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神遇
【308寝室】 四张单人书桌上各放着一瓶酸奶空瓶子，顾一晨一个人坐在桌子旁边，正无聊地发呆。 胡伟一边系着皮带一边走进来。 “还好吧？”顾一晨问道。 “还好。”胡伟看不出是刚刚拉过肚子，反而是面带着笑容。 “我真是服了你！你这个试验没完没了了？” “做试验就是这样的，没有众多可信的一手数据，怎么能得出令人信服的科学结果？得反复确认它的‘可重复性’。”胡伟整理完衣服，走到自己位置坐下，继续说道：“现在基本可以得出结论了，酸奶的效果和蛋黄的‘怨念’基本上是正比例关系，但是对你无效。也就是说，酸奶的效果还会受到蛋黄对这个人好感度的影响。但这是个什么机制呢？……”他开始在那儿自顾深思起来…… “砰”的一声郭财神从门外推门而入，边走边嚷：“老大！你拿来的酸奶是不是有问题？怎么喝了以后大家都闹肚子？” 胡伟道：“没有啊。老四不是好好的嘛。” 郭财神嘀咕：“那还能是什么？”他才刚刚在床边坐定，门再次被推开，马小刚走了进来，说了一句同样的话：“老大，酸奶有问题吧？” “没问题。老四不是好好的嘛。”胡伟又回了句同样的回答，跟着他又小声说了一句：“拉肚子这也太直接了……算轻的啦。” “你说啥？” “没啥。我说好在拉得比较轻，没什么大事。” 郭财神和马小刚这才消停，两人都是下铺，直接躺床上休息。 顾一晨给胡伟单独发消息：老大，以后可别拿自己人试验了。 胡伟：自己人方便观察嘛。行了，也基本了解得差不多了。 顾一晨：你知道这些想干啥？祸祸人呢？ 胡伟：光是知道这玩意儿有效就很了不得了！知道这是什么吗？相当于巫术和魔法呀！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顾一晨：……我怎么没什么太大感觉呢？ 胡伟：你自己已经是大魔王了，当然没什么感觉。 顾一晨：…… 忽然顾一晨的手机上收到一条新的消息，点开来一看，居然是来自卢娇娇的： ——顾一晨你好！我是卢娇娇，这是一个半年后的回访。你现在情况如何？还会做那个梦吗？ 顾一晨有些疑惑，走到胡伟身边，给他看了一下手机。 胡伟小声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程序。” 顾一晨点点头，回了消息：谢谢！我现在很少做那个梦了，偶尔做也不会影响睡眠，应该没事了。 卢娇娇：那就好，有问题的话请随时和我联系！ 顾一晨：好的！谢谢！ 顾一晨和三人打个招呼：“走了啊。”就起身回明霞小区了。他这趟过来，基本上就是帮胡伟做试验的。四瓶“诅咒酸奶”，据胡伟的说法，“各有不同程度的‘怨念’”，最重的给了顾一晨。结果顾一晨没事。刚开始顾一晨心里也打鼓，不知道会有什么“飞来横祸”，林涛的经历很吓人。但是胡伟安慰说这次的“量”很轻，应该问题不大。结果也确实，喝完酸奶就待在宿舍不出去，倒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明霞小区，顾一晨家】 顾一晨回到明霞小区25号404，刚开门蛋黄就迎了上来，“喵呜”一声状甚委屈。似乎还残留着没有吃到酸奶的怨念。而客厅里，江欣语刚洗完澡正坐在沙发上吹头发，见顾一晨回来抱怨道： “晨晨哥。冰箱里的酸奶为什么这么快就吃完了呀？” 顾一晨：“啊……我带了几瓶给宿舍几个人喝了。” “学校不是有小卖部吗？还用从这儿带？那是买给蛋黄吃的啦！”江欣语转过身来，叉腰嗔道。她只穿了件浴袍，领口敞得很开，动作一大，胀鼓鼓的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 顾一晨看得心里一跳，赶忙转脸假装去倒水喝，道：“别那么小气，我明天多买点放进去就是了。” “我才不是小气！是要给蛋黄喂的时候都没有了！再说我都已经买好放进去了。” “你赶快穿好衣服回去，别等会儿关门了。” “哼！”江欣语转身进了卧室，门就那么随便掩着，也没有完全关上。顾一晨只好假装没看见，把蛋黄揽过来撸了几下表示安慰。 不一会儿江欣语穿了件淡绿色的裙子出来，带着一阵香风走到蛋黄旁边，摸了两下道：“蛋黄，拜拜喽！” 蛋黄舒服地闭上眼睛，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我送你。”顾一晨把蛋黄放在地上。 “不用了。” “还是送送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 江欣语甜甜地一笑，没有坚持。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江欣语习惯性地想去挽顾一晨的胳膊，但是可能是忽然不好意思，手顿了一下。顾一晨看见笑了笑，把左胳膊往外一伸。江欣语这才欣然挽住。江欣语的身高有一米七，顾一晨一米七四左右，一个在女子里面算高的，一个在男子里面不算太高的，两人身高差距并不是太大，如果江欣语再穿上高跟鞋，两人的身高差距基本可以抹平。然而江欣语在顾一晨面前始终还是小时候那个“小尾巴”一样的小meimei。 在江欣语来大学以前，顾一晨对江欣语完全是哥哥对meimei的那种溺爱和保护之情。自从那天晚上他在“三醒湖”晕倒回来，被江欣语用手抚摸过头以后，就感觉江欣语身上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在她身边待着很安心很舒服。