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若这位武尊还在宫里,又哪里来的机会去行刺杀之事?!因果牵绊,有些人种下了因,这果却以另一种方式还回去! 天理昭彰,报应不爽!老天爷还是睁着眼睛的! 筱贵妃坐在床榻边,垂头俯视昏迷不醒的宣通帝,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这畜生此时此刻躺在这里,任由自己摆布,那自己要怎么样摆布他才能得到最好的结果呢?嗯,这要与女儿和儿子好好商议一番才行啊。 旁边的御医们三三两两,低声议论。这支金钗刺得真是太对地方了,偏上那么一丁丁点,皇帝的心脏毫无疑问会被捅个对穿。但就算没有真正伤到心脏,也没人敢去拔这根金钗。 太医院院首说得含糊,筱贵妃却听懂了。徜若将这支钗拔出来,一个不好,反倒会伤到心脏,引起大出血。到时候,皇帝驾崩的功劳是算在刺客头上还是御医头上? 筱贵妃并不点破,只装出忧心忡忡模样,还接连打发人去请宗室重臣和诸位皇子,一副皇帝没多久就要龙驭殡天模样。 没多久,李四全来报满宫都搜遍了,当真没找到刺客。又没多久,向玉太后请示的人回来,说太后与皇后即刻就到,另外也派了人去请台城公主回宫问话。 得了,这是要让自己靠边站的节奏啊。筱贵妃心里冷笑,有九龙皇令在手,她并不怕玉太后与许皇后对自己做什么。所以她无需矫情,抹着眼泪儿被宫人们扶回去。 很快,玉太后与许皇后一前一后到了。见到气若游丝的宣通帝,玉太后气不打一处来,立时吩咐将妙莺轩连宫嫔到宫人都给关押起来。命内狱好好拷问。许皇后则扑到皇帝榻前,哭得肝肠寸断。 在宗亲和皇子们闻讯赶来之后,没过多久,出宫去寻台城公主的那一队人马也成功回返。玉太后见同去寻人的玉嬷嬷脸色异常,先不问别的,让玉嬷嬷上前。 玉嬷嬷便附在玉太后耳边说了几句,玉太后听罢。直气得嘴唇哆嗦。脸都快歪了。她怎么也没想到,寻人寻到了四郡王慕容树的床榻上,而且还是在城边军中大帐里那张又窄又硬的木板床! “真是……真是……”玉太后都不知该用什么话去骂晏玉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还是有其母必有其女?要真的论起源头。岂不还是她自己? 于是扔下一干各怀心思的宗亲与各自转动鬼心眼的皇子们,玉太后怒气冲冲到了一座暖阁,叫把晏玉淑提来,她亲自审问。 那边玉嬷嬷犹豫了一下。又说:“去安国公府寻台城公主时,温老夫人将此事与长公主说了。长公主来见了老奴。听说皇上遇刺,长公主哭得差点晕过去,极力恳求老奴,让老奴求您降旨让她进宫探视。” 玉太后沉默片刻。点头道:“那便悄悄儿的,让她来看看她皇兄罢。” 瞧着太后并不如何伤心的样子,玉嬷嬷暗暗叹了口气。依言去办事。 不大一会儿,梳妆整齐的晏玉淑被带进来。不曾说什么先狠命磕头,苦苦央求:“外祖母,淑儿知道错了,淑儿不该夜里去探望树表哥,但淑儿是真心倾慕树表哥的,淑儿想嫁给树表哥……” “住口!”玉太后重重一拍扶手,阴森森道,“就算再想男人,也不用这么急不可耐地爬到男人床上去!你这样做,实在丢尽了哀家和安国公府的颜面,哪里配得上公主的名号与尊荣?” 皇帝遇刺,毕竟事涉社稷,所以目前此事对大部份人仍然隐瞒着。晏玉淑并不知道自己被抓回宫的真正原因,她还以为母亲劝动了外祖母,当真要拿她去和亲。此时见外祖母震怒,她也不敢再争辩,磕头不止。 正在这时,外头传来男子高声叫嚷声音。不多时,慕容树直接闯进屋来,在门口就跪下,膝行上前,一边大声道:“祖母不要怪罪淑表妹,一切都是孙儿的错!是孙儿爱慕表妹,对表妹起了邪思……” 好一对即将被打散的小鸳鸯啊!玉太后气得都笑了,咬着牙道:“树儿,你父皇遇刺了!” 慕容树到了嘴边的话被他紧急咽下,方才的急切情绪凝固在脸上,不敢置信听到的话。忽然他想到了什么,倏地扭头看向晏玉淑,目光锐利如剑。这一刻,什么柔情蜜意、郎情妾意,呸,只有满心被欺骗的愤怒! 晏玉淑也惊住,完全没料到会出这样的事情。明明她离宫时,宫里还宁和如昔,笙歌之声依然飘荡在宫里那一小片夜空之上。 玉太后盯着晏玉淑,继续道:“淑儿,你告诉哀家,为何你惯用的金钗会成为刺杀你舅舅的凶器?!妙莺轩的妙答应说,有一位公主曾经求见过皇帝,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去见皇帝?” 晏玉淑浑身颤抖起来,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想通了一切!母亲她用那种可怕的话逼得自己不得不出宫寻找慕容树的庇护,而后,母亲去见了皇帝舅舅,刺杀了他! “不不不!”晏玉淑膝行上前,离玉太后更近地磕头,额头一片青肿,脸色煞白地分辩,“外祖母容禀,淑儿并没有去见舅舅!是母亲,一定是母亲她去见的舅舅。” “你说什么?!”玉太后简直不敢相信,这个外孙女儿在陷害了她的亲娘之后,居然还把她亲娘拉出来顶罪! “受你所赐,你母亲她被关在安国公府的祠堂里,终日不见天日。你来告诉哀家,你母亲她是如何逃出安国公府,再越过宫墙,跑到妙莺轩去用你的金钗刺伤了你舅舅?”玉太后怒不可抑,一声比一声更高,失望溢于言表,“淑儿啊,你这孩子的心,竟然这样狠啊。她不是别人,是你亲娘!她怀胎十月,经历生死难关才生下的你,你就是这样孝顺她的?!” 晏玉淑泪如泉涌,有生以来,第一次品尝到了全身是嘴也说不清楚的冤屈滋味。她真的很想说,母亲从来不曾视她为亲女,她又为何要真心孝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