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 白洋淀剿匪
四十五白洋淀剿匪 米各庄有戏台,村民婚丧嫁娶请戏班子在此唱戏,平日里有大事,村民也在此聚会。 二百户村民聚集在戏台下,神情惶恐地看着戏台旁林长庚一旗剽悍的旗军,今日听说县衙和易州旗军抄了米沛老爷的家,不知把大伙赶到这做什么。 米粒手执钢刀,想了想,把刀插在台子上,拿起一个大喇叭在戏台上喊道;“米沛完蛋了,以后得听商行和李银河千户的规矩,李大人很残暴的。 你们都是非法帮派分子,米粒为了拯救乡民,不得不当商号经理,老少爷们以后注意,要注意米粒的称呼,米粒一点都不官迷,但是商号讲规矩,要正规化! 李大人说,他是高尚的人,高尚的人自然做出格的事,大家注意啦,每户十五亩田,年息是收成的四成,五年后土地归农户。” 一名农户喊道;“大侄子啊!李大人是不是犯癔症了,这不是送农户土地吗,土地是命根子,还是不是豪强啦!” 米粒抬起喇叭怒喊道;“李大人犯不犯癔症这种小事很重要吗? 二大伯,注意正规化,喊米粒经理,一大把年纪了,懒得说你。 高尚的人做事是你们土鳖们能理解的吗,一会赶紧签契书去。” 演讲的感觉真好,米粒学着李银河豪迈地挥手道;“大军出动,见血见钱!” 台下一个农户喊道;“米粒孙子,二大爷欠一屁股债,还不了钱啊! 见血可以,见钱没有啊!” 米粒愤怒地指指老头道;“欠钱这种小事找旁边商号管事协商去,您也须发苍白了,要正规化,叫米粒经理,好不好。” 看二大爷找一旁茅七协商契书,米粒抬起喇叭道;“大家要正规化,米粒在做重要演讲,保持安静。” 村民指着米粒身后大声惊呼。 米粒无奈地转身,茅七已经烧毁二大爷借据。 米粒举起喇叭道;“烧毁借据这点小事不值一提,负责任地告诉老少爷们秘密,商号有皇家股份,做事高端大气,米粒很低调,从不四处宣扬。 商号仁义,咱们得干活报答,每户出一个男丁,跟随林长庚军爷cao练,每户再出一个丁,参加集体劳作,一户一天三斤粮报酬。” “米粒大!”一名妇女在米粒杀人目光中道;“大经理,二婶子家没有余丁干活啊!咱想要粮食呢!” “很好,二婶子就很正规化。”米粒和颜悦色道;“李银河大人犯癔症,说了,女子也顶半边天,女子,妇孺都算出丁,乡里乡亲的,这事米粒担啦,一天工三斤粮。” 看二大爷念念叨叨拿着新契书,梦游般走过米粒身前,米粒道;“二大爷,无债一身轻,签契书有地啦!” 二大爷猛然惊醒,抱着契书道;“我的地。” 米粒微笑道;“如果米沛带人来收地,您老怎么办?” 二大爷抬起胳膊,喊道;“打死米沛在逃犯!” 冲茅七暗暗比了大拇指,人家商号就是会蛊惑百姓啊!米粒感叹,演讲真爽! 傍晚时分,各支旗军踏着夕阳余晖回到米各庄,高手带着李银河的弟子们押着二十辆马车回到米各庄。 肖强汇报战斗总结,摧毁五处教匪分部,击杀三人,俘获二十名骨干,旗军没有伤亡,耗费火药二十斤。 高手一脸兴奋递给李银河一本册子,册子上记录搜剿成果,黄金六千两,银七万两,加上运走的米家庄缴获,此次得金六千,银十万两。布匹,粮食,牲畜,家禽都封存在当地。 