这种感觉不像是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更像是一种亲情，但是又不完全是亲情。顾一晨自己也说不清楚。当然，江欣语身材火辣，像刚才那种场面，顾一晨作为一个正常男人不可能没有丝毫涟漪。但是此时两人并肩而行，心里仅有的是一种安宁和舒适。 顾一晨曾经认真比较过自己对左诗和江欣语的感情，很明显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差别。所以他可以确认自己爱的是左诗——男女之间的那种爱情。但是有一点他又无法解释，那就是如果去想象江欣语爱上了别的男人，他又有种割裂搬的不舍。在不考虑自己是渣男的情况下，他想，这不是父亲才有的情绪吗？他完全解释不清楚。 【东海大学宿舍区】 把江欣语送到女生宿舍10号楼门前，江欣语挥手告别进了宿舍楼。顾一晨转头看了一眼16号楼302房间的位置——那里住着左诗。房间的灯还亮着，窗帘已经拉上。他微笑了一下，再回头看了一眼江欣语所在的106房间，隐约能看见江欣语进了房间。正准备转身回去，忽然瞥见隔了一个房间的窗子旁边有一个女生正看着外面，两人的眼光正好对上。却是詹佑文。 顾一晨冲她点了点头。她也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慢慢拉上了窗帘。 回去的路上，顾一晨慢慢梳理着自己最近的状态和心情。四维桥还在，如果顾一晨愿意，可以随时“召唤”出来。不知不觉，顾一晨习惯了它的存在，仿佛它已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这一想法的转变，使得他变得自信起来。而这种自信是全方位的。比如刚才允许乃至鼓励江欣语挽着胳膊，换在以前应该是不会这样的；遇到问题，虽然还是会和胡伟商量，但是没有一开始那么依赖胡伟了，他已经可以自己掌控自己；胡伟让自己喝“诅咒酸奶”，他虽然开玩笑似地抱怨，但是内心完全没有在乎，似乎知道“诅咒酸奶”不可能对自己造成影响。 【明霞小区】 走到明霞小区23号楼底下，他抬头看了一下401林涛所在的位置，心里对林涛不再特别忌惮。 要来监视我你就来吧！ 子时，十一点。顾一晨准时打坐，开始冥想。 他“召唤”出四维桥，静静地“看”着它。它像一团黑色镶着宝石的缎带，仿佛那里有无穷的奥秘，怎么看都不会厌倦。 被监视的感觉又出现了，他没有采取防御手段，而是如那次去到江欣语的梦境那样，意念朝着某个方向潜了过去。果然碰见一点黄光，近了发现正是林涛的模样。 林涛吃了一惊：“你能出窍神游了？” 顾一晨没有回答，而是说：“涛兄。” 林涛仿佛略有些尴尬：“晨兄。” 顾一晨：“没想到你也修习冥想，而且功力很高啊。” “哪里。你也很厉害啊！那个……我也是很意外碰见一个同道中人。所以在这里好奇地观望了一下。” 顾一晨：“呵呵，知道。没事。看来除了篮球，在修炼方面咱俩也能切磋切磋了。” 林涛：“啊……是是。真是没想到。” 顾一晨：“我刚刚学会出窍神游，时间不能太久，先回去了。” 林涛：“好的。回见。” 顾一晨：“回见。” 【东海大学宿舍区16号楼306室，左诗寝室】 周六下午。 左诗对着镜子把头上的橡皮筋取下，刚刚束好的马尾又松散开来。她左右看了看，想对比一下前后的样貌区别。 室友曾瑶走过来笑道：“哎呀，我们的诗诗这是要去约会了呀。” 左诗很大方地道：“瑶瑶，你帮我看看，我要不要扎马尾？” 曾瑶看着镜中的左诗道：“各有千秋吧。不过你平时扎马尾多，偶尔不扎一下，是不是能给人惊喜多一些呢？而且，男女约会的话，披肩发更有女人味一点吧。” 左诗点点头：“嗯。你说得对。” 曾瑶：“喂喂，约会去干啥？透露一下呗。” 左诗：“去唱歌啦。我要参加歌唱比赛了，要去练一下。” 曾瑶：“你早该去了！前两年我们都劝你去你不去。男朋友一劝就去了。哼！” 左诗：“前两年一心学习嘛，现在要毕业了，想留点回忆。” 曾瑶：“是哦，前几年恋爱不谈，歌不唱。我都替咱们学校的男生可惜。结果没想到咱们的校花这么好追，三两下就被人拿下了。” “她是春心荡漾！说不定还是倒追的呢。”坐在床上听英语的许琳琳忽然插嘴道。 “许琳琳！听你的英语去！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左诗佯怒道。可是她的心里却忽然一动。是啊，虽说是顾一晨先表白，但是到底是谁先爱上谁，还真不好说。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呢？ 是躺在醉仙山那块大石头上的时候，还是更早？ 忽然想起那天去找顾一晨，抬头看见他从宿舍窗子探出脑袋，大喊一声：“我是猪！”哈哈，好傻！也很可爱！会不会…… 左诗脸上不知不觉挂上了笑意。 曾瑶用手拍了一下她的头：“看来许琳琳没说错，你简直就是春心荡漾了。你看你！笑什么呢？” “我要走了。”左诗手法熟练地把头发又束成马尾，转身就走。 “诶，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束马尾吗？” “不要！”左诗逃也似的出了宿舍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