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求学
泽临市的九月已经带上了些许凉意，清晨的湖面上也飘起了淡淡的白雾，略微泛黄的柳叶仍旧不舍地粘在柳条上，在微风吹拂下轻轻摇摆，一些坚持不住的叶子无奈飘落，为灰白的石板添上几分颜色。 整齐的脚步声从湖边石板路的那头传来，不一会三个人的身影便从这薄雾中显现，正是晨跑至此地的钟灵秀姐弟三人。 在绕湖跑了一圈后，三人稍作休整，就在这类似小广场的地方开始练拳，十年如一日，风雨无阻——除非雨下太大了——这不仅仅是为了锻炼身体，更是为了锻炼意志力。 只见他们分开站好，也没有谁发号施令，三人同时出拳，直拳横踢，抱臂顶摔，一拳一腿都带着劲风，行云流水，熟练无比，不一会就将一套拳给打完了。 “对了，今天我们有安排吗？”钟灵秀走到长椅旁，拿起放在上面的水瓶，一边向白颜熙问道。 白颜熙拧开保温杯的盖子，没有着急喝水，而是反问道：“怎么，你有事要干？” “也不是啦，”钟灵秀抿了一口水，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解释道，“昨天晚上不是参加了一场‘强者之争’吗，我不是被一个叫魏怜月的人吊打了吗，后来我去查了一下她说的魏家阴阳拳，发现这不是她瞎编的，还真有在教这个的武馆，而且就在泽临市，我就想着今天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还能学两手。” 一旁在用毛巾擦汗的钟灵祥听到‘魏家阴阳拳’这五个字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回忆了一下说道：“欸，我们班好像有个同学家里就是开武馆的，而且练得就是魏家阴阳拳呢。” “真的吗，这么巧，你那同学叫什么？”钟灵秀好奇地问道。 “魏忠月。” “这名字，魏怜月该不会是他jiejie吧。”白颜熙吐槽道，“感觉已经能猜到他们mama名什么了。” 钟灵秀不以为意，拿起毛巾抹了抹额头道：“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说着，他便向家的方向走去。 “算了，你等会和你同学联系一下，我们去拜访下他们武馆。”白颜熙没有纠结钟灵秀的自作主张，向钟灵祥吩咐后同他一起跟着走回家了。 出了一身汗后洗个澡，再来一顿丰盛的早餐，新的一天就这样开始了。 九点不到，路上的行人刚刚多起来，周日的泽临市这才算是迎来了苏醒。 或许是因为物质需求极易被满足，这个世界的生活节奏比较缓慢，人们更容易沉下心来去做事，去武馆学艺也成了许多人充实自己生活的选项。 而且在《冥卡世界》发行之后，更是有不少人选择去武馆学两手，不过多大都是去那种使用兵器的，而钟灵秀他们现在要去的武馆属于那种主练拳脚的，并没有因此受益太多。 言归正传，在导航的指引下，钟灵秀三人来到了离钟灵祥学校不远的一条街上，这条街上开设了不少兴趣班，琴棋书画样样都有，但钟灵秀他们没有分心，不久就找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天辉武馆，就是这里了吗？”钟灵秀抬头念出的招牌上的字，回头看向钟灵祥道，“你已经和你同学打过招呼了对吧？” 钟灵祥点头道：“放心好了，我已经跟他说过了，虽然感觉他的语气好像有些不情愿，但他还是欢迎我们来的。” “不情愿，为什么啊？”钟灵秀刚准备推开大门的手停在了半空，不解地问道。 钟灵祥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我也不清楚，我跟他关系虽然不是特别好，但也应该不至于讨厌我吧。” “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嘛。”白颜熙越过钟灵秀，推开了武馆大门。 一进大门，首先映入眼帘是一个大大的‘武’字，笔走龙蛇，苍劲有力，给人一种很直观的力量感。目光下移，一个有些古风的桌子出现在视野中，上面杂乱地摆放着一些纸张和杂物。再往左边看去，那里有一片铺着蓝色泡沫垫的空间，一男一女正在那垫子上对练。 虽然寒意入驻了泽临市，但二人皆不惧寒冷一般，仍身着黑色短袖。 “那就是我昨天遇见的女生哎。”看见那凌厉的短发与木讷的神情，钟灵秀一眼就认出了正对着他们的女生正是魏怜月，她在游戏中甚至没有捏脸，长得跟钟灵秀上次见到的一模一样。 听出钟灵秀声音中的兴奋，白颜熙转头瞟了他一眼，却见他正在那傻笑，这是她从未见过的表现，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念头在心中浮现，于是她问道：“你该不会，喜欢她吧？” “怎么可能！”