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还得想办法弄粮食啊!
第二日清晨,李银河派旗军先行去州城送塘报,午后再去兵宪衙门禀报此次剿匪的具体经过。 匪寨壕沟外,有一处大坑,里面摆满了土匪尸体,首级砍下装在一辆大车上,尸体光溜溜,衣服被旗军扒下,大坑边缘跪着十名五花大绑的土匪,都是被检举的恶匪。 李银河翻看着黄玉整理,即将处决的土匪资料,资料后有证明人的手印,虽然是土匪,但人命关天,不得不慎。 十名旗军佩刀站立在土匪身侧,等將主下令斩杀土匪,当做战阵击杀的土匪,其余旗军和被虏百姓围在外侧,有被虏的女子尖声喝骂着战战兢兢的土匪。 旗军们挺直身体,面露不屑,这些官军畏惧如虎,百姓惧怕如恶鬼的土匪,在旗军武力面前虚弱得如同草鸡,李银河有意识地增强旗军自信心,敌人再穷凶极恶,武艺高强,在有组织的旗军面前,也是不堪一击。 突然一名被掳女子冲向土匪,没有撕打土匪,而是抱着一名土匪嚎啕大哭,冲李银河等人不断叩头。 李银河皱皱眉,看向黄玉。 黄玉指着土匪资料说;“大人,这名土匪叫林长庚,绰号大手,曾是倒马关逃军,是投石手,前两次跟官军作战,和另一名逃军周三,用飞石打死打伤多名官军,有土匪检举证明,没有其他劣迹。 护着他的女子只知道叫桂枝,被掳来的,据说在匪寨中得到过林长庚的照顾。” 李银河点点头,走到林长庚身旁,这名土匪果然手大臂长,叫桂枝的女子畏惧地缩着身,但还是死拽着土匪,不断给李银河磕头,满脸血污。 扶住女子,李银河对林长庚道;“你叫林长庚?为何当逃军?” “大人,小的是林长庚,营里吃不饱,和周三跑了!” “你们打杀官军?” “俺们不打,张燕就杀我们。” “如果桂枝是你媳妇,被土匪劫走,失了清白,你怎么做?” 可能知道将死,林长庚倒也放松了,努力抬头看着李银河;“大人说笑了,俺这种贼配军,田无一垄,屋无一间,怀里只有虱子没有银钱,哪能娶得上桂枝。 至于什么清白,那是她父兄,族人,乡里的问题,不抵抗土匪,事后诋毁女子失了清白,逼着女子跳河,跳井,俺呸,要是俺的媳妇被土匪抓走了,说明俺战死啦!” 土匪脚下放着几块石头,看来是击杀官军的飞石,李银河拿起一块,掂了掂,重两三斤,边缘磨得扁平,如同小号饼子大小,近距离砸在人身上,不啻一枚巨锤。 “昨晚战斗,你们没有扔石头?” “没有,俺也是军伍出身,昨晚指定打不赢大人,击杀大人手下,徒增罪孽,俺们也想活命,兴许投降了,能有活路,俺们没敢扔。” “你们能扔多远?” “大人,倒马关的飞石军士,从高处扔,能砸中五十步外目标,平地二十步没问题。” 李银河沉吟片刻,对黄玉道;“两军阵前,各为其主,生死拼杀,不算他们的错。他和周三没有伤害我们旗军,给他们活路。作为花荣副手,协助管理俘虏改造。 其他的,处决吧!” 李银河带领几名旗军,押着盛满土匪首级的马车奔州城而去。 旗军赵大安从昏迷中惊醒,左臂痛彻心扉,记得昏迷前自己打完三眼铳,来不及装弹药,挽着盾护卫旗军侧翼,顶着大泽土匪,拿铁铳狠砸,左臂失去知觉,显然被土匪兵器振断胳膊,然后一阵剧痛,自己昏迷了。 胳膊废了,赵大安感觉天塌了,残废是什么后果,紫荆关的老残军兵那就是乞丐啊!以后怎么打工,谁雇残废耕田啊! 