李银河让谢宁带四十名马军押着金银回老营,俘虏交给固安衙役,明日中午谢宁带马军在定兴鹿家庄和李银河汇合。 米粒组织村民杀猪宰羊慰劳旗军,李银河带着刘虎卫队检查旗军宿营。 米粒小心翼翼跟随李银河道;“李大人,乡民情绪高涨,愿意出功出力,下边怎么个章程?” 李银河一边踱步一边道;“你先安排米家庄青壮训练,增强商号武力,其次安排春耕,本官会给你订购农具目录。 米家庄沟渠围墙要整修疏浚,浑河要清淤,这一段时间让乡民通过劳作得到粮食实惠,各种教会要禁止,发现后报告商行,由商军处理。 尽快去县衙办理土地移交手续,向县衙缴纳土地买卖税费,向县衙和固安商贾采购花卉蔬菜。 把米家庄基础打牢,接收整合商号财产,改造附近村社,能接受商号的要大力扶持,增加乡民收入,捣乱的村霸教会余孽,及时报告商军处理。 固安土地肥沃,河道众多,又有热泉滩涂资源,多动脑筋,本官会派旗军,农学专家跟你一起发展本地民生。” 米粒频频点头道;“大人放心,小的一定好好做事,今日小的心胸豁然开朗,天地广阔啊! 小的定然为商行增光,为皇家添彩,也要做高尚的人。” “好,易水湖商行是皇家内府合作商行,本官从不四处宣扬,要低调。 米粒,要成为缙绅,还得办学,百姓愚鲁,要开启民智,前路广阔,造福一方百姓为祖宗增光,丑话说在前面,不可假公济私,本官会给你股份富贵,不要成为为富不仁,蛊惑乡民的米沛。” 固安水网纵横,清晨,米家庄外雾气缭绕。 林长庚带一旗军和两名测绘军暂时驻扎在米各庄,保护茅七建设热泉育种基地,训练米各庄民壮。 李银河在刘虎一旗护卫下,跟随肖强部向定兴鹿家庄武装行进。 木狼呆狼充当探马,策马冲入雾气中,司号军吹响军号,旗军长枪军两列纵队在中央,刀盾兵游弋两侧,后队是两辆偏厢车和火铳军,军阵严整,行军途中,肖强指挥,还要演练进攻防御等阵列。 肖强作为战阵指挥,向李银河讲解,边军行军一般按照步阵规则,分为前后左右中等队,前锋为首、右军次之、左军再次之、后军最次。各队之间由塘马联络,塘马五骑一塘,边军骑步比例为三比七,塘马配备一丈长枪旗,枪头下置一面三十厘米宽的小旗帜,靠旗帜传达信息。 李银河千户所的兵种,战术和其他军队截然不同,所以此次摸索适合千户所步兵战阵的行军队列。 前方传来军号声,队伍中司号兵也用号声回应,肖强赞道;“李大人的铜号是军队联络的重大改革,相隔几里,探马和队伍能按照约定清晰沟通,必将改变今后战争的联系方式。” 李银河道;“我们的军队会不断尝试新武器新技术新战法,所以强调军队的文化素质,同时要做好战斗总结,从将领到兵士,都要战前分析,战后总结得失,还要加大夜不收的培训,完善参谋策划,总之,我们打仗靠集体智慧。” 看着严整的行军队列,李银河问道;“咱们的步阵一日可走多远?” 肖强盘算一下道;“大人,平原行军主要看辎重车和偏厢车的速度,咱们的旗军吃食足,体力强健,能跟上辎重部队。 辎重队伍现在每日行进五六十里,冬日地面坚硬,河面有冰可渡,如果天暖,道路泥泞,河水湍急,行军速度大打折扣。 按照现在的情况,卑职估计步阵每日行进极限是八十里,再远,拉补给的骡马和旗军难以坚持。” 