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七京师啊!能不能搞搞绿化
袁可立抿口酒,轻蔑道;“李银河,你气不着老夫,想当年,老夫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风流倜傥,用追女孩子吗? 你还有脸笑话老夫!追人家小妾,吃相难看无比,可气的是还追不上,简直是大明青年之耻! 老夫欠的是努尔哈赤女婿刘爱塔的人情!” “小侄道歉,小侄道歉!小侄还以为您强抢了后金汗的妻妾,搞出几个娃娃,真是遗憾呀!” “遗憾个屁!你满脑子低俗,跟高尚一点不搭边,胆大包天打入察部,却搞不定一个女子,如何做的大事业!” 李银河望着湖水道;“银河接受批评,跟在袁公身边,其实有一点点进步的。 小侄盗用袁公签章,以您三朝元老的身份给水云观榆木疙瘩观主去了封信,教训她歪曲的三观,卖徒弟有意思嘛?必须严厉斥责。 顺便夸奖了一番银河,反正令仪嫁给银河乃是天作之合啊!以您老的信誉拿下中年道姑,没问题吧?” 袁可立指指李银河道;“孽障!” 袁可立面对湖面惆怅道;“刘爱塔,本名刘兴祚,辽东开原人,被开原守将鞭挞,愤然带着家小投奔后金。 孰是孰非,国朝也有责任啊!朝廷认为,辽人沾染胡气重,不爱耕作,所以对辽人辽官颇为苛刻。 刘爱塔年轻有为,胆识过人,努尔哈赤委任其为辽南三镇世袭总兵官,并将族中贵女嫁与刘爱塔,镇守复州。 刘爱塔良心未泯,不满后金贵族压榨百姓,想策划复州重归大明。” 袁可立眼光掠过易水湖,望着远山道;“老夫当时巡抚登莱,策应督师孙承宗,津抚李邦华,设立东江镇,登莱海面千帆如林,老夫得到消息,命令登州总兵沈有容策应刘爱塔,可惜啊!” 袁可立摇头道;“老夫被东江镇总兵毛文龙弹劾,黯然隐退,刘爱塔的投诚计划被泄露,刘爱塔一家数十口,复州十万百姓被努尔哈赤屠戮,老夫到现在都无法释怀,痛彻心扉,百死莫赎!” 李银河恨恨道;“袁公设立东江镇,毛文龙得到大人帮助却反咬大人一口,典型的农夫与蛇故事现实翻版,毛帅不是好鸟!” 袁可立摆手道;“毛文龙摄于魏忠贤yin威,被迫攀咬老夫,事出有因,有几人敢像孙奇逢先生一样冒死反抗魏jian,老夫不恨他们。” 李银河点头道;“明白,袁公同银河一样,不恨他们,秋后算账!弄死他们。” 袁可立道;“老夫恨朝廷高官尸位素餐,老夫恨毛文龙大权独揽,却一败再败,现在在海外皮岛苟延残喘,葬送了剿除后金的绝好局面。 可怜辽东数万生灵,这些国贼如何面对惨死的辽东百姓!” 李银河扶住泪流满面的袁可立,安慰道;“袁公,这不是您的错啊!什么样的体制培养什么样的官员。 银河组建商军,尤重思想品德教育,前车之鉴不远。 袁公保重,农院学子的教育还需袁公掌舵教诲。” 袁可立擦干眼泪道;“刘爱塔隐姓埋名,现在督师袁崇焕账下效力,家人部下暂时安置在皮岛,其部下多女真人,蒙古人,生活艰难。 老夫刚刚得到刘爱塔准确消息,袁某愧对刘爱塔,要帮助他,老夫看你分得清轻重,并不歧视蒙古人和辽人,他在京师有联系人,你京师现有多少黄金?能不能先借老夫三百两?” “袁公,京师现有五百黄金,先支取四百两,皮岛缺的是生活物资,给钱帮助不大的?” “老夫看你招揽前内府大太监的海外走私管事,你是不是想参与海贸? 老夫警告你,海波缥缈,海贸参与势力盘根错节,凶险万分。