白龙来讲，萨弗斯的话是说得通的。 不管是创造一个新生生命，还是阴差阳错的从某个星球之中召唤到了一个倒霉的打工灵魂； 从结果来看，都是一样。 白龙被萨弗斯所召唤，睁开了眼睛，获得了本应不存的新生···。 ··· 萨弗斯的传念，让白龙听得震惊不已。 少倾之后，考虑到即将而来的危机，白龙也是尽快的接收了这一事实，暗自想着： “原来是这样，是这个名为萨弗斯·灰土之翼的传承神将我召唤到了这个世界，而听他的口气和能力，这应该不是说谎，也不会藏有什么阴谋论。这位神明，是我能相信的吧？” 眼下，黑龙蛋里的萨弗斯与白龙一同“觉醒”，甚至连“出生地”也可以说是一致。 并且，从这位传承神对白龙一副知根知底，就连神念里毫无任何威胁与迫害之意等情况来看； 萨弗斯·灰土之翼，是值得白龙部分信任的。 可内心信任归信任，白龙此前的疑问； 那可是没有减少分毫，反而是增加。 “既然尊贵的萨弗斯大人，赐予了我新的生命，那么···。”面对给予苦逼打工人新生的至高传承神，面对真正意义上的造命恩人，白龙当即放低姿态，一改之前的语气，谦卑且诚实发问： “那么，您的目的是什么？您希望我能为您做些什么事？还有，我被您‘创造’出来，这是否意味着我的所思所想是完全在灰土之翼的注视之下呢？” “首先，就如吾之前言明的那般，记忆的缺失，吾只记得你创造自灰土法环，至于为何创造你，又希望你做哪些事情，吾，已记不得了···。”黑龙蛋内，再次传来萨弗斯的神念，解释着白龙的问题。 “不记得了？怎么又是不记得了···，还有灰土法环，那又是什么东西。”得到了意料之外答案的白龙，他有些发懵，无法迅速理解。 创造了白龙，但是因何而创造，则是忘却的干干净净。 这么让人尴尬的事情，实在是无法让人信服这会是一位传承神会干出来的。 也有点太跌份了。 甚至白龙听取萨弗斯神念里的波动之后，他隐隐觉得； 这为传承神估计就连因为什么变故或意外导致其记忆的缺失，都不大可能知晓。 乃至这萨弗斯·灰土之翼的传念时候的口吻，都像极了一个真正的，人类传统世界当中那些高高在上，毫无半分情感的冷酷神明。 在白龙看来，这并不是一种机器的生分硬感； 倒更像是高纬度生物，对低纬度生物的一种漠视与无所谓。 就如同人类，并不知道怎么照顾一只蚂蚁的情感一般。 同情、怜悯、慈悲等等情绪，都是没有。 对此，白龙只能是尽可能的联想着； 或许，不仅仅是记忆，这位传承神搞不好连自己的情感也是忘记了。 当然了，亦是不能排除萨弗斯作为神明，其本身就是这么一位“不近人情”的神明。 ··· 而正当白龙独自思考的时候，萨弗斯继续解释传念着：“其次，即便吾是传承神，亦是没有能力去掌控你的思想；之所以能多少感受到你的神念波动，那是因为你的白龙法环，是寄托于吾之灰土法环而生的。” “灰土灭，则白龙亡；白龙陨，则灰土逝。”萨弗斯讲出了问题的关键。 “白龙法环？灰土法环？法环是什么东西？”白龙又是困惑不已，传念询问。 “所谓法环，是每一位正神，如同你与吾，都拥有的存在。唯有法环的光芒不曾泯灭，吾等神格才会永存。”萨弗斯传念，补充解释。 “哦？这么说来，我也有一个名为‘白龙法环’的法环了？而法环一旦受到破损，那么我即便是作为不朽的神明，亦是会陨落？我的萨弗斯大人，您是这个意思吗？”白龙立即低下头，他反复扫视着自己的身体，一副想要找到法环所在的样子。 “是这样的。不过，你的白龙法环并不在你的身体里，如果想要注视你的白龙法环所在，应当在你的精神世界之中寻找。具体的来说，你应该···。”似乎又是看穿了白龙的想法与疑惑，萨弗斯及时纠错着白龙的无用行径，指点了起来。 而得到了萨弗斯的悉心指点，白龙没有一丝的迟疑； 他暂且不计较内心心思再一次被看穿的事实，即刻照做。 下一秒，体内精神之力； 在白龙的引导下，如同浩瀚大海般； 从最初的平静如常，顷刻间，便转化为惊涛骇浪，愤怒不止。 闭上眼睛的白龙，立即在他的内心世界内看到了一副，不，应该说，他的神灵降临到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之中。 巍峨神相，骤然出现！ 一栋栋如山峰断崖般高耸入云的，那是超过万米的超级摩天大楼； 以极窄的楼间距，密密麻麻的赫然而立。 而下方，黑暗一片，仿佛是映照着生自虚空深渊的幽冥。 