肖强骄傲道;“边军每日行军三十里,如果征调民夫,辎重补给肩挑车推,每日能达到二十里就不错了。 军士行军粮每日两斤米,提前蒸熟,作以醋盐磨碎,难以下咽不说,也难以保证体力。出境作战,补给艰难,大军行进稍有不慎就是灾难。” 李银河摇摇头,此时军士普遍缺乏营养,身体底子差,高强度训练和行军会使军士体力透支,得上痨病,甚至吐血。 朝廷现在重文轻武,文官难以知晓普通军士的情况,也没有系统的后勤保障概念,对战身体素质稍好,机动能力强的后金蒙古军队,往往胜少败多。 李银河不得不佩服,后世红军能保持每日行军八十里,朝鲜战场能达到一百五十里,看书本数据感觉没什么,真正走几天就知道多么艰难。 白洋淀,是冀中平原的大洼淀,它连接任丘、安州、高阳、雄县、容城各县,由白洋淀、藻苲淀、马棚淀、腰葫芦淀等一百多个大小不等的淀泊组成,水域辽阔,总面积五十万余亩,汇集了从南、西北三面流来的唐河、府河、漕河、拒马河等九条河水,然后从淀泊东面经大清河汇入海河。 此时冬季,地冻冰封,满目银白,夏日出水芦苇丛两丈多高,遮天蔽日,水道四通八达,简直就是水贼的福地。 茄三站在水寨外忧郁地盯着远方,水寨长宽各二百米,寨墙是一丈高的木桩子,有南北两门,寨墙外是一百多小木船。 极目远望,除了略有起伏的沟壕,只有一望无际枯黄的芦苇丛和银白冰面,冬日朝阳如同浅白画片挂在芦苇丛上。 诡异啊!茄三冲着太阳嘟囔一声,作为白洋淀七大淀最大水匪头子,昨日收到一份劝降书。 由容城孙奇逢,定兴鹿善继,茂山卫李银河千户联名,督促茄三部在今日无条件投降,接受劳动改造,否则大军一到,玉石俱焚。 茄三第一感觉是荒谬,孙奇逢是大儒,在容城联络一百多户联保,对茄三来说,那些保户多是读书人家庭,水贼也尊敬读书人,不愿下狠手,孙奇逢应该知道水匪不是打不过他们。 鹿善继在辽东当孙承宗大帅的幕僚,懂军事,但定兴农户不是边军,只是耕地的庄稼汉,在白洋淀主场,水匪常年械斗,怎么也不是庄户能对付的。 至于李银河千户是什么鸟,现在卫所军就是农户,也敢剿匪,会打仗吗?保定府也就保定车营常年征战,此时正在辽东东协呢。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茄三烦恼地抓起一把枯草,要是冰化了,船只能下水,方圆几百里的白洋淀里,即使保定车营来了,自己也不怵。 远处有冰床子靠近水寨,茄三精神一振,打探消息的土匪回来了。 “大当家的,小的看清楚了。”水匪探子下了马拉的冰床子禀报道;“那三家真来剿咱们了,他们绕过烧车淀的海狗子营寨,容城定兴的二百多人直奔咱西门,那个茂山卫千户一百多旗军直奔咱东门。” “娘个得角的!”茄三跳脚骂道;“一百多旗军就敢堵正门,三百多杂兵就想包围营寨,他们疯啦?” 探子脸色怪异道;“老大,那旗军有些怪异,背着大包,走得整齐,有刀盾兵,有三成火铳手,其余的应该是长枪手,他们的车上有长枪,老长了。” 茄三眯着眼道;“你说他们带着火铳,没有弓箭手?” “没有,只看见背着火铳的,他们车上也没有弓啊!” 茄三张开手,枯草被寒风吹起,打着旋飞向一旁。