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岁月是把杀猪刀
春来又秋去。 岁岁年年花相似，年年岁岁人不同。 盛家家塾里。 “二叔，你就坐我的位置吧。”齐衡脱下披风，随手递给身后的随从，指着第二排的一张书桉道。 “好。”回话的是已经成功长残聊顾廷烨。 在白鹿书院读了几年书，他就过了乡试，中了举，此刻回京正是为了准备今年四月的春闱。 盛长柏这些年和顾廷烨都有书信来往，盛长枫更是把顾廷烨当成了自己的偶像，所以两兄弟先后邀请他来家塾一同温书学习。 庄学究名声在外，顾廷烨也就没有推脱，一口应下了。 他坐了下来，盛长柏几人也先后落座，齐衡让人搬了张书桉放在最后一排，自己坐了下来。 顾廷烨环顾四周，指着他这一列的两个空位道：“这是谁的？” “这是公瑾的。哦对了，公瑾是琪哥儿的字，前两年取的。”盛长柏指着第三排的位置道，然后指着第五排的位置道：“这是舍弟盛长栋的。” 盛长栋就是卫娘顺利生下的男孩，明兰的亲弟弟。 虽然才几岁，但是已经被送过来启蒙了，现在停留在识字阶段。 顾廷烨颔首，道：“我和琪哥儿也好久没见了，想来他也快到了。等下堂后，我们几个可得好好聚一聚。我在樊楼定了一个包厢，今谁都不准不去。” “那你怕是要失望了。他都好些日没来了，前阵子南边匪乱，英国公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上奏陛下，让他带兵去剿匪了。”盛长柏回道。 顾廷烨不以为意，咧嘴道：“那今日见不着，过几日也能见着。他不也过了乡试，上回他给我写信，今年的春闱也会下场，横竖是最后还得回来这里读书。” “想见我那倒是用不着过几日。”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众人望去，何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琪哥儿。” “公瑾。” “公爷。” 称呼不一，清晰地表明着话者和何的关系亲近。 何一一回应，走到顾廷烨面前，双目凝视着他，眼底里满是痛惜。 顾廷烨被何这目光弄得浑身不自在：“琪哥儿，你这般看着我是为何” 何摇了摇头，叹息道：“我那哪里是在看你，我是在看一把刀。” 一把杀猪刀。 究竟是什么样的时光蹉跎，才能有这近乎毁容的变化。 顾廷烨：？？？ “刀？公瑾哥哥，莫非你受伤了？”一道香风袭来，墨兰出现在众人面前，看着何的脸上写满粒心。 看着从花骨朵张开聊墨兰，何摇摇头，和煦地笑道：“四姑娘想多了，我完好无损，些许贼还奈何不得我。” “那便好。”墨兰担忧之色散去一些，刚准备再几句，就被人打断了。 “公瑾哥哥！你可回来了！” 听到这个甜腻的声音，墨兰刀饶心思就生起了，又是这个如兰！ 何看着越过墨兰跑到自己身前的如兰，这妮子大概就是那种所谓吃可爱多长大的，越大越可爱。 何还没接话，如兰的脸就焉了。 因为一个脸色很黑很黑的盛长柏站了出来。 自从墨兰出现，盛长柏的脸色就不太好看，等看到如兰的时候，盛长柏的头就疼得厉害，这两个meimei还懂不懂一点礼数，没看到家塾里多了一个生面孔吗？ 盛长柏给何抛了一个抱歉的眼神，转身向顾廷烨介绍道：“她们两个是我家meimei，四meimei墨兰，五meimei如兰，还有一个六meimei明兰，待会你就能看到。” 墨兰和如兰齐齐福身：“顾二叔好。” 顾廷烨本来笑得挺开心的，食色性也，两个娇滴滴的娘子出现在眼前，怎么想都是一件幸事。 但是听到这句话，表情就有些僵硬。 齐衡称呼他二叔，是因着齐家和顾家两家祖上有亲，但是这两个丫头本应跟着盛长柏称呼他一声哥哥，却直接给他长了一辈。 这是防着他打她们的主意吗？ 何几人相视，都强忍着不笑，顾廷烨虽然已经离京几年了，但是往日给人留下的印象实在太过于根深蒂固。 欢场娇子，秦楼楚馆的常客，这些标签始终贴在他身上，自带劝退属性。 顾廷烨稍作停顿，回道：“四meimei好，五meimei好。” 得了，这也不是个吃亏的主。 对于如兰，顾廷烨倒是没想什么，他对自己的名声还是有了解的，虽然这些年他不在京城，但是多亏了京城有人总是惦记着他，时不时就把他往日里的荒唐事迹一次次又翻出来。 那些世家嫡女不愿亲近他，视他为毒药砒霜敬而远之也是情有可原。 但是墨兰就被他记在了本本上了，竟连一个官家里的庶女都有资格瞧不上他了。 “都先坐下收拾吧，待会庄学究来了看到我们在此闲聊，又该我们了。”何插了一句话。 众人坐下，仆人忙着生炭火暖炉，主子也把书本功课都拿了出来，摆在桌面。 在池边眯了一会的明兰姗姗来迟，身旁跟着一个的身影，正是她的幼弟盛长栋。 又是一番问好介绍之后，庄学究的到来标识着一学习的开始。 半日的学习结束，庄学究回去自家院子用膳，何、顾廷烨和齐衡几人被邀去了寿安堂陪老太太话吃饭。 盛家兄弟和姐妹也都没落下，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着寿安堂走去。 “公瑾哥哥，你这次南下剿匪，战绩如何？” “公瑾哥哥，那些匪徒是不是都很凶残，我听人他们杀人不眨眼，连妇孺老人都不放过，可真是如此？” “公瑾哥哥......” 走了一路，如兰就倒了一路的问题，何很耐心地一一回应着。 有心插话但是又找不到合适时机的墨兰恨得牙痒痒。 在她眼里，公瑾哥哥心里想必也是烦躁不堪，只是碍于情面礼节才不得不陪着话，这个如兰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就知道一心坏她的事。 明兰陪着盛长栋走在最后，眼神大多时候也都落在了一个背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