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真傻假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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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时辰后,迎岁端进来一碗热粥,她的指尖被烫的有些红,桑戎注意到了,不过没有作声。 “这粥里加了些药材,我尝过了,没有苦味,喝了吧。” 桑戎接过,粥里只有淡淡的药香,倒是很好闻。 他浅啜了一口,发现味道还真的不错,这才缓缓喝了起来。 迎岁就在一边开始收拾晒干的草药。 “你不是蝶谷的人吗,怎么会在这里蝶谷外住?” 桑戎放下粥碗,看向迎岁。 迎岁听着,眼眸低垂,闪过一抹悲伤之色。 “蝶谷如今不准化妖,我化形时染了妖气,所以就被赶出蝶谷,谷主念在我娘治病救人的份上,让我在蝶谷外的幽林安顿下来。” 她说罢笑了笑,指着自己发中的几缕紫发:“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到底算什么,更像是一个半精半妖的怪物。” 桑戎眉头紧锁,蝶谷背叛妖族,而后归属天界这事他知晓,却不知蝶谷竟然做的这么绝。 为了讨好天界还真是煞费苦心。 “蝶谷先祖不过是妖王座下一只精怪,妖王仁慈分了蝶谷这一脉,如今却成了天界的走狗,当真是墙头草。” 桑戎说罢勾起唇角讽笑起来。 迎岁默不作声,她看的分明,蝶谷确实如此。 百年前的洛梁神君横空出世,让天界神族处于不败之地,蝶谷便自称是“审时度势”,弃了妖族的名头,转而成了天界的精灵。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不如这样,等我伤好了,你就跟我回妖族,何必守在这里吃苦受罪。” 桑戎轻易不给人承诺,不过是看不惯妖族被人欺负,再加上这个小蝶妖救了他的命,他也不想欠她人情。 迎岁沉吟片刻,垂下眉眼摇了摇头:“不行,谷主知道了不会放过我的。” 她若是离开,就是明目张胆地同蝶谷决裂,蝶谷的人为了向天界表忠心,早就想除了她,她一走,就是给蝶谷理由杀她。 她还是挺惜命的。 桑戎看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便蹙眉,仿佛看到了什么让他畏惧又不悦的东西。 “我既然说带你离开,便不会让蝶谷的人动你。” 迎岁坐在小木凳上听着,上下打量桑戎,这人气宇不凡,修为肯定在她之上,可谷主那么厉害,桑戎一个赤狐精怎么可能打的过。 见迎岁露出不信任的表情,桑戎默默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你们谷主在我眼里不过是一只绿头苍蝇,也就你这种修为低的小妖精怕他。” “你别说大话,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迎岁无奈摇头,也不再理会桑戎,拿着竹篓出去晒药了。 桑戎也懒得和她争辩,躺在小床上闭眼假寐。 片刻后,脑海中闪出的却是另一副画面。 他站在原地,看见的是年幼的自己满身伤痕,身后站着的是他的父亲。 父亲的手里拿着鞭子,怒目而视,桑戎看到年幼自己不停往角落里躲,看着逼近的父亲露出一种畏惧的神色。 父亲的手一抬,小桑戎就下意识地用胳膊挡住自己的脸和身体,这几乎成了一种习惯。 桑戎站在原地发现自己动不了,手不由自主的颤抖,看着父亲的鞭子一下接一下的落下,伴随着皮rou撕裂的声音与小桑戎的痛呼,桑戎的脑子近乎一片空白。 “别打了!别打了!” 桑戎站在原地无力说道。 他知道这是个梦,是迎岁的神色让他想起了当年的自己,孤立无援,每日都在担惊受怕里讨生活。 即便知道这是梦,他的心还是忍不住的疼痛起来。 “醒醒!醒醒!小狐狸!桑戎!” 桑戎睁开双眼,终于从梦魇中脱身,看到的是迎岁那张朱唇皓齿的面庞。 迎岁看他醒了过来松了口气,桑戎此刻头痛欲裂,就听迎岁在床边说道:“你做什么梦了,一直大喊大叫的,吓死人了。” 桑戎想起梦中场景,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没什么。” “真的没事吗?你方才叫的太可怖了,你要是有心事可以同我讲讲,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迎岁有些担心地看着他,桑戎方才一直喊着两句话,一句话是“爹”,另一句话是“别打我了”。 她不知桑戎父亲如何,却听得出来,桑戎父亲对桑戎肯定是动辄打骂的。 桑戎坐了起来,深吸了几口气,他已经许久没有梦到过这些了,原以为自己已经忘了,没想到梦里的场景依旧如此真实。 “我没事,以前的旧事罢了。” 迎岁抿唇不语,眼眸看向他,突然有些同情桑戎,便安慰道:“既然过去了就不要再想了,以前我娘还在的时候,总有人骂我是没爹的野种,我当时每天晚上回家抱着我娘苦,嚷着要爹,后来我娘说不要在意这些,只要不去想,他们只能让我一时伤心,却不会让我一直伤心。” 她说着,抬手轻拍了一下桑戎的肩膀:“所以啊,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都过去了,不去想就不会伤害到自己。” 桑戎感受到肩膀上蜻蜓点水一般被人拍了一下。 力道很小,却让他那颗心安稳了一些。 她拿自己现身说法,想让桑戎放宽心。 桑戎回应点头,轻轻“嗯”了一声:“好。” 外头天渐渐黑了下来,迎岁把油灯点燃,昏暗的屋子里就一盏油灯燃着,桑戎只能看到迎岁在灯火下的面庞,静谧美好。 迎岁把两人中间隔了个竹屏风,自己把被子铺到地上打地铺。 桑戎起身看着她挑了挑眉:“你要睡地上?” 迎岁一边铺着被褥一边点头:“床就一张,男女授受不亲,你身上又有伤,所以你睡床。” 桑戎摇摇头:“我没那么金贵,你睡床,我睡地上。” 说着便想去把迎岁从地上拉起来,迎岁很坚定地拒绝道:“不行,你得睡床,伤口本来就深,若是睡地上,一时半会儿肯定好不了了。” 桑戎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感觉如此亏欠一个女人,不等多说,迎岁已经躺进了被子里,小嘴一吹,把油灯吹灭,立刻紧闭双眼催促道:“回去睡觉,累死了。” 没有办法,桑戎只好回到床上躺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听屏风外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心真大,说睡就睡,也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桑戎小声喃喃说道。 屋内静谧无声,桑戎睡不着,就坐在床上运功调息,半个时辰后,外头突然传出一声惊雷。 桑戎便听见屏风外的人小声惊呼了一下。 声音不大,若是他睡着了肯定是听不见的。 接踵而至的雷声让迎岁心慌起来,她再一次用被子裹住自己,捂着耳朵发抖。 桑戎轻手轻脚走过去,就见迎岁把自己包成一个粽子,已经抖成了筛糠。 她怕打雷。 桑戎沉思片刻,便长臂一伸,连被带人直接抱住,迎岁感觉到身体的移动,立刻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不等说话就被桑戎放在了床上。 这床之前是迎岁和母亲一起睡,所以睡两个人是绰绰有余的。 迎岁露出一双水眸,桑戎随手一挥,屋内亮了起来,一颗夜明珠悬于屋内,发出温润清丽的光。 “怕打雷?” 桑戎问她,随即按住她想要逃跑的身体。 迎岁不知他想做什么,一开始有些慌乱的想跑,就听桑戎问她是不是怕打雷。 她点点头,外头又是一声惊雷,迎岁抖了抖,杏眸在夜明珠的光泽之下更显淳澈。 这样的眼神看男人,恐怕不会有人能遭住。 “怕就在这里睡,我在这里,雷劈不到你。” 桑戎极其不自然地躲开迎岁的眼神,轻咳了几声掩饰尴尬。 迎岁不是怕被雷劈,只是害怕这巨大的雷声,听桑戎这么说,只觉得无语凝噎。 “轰隆轰隆…” 来不及说其他,雷声再次让迎岁缩着脖子不敢动弹。 桑戎手中灵力流转,将整个屋子都设下了一层结界。 雷声和雨声都被隔绝在外。 迎岁探出头来,看起来有些像小乌龟,桑戎便笑道:“好了,我设了结界,听不见雷声了。” 迎岁侧耳听了半天,见真的没有雷声了才放下心来。 “多谢。” 迎岁裹着被子露出一张脸,说话瓮声瓮气的,裹着被子就要下床去地上睡觉。 桑戎一把拉住她,无奈道:“外头下雨,这地上定然阴冷,还是上床睡吧。” 迎岁闻言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不行不行不行。” “那你睡床,我睡地上。” 桑戎的语气不容置喙,十分强硬,一把将迎岁拉倒在床上,自己就往外走。 迎岁咬咬牙,在桑戎的背影消失在屏风边的一瞬喊道:“一起睡床吧。” 桑戎的脑袋从屏风后探出来,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看着她:“你真傻假傻?” 只见桑戎一挥衣袖,屋内老旧的木梁上长出藤条,藤条互相交织成了一张藤床。 “你怎么不早说!” 迎岁怒道。 “你没问我。” 桑戎露出一个很无辜的表情,迎岁哼了一声,把被子一蒙就不去看他。 心道:看在你挡住雷声的份儿上,不同你计较。 桑戎将夜明珠收回,自己躺在藤床之上,屋内静谧无声,而屋外正雷电交加,风雨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