茄三若有所思道;“这天气咱们的步弓受限制,但好歹能射,卫所旗军用火铳当远程打击手段,火铳啊!在边军都是样子货,这大风天,能打响吗? 既然招惹咱,就别怪爷爷手黑,敲钟,准备开战!” 钟声响起,青壮水匪们纷纷从寨内木屋草棚里出来,向铁钟聚集。 茄三很满意,作为白洋淀最大的一股水匪,手下都有厚衣服,手里是铁家伙,自己的杀手锏是三十名步弓手。 天太冷了,水匪们用抢来的各种花布包着脑袋和脚,怀里抱着铁叉,铁刀。 茄三不需要动员,很多水匪的家属在门缝里忐忑不安地看着聚集的水匪,近年来没有官兵敢进淀里剿匪,失去寨子在寒冬就是死路,不用担心水匪们的战斗决心。 茄三穿着半身甲,挥舞着铁斧喊道;“二十名步弓手协助二百名青壮跟老子出战,其余的跟着头领们紧守营寨,此次先打垮卫所旗军,走啦!” 茄三带着二百多水匪出了东门,面向北方列阵,能看到远处旗军一百多人的军阵正缓慢接近。 一百多人在辽阔的冰面上并不起眼,远看只是一片移动的黑影,随着慢慢接近寨子,双方都能清晰地观察对方。 水匪们交头接耳,这卫所军阵真整齐,中间是长枪兵,两侧是火铳手,最外侧是刀盾兵,后面是辎重车,旗军还背着大包,看着挺新鲜的。 茄三喊道;“不许喧哗,听爷们的号令出击,谁敢退缩,别怪老子的斧子杀人!” 前方的步弓手喊道“老大,旗军停下来了。” 果然,旗军停在距离水匪二百步外,随着一声清脆的号声,旗军军阵整齐转身,在步鼓声中背对水匪走了。 水匪们目瞪口呆,旗军要逃跑吗?茄三也有点晕,在边军,没有哪只队伍战场上背对着敌人,看不到背后的敌人,队伍很容易惊恐溃败。 “想走,没那么容易,弟兄们,追啊!”水匪们怪叫着追向旗军,寨子里爆发欢呼声,留守的水匪兴奋地嚎叫助威。冰面太滑,水匪们不时摔倒,只好小步紧跟军阵。 旗军依旧走得整齐,追了二百步,水匪靠近了旗军,可还在步弓射程外,茄三停下来,穿着半身甲,累啊!用斧子支着冰面,水匪们纷纷停下来,跑出了汗,寒风一吹,冷得打哆嗦。 “老大,旗军变阵啦!” 果然,看水匪停下,旗军军阵整齐地分成四块,又合成两块。 “娘个得角!耍老子啊!”茄三拿下帽子擦把汗道;“让老子逮着,砍死你们!” 旗军转身面对水匪,露出辎重车,在辎重车旁列阵。 辎重车前已经架起两门虎尊炮,硝烟腾起,茄三赶紧趴在冰面上,肝胆俱裂,中计了,旗军有炮,追个屁啊! 两枚铁球砸翻了三名水匪,虽然距离一百多步,随后呼啸的霰弹打翻了五名步弓手。 水匪被打蒙了,茄三跳起身,极力约束水匪,此时应该趁对方装填火药赶紧冲锋,可被炮弹霰弹打死打伤的水匪太惨了,残肢断臂,一地鲜血,没经过训练的水匪惊骇万分,乱糟糟挤成一团。 旗军军阵趁着炮响靠近了水匪,火铳手放下肩头火铳,平举火铳,军阵腾起一片硝烟,茄三赶紧趴下,一阵枪响,六名步弓手惨叫着摔倒。 茄三怕了,这么大的风,对方火铳能打响啊!这些旗军诡异得很,先回寨子再说。 茄三跳起来大喊:“风紧,撤回寨子。” 乱哄哄的水匪跟着茄三败退,从西门赶来的茅元仪带领骑术精湛的手下最先赶到东门外,封闭了茄三的退路,谢宁带领马军成扇面逼向水匪侧翼。 茄三制止了残余步弓手对马军射箭挑衅,对水匪道;“这仗没法打了,我去和旗军谈谈,如果有生机,大伙投降,如果官军赶尽杀绝,那就战死吧。”