赵大安的泪水忍不住涌出眼眶,旗军训练虽然苦,但那是天堂啊,能吃饱,有战友鼓励,將主还说以后教屯军识字,赵大安当时只是一笑,茂山卫军户有几个识字的,那得多大开销,將主心善,给了大伙一个希望,有了希望,训练也不苦了,自己有感觉,说不准真能改变以前浑浑噩噩的苦日子! 现在算什么,谁会在意一个残废,以前有把子力气,以后连重活都做不了,赵大安越想越心寒;“苦嘞!娘啊!以后怎么活人啊!” 驿站临时护理室是个大通铺客房,十几个旗军重伤员都安置在炕上,醒了的都对以后生活惴惴不安,赵大安旁边是旗军刘二栓,脑袋被兵器砸破,头发被刮,摸着秃瓢惶恐不安,怎么见人啊,身体发肤不敢损伤,爹见了还不打死自己,听到大安嘶嚎,也跟着嚎哭,男人的哭声听不得,一时间,护理室鬼哭狼嚎。 李银河去州城,路过石门铺驿站,正跟花叔商量战死旗军的安置,打算死者一期过后,如果家属同意,在大**蟆石附近建忠烈祠,埋葬战死旗军,以后派老军打扫,四时八节供奉香火,突然驿站客房传来哭喊声,李银河和花叔面面相觑。 一进门,就看见赵大安满脸涕泪最是显眼,对着屋顶咧着大嘴哭成月子里的娃。 花叔怒喝;“大安,你领大伙哭什么喪!” 赵大安抹把脸道;“花叔,將主,大安残废了,苦啊!” “苦个屁!打赢仗有银钱,有屯户妇人给你们清洗包扎,棉被不厚,吃食短缺吗!” “残废了,大安当不成战兵,又干不了重活,咋活人那!” 看花叔要脱鞋,李银河赶紧制止花叔发飙,走到赵大安跟前郑重敬军礼,然后道;“大安哥,你们都是旗军英雄,是百户所珍宝,以后咱们要成立训练科,辎重队,伤残军士安置科,做买卖的商行,马上接收数千灾民,都由我们管理,是不是要培训新屯军,是不是要有新社长,买卖是不是老营人手打理,好好养伤,你们都会有安排,一个不落。 不过,以后得多学习,毕竟你们得教育别人,自己先得明事理,懂规章,以身作则不是。 身子伤残不叫事,脑子一团浆糊怎么打理军政事务。” “真的,那我不是废人。”看將主敬礼,这是新式军礼,赵大安赶紧还礼,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谁敢说你们是废物敲断他腿,你们的战友同意吗,將主我手握数百雄兵,能同意吗,你们为农户打生打死,谁敢放肆!” “將主,我秃瓢啦,您得拦住我爹别打死二栓。”刘二栓赶紧央求李银河。 “二栓兄弟,州城虚云观的灵符最好,我去找道长求符,你是为州城除匪,没了头发却救助了百姓,是大功德。 打下大泽,你还会分地,因为你的勇敢,你家有地啦!你爹劳苦一辈子,地无一分,你说你爹美不,他有啥理由打你啊!” 李银河一一给受伤旗军敬礼,一一抚慰,最后大声道;“咱们彻底打败大泽土匪,别的不说,伤了赏银三十两,现在琢磨是拿钱还是拿物,白面大米酒盐布茶糖等,随后有旗军来登记,好好休养!” 到达州城西门外靖远桥,有旗军递给李银河一个布袋,里面是从老营取来的黄金,北珠。 此次剿匪完毕,叙功,灾民安置等还需要州城官员协助,所以还得送礼。兵宪,知州,指挥使,兵宪幕僚共四份礼,黄金北珠价值高,不显眼,其余官员就顾不上了。兵宪十两黄金一斤北珠,其余人减半。 到了兵备衙门,门外等候的幕僚李连城赶紧迎上来,李银河悄悄将礼物塞给李连城,李连城非常满意,将李银河引入兵备衙门,给州城各位官员行了礼,谢兵宪急忙询问剿匪的详细情况。 李银河大声道;“借兵宪大人虎威,各位大人福泽,百户屯军彻底剿灭大泽土匪,昨日诛杀一百四十悍匪,部分土匪人头已经押解到衙门,俘虏六十,解救被掳百姓六十余人。” “好!”