钟灵秀闻言立刻收敛了笑容，断然否认道，“我只是，只是欣赏她的实力罢了。” “当真？”白颜熙将信将疑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喽。”钟灵秀毫不犹豫地答道，接着脑袋朝场内扬了扬，“好啦，不说了，快要结束了。” 正如钟灵秀所言，场内两人间的比试已经来到了尾声，任谁都能看出那名男生渐露颓势，拆招的速度已经跟不上魏怜月出招的速度，一个不留神，便被一拳轰在胸口，连退几步，坐在地上。 “你今天出手怎么这么狠啊？”喘了几口气，魏忠月揉了揉自己被打的地方抱怨道。 魏怜月没有伸手去扶他，站在原地甩了甩出拳的那只手道：“这是我的敬意，大概吧。” “什么敬意？”魏忠月完全无法理解jiejie的意思，但他此刻更在意另一件事，“算了，不管了，等会我同学要来，你可不能让我出丑啊。” 听他这么说，魏怜月那双有些放空的眼睛看向钟灵秀他们道：“你同学，是门口哪些人吗？” 魏忠月立刻转头看去，认出了自己的同学，一个鲤鱼打挺，快步走向钟灵秀他们，装作毫不在意地问道：“呦，你们什么时候来的，九点不是还没到吗？” “额，我们也没到多久，主要怕迟到就提前出发了，”钟灵祥解释道，“我们看门没锁就进来了，我还给你消息说我们说到了呢。” 魏忠月看了一眼放在凳子上的书包，问出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那你有没有看到我们刚刚的比武呢？” “看到了......” “啊啊啊，其实刚刚我是让着她的啦，平时她都打不过我的。”魏忠月的声音越来越小，连自己也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没事，不用再说了，”钟灵秀上前拍了拍魏忠月的肩膀，左手竖起大拇指道，“我懂你的。” “真的吗？”魏忠月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渴求认同的味道。 “是的，我从小就被我姐吊打，”钟灵秀紧紧握住左拳，不甘地说道，不过立刻换了一个语气，“但是，我一直相信着我自己，这不断驱使着我变强，总有一天，我会超过我姐的。” 听了这么一番话，魏忠月并没有好受一些，因为他能听出来钟灵秀至少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胜过白颜熙，但他还是谢过了这份好意：“我明白了，谢谢。” 见自己的心意传递到了，钟灵秀又拍了拍魏忠月的肩膀，越过他走向了魏怜月。 “还记得我吗，我们昨天才打过一架呢。”走到魏怜月面前，钟灵秀开门见山地说道，“后来我回去思考了好久，终于想清楚该如何击败你了，所以有没有兴趣再来比比？” 魏怜月的眼睛好像在看钟灵秀的脸，却又好像在看别处，稍微回忆了一会才想起来：“啊，你是昨天那个神主灵时，你怎么长得不太一样了。” “你不知道《冥卡世界》里可以捏脸的吗？”钟灵秀难以置信地问道，见魏怜月摇了摇头，也不纠结这个话题，“算了，你就说愿不愿意和我来比一场吧。” “我是没有什么意见，请吧。”说着，魏怜月摆出了起手式。 钟灵秀早就放下了背包，此刻见魏怜月同意了，不禁露出一抹笑容，同样摆出起手式道：“那便来吧。” 一分钟不到，钟灵秀就躺地上了。 “为什么，我不理解。”看着雪白的天花板，钟灵秀有些怀疑起人生了，“我明明能看清你的每一招，可是为什么？” 忽然，一只光滑纤细的手在他身上投下一片阴影，那是属于魏怜月的手。 “不用了，我自己能起来。”钟灵秀没好意思去握这只手，一个翻身便站了起来。 “其实你已经很不错了，但还是有一些问题。”魏怜月收回了手，开始指导起钟灵秀，“首先是你的步法太死了，不够灵活。” 只见她身姿微沉，三步踏出便来到钟灵秀身后，那速度比起钟灵秀单纯的转身还要快上少许，而她大气也不喘，气息平稳地继续说道：“对于我们这些用拳的来说，步法格外重要。” “噢噢，明白了。”钟灵秀连连点头。 见他明白了，魏怜月开始讲述起另一个问题：“还有就是你的心法。” “心法？” “没错，你不习惯隐藏自己攻击的意图，”魏怜月解释道，“之前在游戏里也一样，你想要出什么招，想要攻击哪，在你出手之前我就能大概看得出来，进而进行防御或反击。” “难怪，我还以为你的反应力特别快呢。”钟灵秀回想起两次交手的情况，逐渐有所明悟，这些倒是他父亲和白霆展都没有教过他的，可能这就是武术与防身术之间的区别吧。 将钟灵秀大概的问题梳理完，魏怜月最后说道：“所以你想改进的话可以报名我们的班，一个小时150块，办月卡还可以便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