茄三拿着一块白布,挥舞着靠近旗军军阵。 看到李银河在一旗军护卫下走过来,茄三叹口气,鞠躬道;“在下白洋淀茄三,想向大人投降,不知大人如何安置俘虏?” 李银河道;“本官茂山卫李银河千户,你为何不跪?” “在下和寨中兄弟本是安分的军兵农户,沦落成水贼,拜官府和军头所赐,所以在下不跪,如果冒犯了大人,任杀任罚。 希望大人给寨中兄弟家属们一条活路。” 李银河淡淡道;“本官一向慈悲为怀,投降青壮要接受一段时间的劳动改造,白洋淀本官会布局,所有水匪必须消失,你们也会有条出路,但本官最重规矩。” 茄三担忧道;“周边州县豪强恨水匪,小的知道那白洋淀南部水匪中不乏当地豪强,我们的青壮撤离,家属怎么办?” “本官会留下一部旗军,收编的俘虏也会挑出一部分训练保护家属,今冬扫平白洋淀北部水匪,明年冬季前剿灭南部所有水匪。 本官的规矩是以后白洋淀的规矩,你明白吗?” 茄三明白了,眼前的李银河千户非常强势,根本不鸟周边衙门和豪强,要控制整个白洋淀。 以后不知是福是祸,眼前是安全的,李银河千户不会将水匪交给周边官府砍头。 茄三部投降,定兴庄客和容城学子们点查匪寨,看押俘虏,对水匪家眷登记造册。 李银河向茄三打听附近的水匪势力,茄三详细告知,白洋淀分南北两部,茄三的寨子在南北中心的白洋淀,北边是旗军绕过的烧车淀,有匪首海狗子控制的一百多水匪,西边二十里是藻笮淀,有匪首大鲶鱼控制的二百水匪,水匪家眷五百。 茄三部多是逃军破产农户,比较团结,所以成为白洋淀最大水匪势力,大鲶鱼部多是青皮地痞江洋大盗,劫掠时手段凶残狠辣,内部几股势力矛盾重重。 李银河赶紧和鹿善继茅元仪商量,旗军要尽快剿灭藻笮淀大鲶鱼部,防止其部桀骜不驯的江湖大盗们抛弃寨中老弱逃窜。 冰面上运载旗军最好是马拉的冰车,一块木板,木板下钉着铁条,一车六人,速度极快。还有单人滑的冰床,长五尺,宽三尺,高半尺,用铁茅滑行,铁茅上有弯钩,遇到沟坎,用弯钩将冰床拖过去,在冰面上滑行飞快。定兴庄户和容城学子们将带来的牲口分给旗军,配上冰车。 李银河带领旗军乘坐二十辆冰车,谢宁带马军在两侧护卫,鹿善继张果中带领庄客学子们把守寨子,茅元仪带领手下骑士在寨子周围巡视。 茄三规规矩矩坐在李银河身旁指路,看马军娴熟地在冰面奔驰,暗暗庆幸刚才投降及时,老老实实回答李银河的询问。 白洋淀在河北的位置非常重要,在河北中部,水域沟通京津保定府各种物资和交流,能航行上百吨的船只,现在由于各河道淤塞严重,只能通行小船,白洋淀河道渐渐没落。 白洋淀多郁积的洼地,可以种植水稻,多芦苇,可以编制苇席,水产丰富,本来应该是鱼米之乡,可淤塞严重,官府无力治理,每年水涝,灾害令周围州县头疼不已,大船难以通航,水匪纵横,商人不愿意来,好好的水乡成了桑污纳垢的水匪窝子。 现在商人稀少,水匪劫掠有限,靠家眷种些稻米补贴生活,主要营生变成走私海盐,多有地方豪强组织勾结水匪在白洋淀接收长芦盐场的海盐贩卖。 