谢兵宪兴奋地站起来,边踱步边道;“李银河百户屯军勇武,一举铲除大泽毒瘤,本官会马上行文为你们请功,那个,昨日龙华社战斗旗军损失惨重,现今情况如何?” “兵宪大人!”李银河沉痛道;“此次作战卑职征调了百户所旗丁余丁以及部分灾民,重伤死亡三成,其余过半带伤,属下百户所损失惨重,可以说打残了!” 谢兵宪一脸凝重;“你部屯户忠君体国,董大人,咱们州里财物可有结余?” 知州董应圭一脸尴尬;“兵宪大人,各库银粮布等都已冻结,朝廷三令五申,明春解送边地市赏蒙古察部。” 众人沉默了,说是市赏,其实就是给虎墩兔汗送钱买平安,虎墩兔汗声称,明春大明不市赏,他将带十万铁骑到宣大山西自己取。 朝廷正在庭推内阁成员,朝廷大员们正明争暗斗,如果送给边地虎墩兔汗百八十万,消弭战争,也是划算的,对此问题,大打出手的各大佬到达成共识,告诉崇祯小皇帝,大明战略重点在辽东,每年防御后金军费就几百万两,国库实在无法支撑另一场战争,再说了,宣大山西边军战力堪忧,此时新帝应该戒急用忍,给察部些赏赐,等宣大山西边镇形势稳定再做打算。 李银河道;“易州百姓自古重义轻生,百户屯军舍身杀敌也是应有的责任,国用艰难,知州大人不用为难。 有一事,需大人帮助,卑职每过西门外,犹如经过地狱,灾民此次帮助旗军剿匪,死伤数人,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在下剿匪获得百石米面,想帮助灾民度过难关。 在下想迁徙一部分灾民充实百户所,大泽山谷有荒滩,其余灾民编成民户,让其能开荒自给。 属下让人粗略统计灾民情况,灾民原有三千多,现在只存活两千多,且虚弱不堪,凄惨无比,再延迟些时日,恐怕存活者不多了!” “李百户高义啊!”董知州击掌赞道;“知恩图报,善莫大焉! 户贴好说,你安置好灾民到州衙办理,作为一州父母,救助灾民,责无旁贷,百多石粮救助两千多灾民实在艰难,本官熟读圣贤书,牧民一方,辖区内无力赈济灾民,羞愧万分,州衙此次当竭力协助李银河百户。” 董知州皱眉踱步盘算一会道;“除了市赏物资,将其他库藏清空吧。库房有些铁石木料,棉花,土产,你可派人来取,能变卖的换粮,其余打造农具。 天天都有灾民死亡,本官寝食难安,这官做得民不聊生,董某心灰意冷,李百户迅速组织人手拉货吧,有司稽查,本官一力承担,也算为灾民出力,也算能够心安。” 李银河向董知州郑重施礼;“多谢大人慷慨相助,卑职承诺,所有物资将用于赈灾,卑职也会竭尽全力,多方筹措,救助生灵。” 能得到州衙鼎力相助,是意外收获了,明朝士大夫终究还有紧守道德底线的君子。 李银河又向谢兵备道;“兵宪大人,属下俘虏土匪六十,多是被胁迫的农户,如果全部斩杀,恐伤天和,卑职想让其劳作赎罪,如何处置,还得大人示下。” 兵宪点点头,明朝御史就是找茬的,剿匪不力要弹劾,杀人太多,影响声誉,也要弹劾,再说了,抓到州城,也没粮食给俘虏吃,满意道;“李百户所言甚是!贼酋已经授首,其余胁从,罚以劳役,改过自新,符合圣君爱民深意。 金坡巡检司由你部旗军代理,务必缜密纠察,安靖地方。” 谢兵宪瞥了眼指挥使谢永贵,这就是打脸了,谢永贵的弟弟谢永福掌管巡检司,谢经传很不满意,土匪来了,巡检们逃跑,官军剿匪,巡检司居然招不回人手,既然是草包,那就别要脸了。 