而从其黑暗的底部，无数个超级摩天大楼； 接连不断的拔地而起，直插云霄，仿佛要碰触到天际。 它们仿佛是来自地狱深处，建基于罪恶之土； 可从最高处俯望又像是毫无根基的凌空而立，诡异至极。 每一栋惊世超俗的巨型摩天楼，均是由纯黑色的外墙所构成； 摩天楼外表窗户内，则是散发出奇异多变的绚丽光芒。 一道道灿烂炫目的光线，仅是随意一望让人心生魔幻与视线的撕裂，有种难以言喻的脱离现实之感。 “这是？！”望着映入眼前的一幕，白龙又一次被自己的精神世界所深深的惊叹。 此刻，白龙在现实世界当中的本体； 其对应的神灵，已然降临到了他的精神世界。 一条白色的巨龙。 这条白龙并没有选择爬行蜥蜴类般的匍匐姿态，而是如同人类君王般； 直直的昂然端坐在一栋最高，最宏伟的黑色摩天楼楼顶之上； 如同巡视领地的国王，俯瞰着壮丽又诡谲的黄黑天际线。 “精神世界，是我们神明内心与灵魂的真实写照，不过，吾等龙族的精神世界，可从来没有听说过会有这样的一幕，这些奇奇怪怪的黑色建筑，就连在现实世界当中，吾也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白龙，你果然很特别；还有你独特的坐姿，很像人类，有意思。” 萨弗斯的熟悉声音，从白龙的身后响起。 “内心与灵魂的真实写照么···。”白龙眼神有些迷离，他若有所思的低声喃喃着。 作为打工人的白龙，前世的他一直向往大都会的灯火通明与繁华亮丽。 这种深切的想法，构建了白龙眼前身下的，无数栋万米的，散发魔幻之光的超级摩天大楼。 前世的白龙，渴望扎根于那些大都会。 而宛如深渊地狱般，深不可测的下方，则是前世白龙作为一名毫无希望社畜的真实境地。 一个普通人，如果没有逆天的机遇，他是无法永驻于不属于他的世界。 白龙不禁暗自感叹，所谓内心与灵魂的真实写照，当真是不假···。 ··· 听到身后的声音，回过神的白龙，它自然而然的顺势回头。 可这一回头，眼中所见，则又是让白龙一惊； 一条同样硕大无比的，浑身蕴含苍古大地之感的远古巨龙，亦是攀附在一座黑色摩天大楼的楼顶。 和白龙光泽通透的至白外表，还有灵动空灵的气质不同； 这巨龙的浑身上下，则是展现出如大地般的庄重厚实之感。 他的龙脊之上，横着一整排能轻松割裂大地，如同断壁残峰似的尖锐龙骨。 同样凌厉的龙目，可萨弗斯却显得更加的权威与庄重。 同样粗壮的四肢，可萨弗斯却彰显别样的坚固与沉稳。 同样垂天张开的龙翼，可萨弗斯却散发更加让人窒息的压抑感。 并且，这条黄龙比之白龙，他的龙身整个显得更为的雄浑巨大。 “您是？萨弗斯大人？”这是白龙降临异世之后，第一次的看到了自己的“同类”，他有些激动的确认着。 “是吾，和你一样，这是吾在精神世界之内的神灵降临；而吾之所以能出现在你的精神世界，正是因为吾等彼此的法环，互为相生，暂时无法分离。”萨弗斯的龙眼之内尽是一片毫无生机的空洞之色，他抬起古朴的龙爪，指向苍穹某高处。 “这眼神···。”白龙并没有立刻朝着萨弗斯所指的方向望去，反而是仔细打量起来了后者的龙目。 萨弗斯那毫无生机且空洞的瞳孔，在白龙的眼里不论怎么看； 都充斥着一种不真实感，像极了一个虚假的空壳，如同不应该存在的幻影。 白龙并没有多加打量，他暗自猜测； 这种现象，极有可能与萨弗斯·灰土之翼莫名失去的记忆有关。 随即，白龙朝着萨弗斯龙爪所指的方向望去。 在无数栋似要接触天际的超级摩天楼的更高处，蓝黑交织的苍穹之下； 白龙法环，灰土法环； 一白一黄，一上一下，一小一大，一环一扣。 两道巨型指环浮空在白龙的精神世界的最上方； 两者透着难以想象的神性气息，宛若彰显神明象征的至高王座，徐徐生辉。 那如同太阳般的光环，照亮着白龙的由无数摩天大楼所构成的精神世界，使其变成独属于神明的神秘殿堂。 “吾知道你的问题很多，精神世界，还有法环等等。但比起这些，眼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萨弗斯的口吻，又是充满了警示味道和些许的焦急之感。 “什么意思？”白龙猛地心生一种不妙之感，再次回头，望向萨弗斯。 “来了。” “什么来了？” “一位神明，已经降临了，准备战斗吧。” “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