袁崇焕督师做了点小买卖,用海运粮草收揽辽东蒙古人,现在被朝廷御史弹劾,只是被陛下暂时压下,此事后患无穷!” 李银河无所谓道;“袁公,小侄商军大旗上串着金元宝,可不可爱?小侄行商天下,海洋和星辰才是小侄追求的方向。 袁督师耕读出身,做买卖做得不纯粹,根本不了解商业奥义,土里刨食的参与商贸,最后指定里外不是人。” “小子,朝堂认为辽人皆是辽贼,就是因为辽人不重耕作,喜欢和异族做买卖,你以后要在体制内发展,不可不慎!” “袁公,大明重农轻商,小农封建主义落伍啦,财政入不敷出,破产了,跟朝堂智障做同僚,一点意思都没有。 哎呀!辽人喜欢做买卖好啊,跟女真奴隶贵族的买卖也要搞起来,要不是为了贵金属储备,欺负奴隶头子们没有成就感的,哲思代差,高手寂寞。 本着废物利用原则,搞死他们之前,要压榨剩余价值。 袁大大,您曾巡抚登莱,千帆蔽日,打得后金龟缩辽沈,肯定有沿海海防图,熟悉走私港口据点。 袁大大,您掏手铳干什么?不给图纸,介绍几名走私商人也可,小侄事务繁忙,告辞!” 王之宽,高洁,历铁帅在京师正阳们外迎接李银河一行。 王之宽神采飞扬道;“李大人,您初次见识了京师的宏伟巍峨泪流满面并不丢人,努尔哈赤弟弟舒尔哈齐进京市赏,被京师磅礴气势深深折服,努尔哈赤起兵造反,舒尔哈齐与其兄毅然决裂,可见京师之地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王霸之气四射,紫氲折服四方啊!” 李银河揉揉眼睛道;“能不能搞搞绿化啊!京师首善之地,都夏收了,无风三尺土,这要是春季,还让不让出门啊!” 李银河指指瓮城外的墙角道;“沐浴王霸之气的王之宽啊,你看看护城河,沟渠,到处是屎尿,老鼠大摇大摆逛街,蚊虫成堆,本官对京师百姓钦佩万分,百万人身处如此环境,喝着堪比空空掌门配置的毒水,出点瘟疫什么的太正常了。 别说精神文明建设了,能不能先搞搞街巷清洁啊?” 王之宽苦着脸道;“京师高官多如狗,大家齐心协力占道,百姓刁蛮,完败五城兵马司,就造成现在的环境了。 朝廷没钱清洁,一起混日子呗。” 李银河叹口气道;“崇祯陛下不出宫是对的,出宫看到花花绿绿的粑粑,得造成巨大心里阴影啊! 进城办事吧。” 王之宽在李银河身边道;“按照程序,大人得先到兵部卸差,兵部武选司已经完成大人的军功记录,核实,造册,奏请封赏,得送点好处,此次陛下要见李大人,李大人得去礼部登记,等候陛下接见。 最后还得去五军都督府送些礼,都是管理军籍的勋贵,礼多人不怪。 王之宽已经安排妥当,李大人去午门外走个过场,可以安心等待陛下接见,按照大人意思,学生联络了掣肘市赏的高官代表,争取尽早结束易州商战。” 李银河点头道;“敌人势大,本官宽宏大量,退一步海阔天空。 来日方长。” 李银河冲一旁历铁帅道;“把这些人详尽记录在案,查清他们家族的财产情况,一个都不能少,交于黄玉,便宜行事,本官点香送别战死同袍痛彻心扉,他们得分担本官的痛苦,得支持死伤将士的抚恤。” 历铁帅郑重点头,王之宽面色有些苍白,暗自庆幸投靠了李银河,李银河睚眦必报的传闻不假。 王之宽道;“今日大人一行在商栈休息,明早学生带大人沟通一些关系,晚间在阜成门内宴请官员商号代表。 雄县士绅马维诚联系了西人传教士,大人要与西人交接?” 