李银河赶紧道;“属下谨遵兵宪大人吩咐,对旗军勤加训练,看好关卡,此次作战多赖火器,属下想补充火器火药,需大人应允。” 旗军立了大功,知州慷慨拿出州城物资,兵宪自然慨然应允,让李银河去北山仓提取所需物资。 御史弹劾威胁消除了,官位稳了,谢兵宪兴致很高,还亲自去兵备衙门外查看土匪人头,密密麻麻血腥狰狞的人头装满几大车,脸色苍白的官员们才赶紧告别离去。 李银河心情愉快,知州调拨的物资真是意外收获,出了西门,遇见转移灾民的黄玉。 黄玉脸色不好,对李银河道;“大哥,第一批转移一百户,近四百人,死了二十名妇女。” “怎么,有人捣乱?” “那到没有,那些妇女耗得油尽灯枯,早就应该死了,一直挺到孩子被我们安置才闭眼,很多人每天就喝两口粥,也不动,几个月就是不闭眼,我不知如何解释,在义庄没有见过如此坚韧的例子,请將主责罚。” 李银河拍拍黄玉肩头;“不是你的错,是她们的命,命归老天管,老天最大,错是老天的,万事皆缘,不是我们人力能扭转的。但是,在我们控制范围内,不允许再发生如此惨事,如果在我们能力所及的地方再发生如此惨事,推给老天,会被劈的。” 眼前是一排妇女尸体,状似骷髅,没有死前的狰狞,走得很安详。 李银河默默地敬礼,对黄玉道;“在大泽寻一处谷地,作为安置百姓的义冢,每个女子用细布裹好,入土为安,写个石牌,尽量刻上籍贯姓名,方便以后她们孩子家人祭奠,被饿死是她们的不幸,作为母亲,她们尽力了,是伟大的!
有多少孤儿?” 黄玉道;“四十多,今日这些灾民主要安置在大泽匪寨,孤儿先安置在义庄,好在停尸房宽敞,静嘉可以教他们识字。” “静嘉好女子,你们住得下吗?” 黄玉微笑道;“全住满了,我在院里搭帐篷,静嘉很高兴,是真的高兴,她以前住深宅,见不到生人,不敢大声说话,现在带着几名灾民女子,照料大大小小几十个孩子,每日忙得团团转,日子充实无比,就是饭菜做得一般。 大哥,我觉得十几年来,现在过得最踏实。” 黄玉从小是孤儿,此时笑容祥和,没有了以往的佞气。 夜晚,李银河等人在匪寨开会,柳灵雨列席。 匪寨安置了四百灾民,房子都腾给虚弱的灾民,李银河等人在寨内临时搭帐篷住,屋内有炭盆,依旧很冷,每人吐出的气息有尺把长。 柳灵雨坐在李银河旁边道;“你很会邀买人心,那些度过难关的灾民肯定对你感恩戴德,以后会言听计从,听说你要接收两千多,你的雄心很大哦!” “柳姑娘,本官是高尚的人,今天迁移第一批灾民,死了二十多妇女,生生饿死的,几个月每天就喝点粥,人都成骷髅了,就是不闭眼,看到孩子被安置才死,你说我住在温暖的屋里,晚上能睡好吗? 本官格局高远,心怀天下,起码后知几百年,本官依照良心行事是本能,不要用小女子的小心思揣摩试探。” 看柳灵雨柳眉竖起,李银河道;“你在关外的老弱,我们打算安置一百户。” “真的!” 李银河叹口气;“人可以战死病死老死,就是不能饿死,被人奴役死,吃饭是生而为人的基本权利,别人不在乎,我来试着管管,跟你说了,本官很厉害的,打仗只是副业,我的优点很多,写教材,做买卖是本官强项。 你的人来了会被打乱,分散,开始会被监督,丑话说在前头,再信那个无为,我会不客气地清除他们,本本分分生活,他们会被一视同仁对待。” “其他人呢?” 李银河盯着柳灵雨道;“你们一直在逃避,从内地跑到塞外,从青城跑到高原,现在又要跑。 