茄三部卡在白洋淀沟通天津的河道西侧,没有衙门敢来收税,日子倒也过得去。 远处升起黑烟,茄三道;“李大人,看来大鲶鱼部出了事故,那冒烟处就是其营寨。” 李银河让马军冲起烟处先行,等李银河到达,水匪的营寨烟尘滚滚,谢宁带着马军正四处追杀逃匪,半个时辰后,马军将逃跑的水匪或擒或杀,旗军控制了大鲶鱼寨子。 大鲶鱼部多是桀骜不驯的悍匪,哨探到茄三部失败,想立刻逃窜,大鲶鱼不愿放弃寨子,小船和家属们,土匪内讧,大鲶鱼被杀,水匪在寨中四处纵火,抢掠财物,没想到旗军来得快,被旗军或杀或擒。 李银河铁青着脸,看着熊熊燃烧的寨子,这寨子彻底毁了,两百水匪内讧死了一半,家眷死伤一百多,水匪们被旗军绑了押着跪在冰面上,幸存的三百多老弱家眷们一脸死灰,战战兢兢地立在寒风中,没了寨子和粮食,被官军擒获,不知面对什么命运。 旗军让水匪家眷们揭发,杀人纵火的水匪被检举出五十名,李银河让旗军将这些祸害在冰面斩首,首级回军交给兵宪衙门作为剿匪证据。 俘虏和家眷坐着缴获的冰床押回茄三营寨,李银河将寨名改为白洋寨。 上午作战时间短暂,回到白洋寨,旗军赶上吃午饭,大家商议回军时正好剿灭烧车淀海狗子部水匪。 此次缴获主要是海盐,银子一千多两,鹿善继庄客和容城学子们分了五千斤海盐,俘虏和家眷,银子由李银河处理。 张果中很高兴,白洋淀边缘有於田,水匪猖獗时,农户深受其害,收获时候水匪会抢粮,一年白干不说,还有性命危险,今年开春就可以组织农户到白洋淀边耕地了。 李银河留下肖强看守白洋寨,下辖火铳手一旗,马军一旗,火铳手都是作战经验丰富的老兵,除了火铳,还留下盾牌长矛,马军是蒙古牧民,胡里改被任命为马军小旗,蒙古牧民马术精湛,习惯苦寒,侦查时还可野外过夜。 另外留下测绘军五人,绘制白洋淀及周边地图,肖强被任命为百户,兼管军纪。 留守旗军的任务是绘制白洋淀地形,探查水文,於滩,苇塘等情况,管理五十青壮俘虏和八百多家眷并探查南部白洋淀水匪,抵御其可能的进犯,张果中留下五名学子和测绘军组成一旗辅助肖强管理白洋寨。 易水湖商行将派人送来粮食,牲口,农具,考察并建设白洋淀,设立白洋淀商号。 鹿善继带领定兴庄客,张果中带领容城学子及互保农户,李银河带领剩余旗军押着三百青壮俘虏向北回军。 进入烧车淀,划着冰车的海狗子水匪探子远远跟着李银河大部队。 此次作战,旗军马步军居中,两侧是容城和定兴民壮,成品字形直接压向海狗子匪寨。 海狗子直接投降了,李银河将海狗子一百水匪青壮编入俘虏改造大队,留下二十俘虏青壮,三百家眷等候肖强派人接管。 出了白洋淀,张果中带领青壮回容城向老师孙奇逢和县衙汇报剿匪情况,鹿善继带庄客回定兴鹿家庄,李银河答应随后派人给鹿公送一批农院烧酒,茅元仪跟李银河去易水湖军营,准备和落尘比试打造器械。 四百多水匪乌乌泱泱跟到三岔河老营外,花叔带着老营旗军接收了水匪俘虏,在老营护庄河北暂设劳改营,成立四支劳改队,由旗军带领疏浚拒马河,中易水河,北易水河,茄三海狗子被任命为正副队长,协助旗军管理劳改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