李银河道;“本官要采购一批仪器和书籍,本官一直强调,学问需博采众长,这些传教士不远万里而来,剩余价值不得不榨,定于后日上午拜访吧!” 第二日清晨,历铁帅为李银河准备了洗漱温水道;“京师人口密集,商业繁华,百姓深夜磨豆腐,和面,准备清早生计,咱们商栈在正阳门西,地处传统的商贸繁华之地,街坊宵禁用大栅栏封道,便于移动,此地俗称大栅栏,没影响將主休息吧?” 李银河边洗漱边道;“我睡得很好,百姓凭双手劳作,起早贪黑谋生,听听院外的声音,是真正的生活烟火气息。” 商栈院外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卖烧饼馒头的,有卖豆腐,豆浆的,一拨喊过去,又来一拨,卖青菜的。 历铁帅笑道;“初夏天亮得早,小商小贩赶早做头茬买卖,这绿菜野菜挂着露水,最是鲜嫩,还有豆角,黄瓜,將主吃什么?” “我不讲究吃,干净,鲜嫩就好。”李银河洗漱完毕对历铁帅道;“王之宽什么时候到?” “王之宽早来了,在街道上给大家伙定早餐呢。王之宽先生有点傲娇,其实面冷心热,是个热心人。” 商栈内人声嘈杂,王之宽道;“王某在京师出入公候王府如履平地,一向低调,今日请大家吃早饭,商栈伙计们,易州好朋友们,吃饱喝好。 农院养猪的侯金石扣扣索索,王某蹭杯酸奶跟扣鸡屎般艰难,將主教育有问题啊!” 李银河和历铁帅相视一笑,出屋进了院子,李银河道;“王之宽,你都没有童年,嘚瑟个屁啊! 叫上王朴,白兔,咱们去饭厅。” 王之宽进了饭厅,对历铁帅道;“历掌柜,你也是百货,银庄大掌柜,怎么老是粗布衣衫,还挎着破篮子,知道你受过苦,但在京师商贸繁华之地,要注意自身商业形象。 京师高官巨贾多如狗,大家很忙,狗眼看人低,大家没时间了解你有没有内涵,头一眼就看你穿戴,你这样低调,会损失很多客户的。 將主说了,要注意外包装,首先要注意金玉其外。” 王之宽喝口茶,放下茶碗,推开白兔捞茶叶的手道;“白兔大叔,作为贵族,不要像塞外那样,吃口奶渣,嚼点茶叶沫子当一顿饭。 京师之地,喝茶就抿两口,倒一杯,王某作为地主,吃喝管够。” 王之宽推给李银河一碗豆汁,李银河皱眉将豆汁推开道;“不行,豆汁有股酸臭味,我还是来碗炒肝吧。” 白兔喝完一碗豆汁,将李银河的豆汁两口吞下肚道;“真怀念草原的酸奶,这豆汁不够臭啊!”
“白兔大叔,京师还有一款神物臭食,臭豆腐。”王之宽看李银河面色阴沉,改口道;“咱们是做买卖的,不是发酵叻色的,来,大家尝尝小笼蒸包,精品臭酸菜馅的。” 王之宽一口焦圈,一口豆汁,舔舔嘴唇道;“將主啊,豆汁是好吃食,店家整饬一桶豆汁最少两个时辰,一口热豆汁,暖心暖胃,一口酥脆焦圈,春日花开啊。” 王朴喝完豆汁道;“不错,有陕北浆水味道。 银河兄,小弟要去看望兄长,小弟兄长世钦在昌镇养病,家父想让兄长回榆林。 昌镇总兵尤世威是小弟榆林老乡,王朴正好去拜会世叔。” 李银河点头道;“王朴贤弟的兄长就是银河兄长,不如接到农院或易水湖休养。去昌镇拜见长辈,从商栈取些货物作为礼品,算作银河的心意。 王朴贤弟,自家商栈,不要客气。王之宽是大款,一会将礼物折现,交给历铁帅。 贤弟去昌镇,顺便让尤总兵在银河婚帖上签名,你回了榆林,让王威都督世叔也签个字。” 王朴掏出印章道;“小弟早就伪造了我爹的签章,银河兄拿去干坏事吧。 追个女子,搞得如此复杂,小弟严重鄙视你啊! 