人需要有定力的,我们祖先扎根在荒地,与天斗,与地斗,与野兽斗,生生为我们开辟出生存空间,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总是逃避,最终消失于虚无才是逃跑者的归宿。 谁欺负你,你打得他痛彻心扉,最好把他捂死在马粪里,这样才会有生存的可能,靠山山倒靠水水断,跟脚还是靠自己。” “我们现在只有五百多青壮,敌人太强大。” “呵呵,我们刚跟土匪发生冲突,只有二十农民,现在打败大泽土匪,接收灾民,明年最少要训练五百以上旗军。你看。” 李银河拿出纸,画了简易塞外地图,指着柳灵雨族人停留地,大概在后世准格尔旗地方道;“鄂尔多斯部要想沟通虎墩兔汗,两条路,向北路途艰险,需要经过沙漠,向东,经过你们暂时栖息地,这里沟壑纵横,地势险要,修一座小堡垒不难吧?” “工匠不缺,就是人手不足,材料稀缺,那里有黄河支流,我们这点人马只能在河道一侧修一个小堡垒,控制一侧河道,那里虽说是沟谷,但是对我们来说还是太大了。” 明白,那里有上万倾土地,李银河拿出一张纸道;“纸上画得是新型堡垒,你们不需要修得复杂,依着河道,工程量不大,防守蒙古人,应该没问题。” 柳灵雨仔细观察纸上的堡垒,依着河道,像半朵花,中心堡垒不大,向外延伸出层层花瓣,层层降低,守卫者可以沿着花瓣层层抵抗,进攻者很难把攻城器械搬到中心堡垒,每一层花瓣就是一道障碍。 柳灵雨赞道;“有了这样的堡垒,我们有信心抵御蒙古人一段时间,但是我们物资不足,附近土地不少,但他们会在粮食收获前进攻,我们坚守不了太久!” “本官会在开春后支持你物资,但是需要对等交易。我正在沟通大同府商贾,一定能有办法的。” 柳姑娘,我们要开内部会议,你回避吧!” “银河,咱们真去塞外啊!”等柳灵雨噘着嘴离去,谢宁问道。 “叔,各位,朝廷决定明春市赏虎墩兔汗,兵宪大人也需要安排一批银货送到关外,价值几万两银。 关外虎狼之地,那虎墩兔汗凶残无比,关内路上土匪多如牛毛,咱茂山卫哪个卫所有能力运送,我估计兵宪大人会安排咱们押运。 大老远的去一趟,不能空跑啊!得做买卖,易州至大同府商路是黄金商道,银河看上这条商道了,这条商道的买卖一定要做,最好是控制部分商道。 银河正盗写了一本货殖书《政经学》,经济是政治基础,农业是根基,壮大旗军,改善百姓生活的关键是商贸,银河还想立住脚跟,繁荣商贸时,将卫所旗军体系改为商军体系,与旧军队割裂。” 谢宁点点头,反正银河雷劈后行事每每出人意料,自己也不太懂,辅助侄儿就好;“试试也行,狡兔三窟,塞外有个点多一个退路。 李密山收获不少,那张燕也是属老鼠的,攒了不少家当!” “叔,赶紧说说!”大家立刻兴致高涨。 “米麦五百石,粗粮一百石,黄金一百两,银两千两,铜五十斤,精铁一百斤,菜油两石,荤油千斤,布七十匹,栗子十石,盐菜十缸,盐,糖,干杂果若干。” “好,谢叔辛苦!黄玉,咱们现在银粮还有多少?” 黄玉拿出本子,把李密山的缴获加上道;“將主,咱们手上有金一百三十两,银七千两,铜钱一百两,驼二十,战马十七,挽马七十,骡三十五,牛两头,米麦一千石,粗粮一百石,栗子十石,其他物资若干。” 李银河皱着眉,简单心算,夏粮收获前,要供应老营屯户加上灾民两千多人吃饭,不管饱,一个月就得消耗五百石以上的粮食,加上牲口,自己的粮食勉强支持两月,不行啊,还得想办法弄粮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