咱榆林汉子,喜欢就抢,生米煮成熟饭才是正道。” 李银河接过签章道;“你个赤身rou搏,杀良冒功的西北伪军将,哪里懂得魂牵梦系,高大上小资情事啊! 再说了,你抢得了令仪老乡吗?” 王朴面色凝重道;“王朴在你家不专业地侦查一番,令仪老乡武功精进了,同小白meimei,文娘大婶时常切磋,王朴看不透令仪的武功路数了。 以小弟的泼风刀法加银河兄半吊子太极拳,取胜概率渺茫啊!” 王朴看了眼高手道;“空空老头子时常在你家神出鬼没,下药难度很高,银河兄,你找个逆来顺受,靠谱的女人好不好,比如柳灵雨大姐,算啦,反正王朴惹不起未来的嫂子,认怂!” 高手道;“空空师父以前杀伐果断,只是追求长生迷乱了心智,高手提醒银河,我师父在你家就是个雷啊,别看他平日摆弄花草,人畜无害,发起彪来,大家都得颤抖,肯定搞事情。 还有,西北风大土厚,感情深沉,你怎么就知道喝西北风的汉子不小资傲娇呢? 从古至今,长安的欢场,墨客sao人灿若繁星,最不缺的就是诗和远方!” 李银河拱手致歉,长安古都一出,各地sao人只能仰望。 李银河对王之宽道;“京师之地重要性不赘述,商行将加派掌柜,在政治经济各领域加大掌控力度。 超越封建经济的商业经济,基础就是私有和市场,现在大明还是崇祯老大的,私有先搁置,市场情况如何? 你的脸都埋到豆汁里了,莫要忘记将折现交给历铁帅。” 王之宽苦着脸道;“榨取剩余价值要讲究边际的,还让不让人愉快地喝豆汁!” 王之宽擦擦嘴,取出一本小册子道;“学生殚思竭虑,查阅无数资料,初步摸清北京商业脉络。 明初的商市主要集中在皇城四门、东四牌楼、西四牌楼、钟鼓楼,以及朝阳、安定、西直、阜成、宣武门附近。因为明初为了招商,在上述城门附近修建了民房、店房,称作“廊房”,从廊房的分布可知,商业市场区主要在城的西部。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市场区不断增多,而且地区分布也有变迁。最主要的有正阳门里棋盘街、灯市、城隍庙市、内市和崇文门一带的市场十分繁荣。 大明门前棋盘街,百货云集,由于府部对列街之左右,这显然是位置居中,又接近皇城、宫城和政府军、政机关,来往人多,商业自然繁荣。灯市在东华门王府街东,崇文街西,互二里许,南北两廛,凡珠玉宝器以逮日用微物,无不悉具。 我们今日去棋盘街办事,要看几家文房店,这些店面是有背景的,内里自有乾坤啊。 城隍庙市在西城西南隅,是规模宏大的古董市场,学生的五方斋饭店就在此地,学生是文化人儒商,顶级掮客得讲究。 内市是皇亲贵族购物的市场,位于禁城之左,过光禄寺入内门,自御马监以至西海子一带,皆是。一月交易三日,交易貂皮、狐皮、平机布、棉花、酒、宝石、金珠、药材、犀象等高端商品。 运河进城只有崇文门一线,水路交通方便,商业自然繁荣,为北京诸城门中征税最多的一处。” 王之宽将豆汁一饮而尽道;“帝都繁华由人口可见一斑,学生查阅户籍资料,登记人口过百万,京师一年消耗八十万头猪,五十万只羊。” 王之宽骄傲地看着李银河道;“大人腹议的排水沟渠,令西方传教士赞为天人设计,因为西方城市没有排污沟渠。 学生疑惑,这些西方文明人怎么处理每日天量的屎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