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8章：聊斋
羽依总算稍安分了下来，不再每晚都与萧叶闹腾，也不像一开始那样对大九华的一切都排斥。 其实萧叶对她还算宽容，除了在公开场合要求她配合自己之外，基本给足她自由。 但羽依却不领情，明着虽然不能做不利于萧叶的事，暗地里却不妨碍她诅咒他。 这一天羽依在萧家后院的大杏树下发呆，萧叶走过来时她都没有察觉。 一袭青衣，婀娜娉婷，不得不说无论何时羽依都吸引十足。 萧叶打断她的思绪，道：“我马上要外出一趟。” 羽依这才回过神来。 但只是看着萧叶，并未做出回应。 萧叶又道：“去一个叫晏塘的小镇，可能会耽搁几天，我不在时你若有什么事，尽管找庆忌和蒙双，我都已经跟他们交代好了。” 羽依还是没有反应，萧叶也不在意，转身便要离开。 “希望你永远都回不来，最好是死在外面。” 萧叶刚转身，羽依恨恨的声音便传来。 …… …… 一条大路贯通南北构成了晏塘小镇的主体。 小镇位于秋浦城西南方向，约三十里。 萧叶到的时候恰是正午。 烈日炎炎，毒辣辣的日头炙烤着大地，让人看一眼就失了精神。 路两边的铺子空荡荡的，大家都聚在路边一处临时搭建的茶棚下纳凉。 茶棚下摆了几张桌子，放了几张凳子，还有一个说书先生此刻正眉飞色舞、唾沫飞溅的讲着故事。 “要说这太岁是什么妖怪？那可是响当当的大妖，别的妖怪靠害人，他却不，靠的是仁义……” 萧叶正觉口渴便走进了茶棚，刚好听见说书先生所讲内容。 他顿感诧异，这说书先生讲的竟是与他爷爷有关的故事。 再看那些听众，个个都听的津津有味。 萧叶也来了兴趣，找了张桌子，放上几枚铜钱，要了壶茶，便坐了下去。 但听那说书先生接着道：“众所周知，妖怪大多是害人的，害的人越多，名气就越响亮，也就越厉害，可是太岁非但不害人，还救过人。” “救人？”，底下一众觉的不可思议。 说书先生道：“且听我一一道来。” “前面已经说过，太岁原本只是混迹在秋浦街头的妖怪，虽说有点名气，但不至于家喻户晓，而真正让他的名声大祚的是后来发生的一件事。” “各位可能有所不知，在秋浦街头原来还盘踞着另外一伙凶残至极的妖怪，它们嗜杀成性，几乎每晚都要在秋浦街头袭击路人。” “一次它们又在街上袭击了一个路人，但这次却有点特殊，这个路人不是别人，是太岁的朋友。” “太岁生性豪迈，时常结交一些人类朋友，正好这次的袭击被他赶上，他二话不说，挺身而出。” “要知道当时那伙妖怪足足有百余众，实力悬殊之大，犹如螳臂挡车。” “但太岁却无所畏惧，硬是凭着一股不怕死的豪气生生从那伙妖怪手下救下那人，并重创了那伙妖怪。” “此战过后，太岁一夜成名，跻身大妖之列。” 拿起面前桌上的茶壶，喝口茶润润嗓子，说书先生继续道： “太岁成名之后，创立了一个名为大九华的妖怪组织，为了贯彻他的仁义，太岁规定凡是大九华的妖怪以后只许吓人，不许害人，并且还要在力所能及时保护弱小。” “还有这样的妖怪？”，底下又是一阵热议。 “而正是凭借着这点，大九华吸引了一批又一批的义气之妖，大九华迅速壮大，只耗费百余年便成为了一流的妖怪势力。” “但是！”话锋一转：“大九华的发展太过迅猛，这让那些个老牌的妖怪势力开始坐立不安，于是以京城妖怪为首的联合大军向大九华讨伐而来，大九华遭遇前所未有的危机。” 问：“你们猜后面大九华是怎样化解这场危机的？” 众人摇头表示不知。 道：“嘿嘿，全凭一个妖怪，那就是二代太岁。” 说到这，说书先生忽然不说了。 众人兴趣盎然。 他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一阵唏嘘。 有观众不愿：“别呀，继续讲啊，我路过这，下回听不了了。” 丢了几枚铜钱到说书先生面前的铜锣里，说书先生给退了回去。 有人实在看不下去，道：“路过的？你要真想听可以晚上去聊斋，这镇上大大小小的鬼怪故事都是从那流传出来的。” “聊斋？” “是的，聊斋，一个新开的说书坊，记得晚上去，白天他们不开门。” 萧叶将二人对话听在耳里，对那人口中的聊斋来了兴趣，倒不是因为他想听后续的故事。 事实上后续的故事萧叶是知道的，后续是他的父亲二代太岁以一己之力挑翻了整个京城的妖怪联军。 真正让萧叶在意的是，这些本都是大九华的秘事，竟传到这些凡人的耳中。 是的，那说书先生所讲其实并不是故事，而是他爷爷太岁的真实经历。 萧叶打算先办完自己的事情，然后再去那聊斋一探究竟，于是便离开了茶棚。 根据虚耗所提供的消息，大九华在晏塘镇的据点是一户陈姓人家。 萧叶按照虚耗给的地址寻了过去，但是却被那里的邻居告知陈姓人家早就搬走。 萧叶询问搬到哪里，那邻居答也不知道。 萧叶纳闷了，来之前他曾预设过这貙人五妖会怎么的拒绝他，然后想好了应对之策。 可是现在却连貙人五妖的面都见不着。 这貙人五妖平时就不与大九华来往，这一下更难找了。 但他并没有放弃，看天色已晚，便打算先找家客栈住下，明天再找。 投宿前，萧叶进了家饭馆吃饭，让萧叶意外的是这家饭馆里居然也有人在讲妖怪故事，讲的居然还是虚耗的故事。 萧叶感到诧异，但当时没有过多放在心上，等到他投宿到客栈时，他才彻底的重视起来。 因为客栈也有人在讲妖怪故事，这一次讲的则是穷鬼。 太岁、虚耗、穷鬼，一切的一切都与大九华有关。 联想到白天那人所说晏塘镇大小鬼怪故事皆出自聊斋。 萧叶猛然想到什么。 二话不说，萧叶退了房，走出客栈，寻一路人，问路聊斋，直奔而去。 到了聊斋人满为患，萧叶直接找上伙计说是要见这里的主事。 那跑堂略微皱眉，不过还是将萧叶领到后院。 后院有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立于一棵大树之下。 那伙计告诉萧叶这便是他们的主事。 伙计退下去后，萧叶直接开门见山道： “散播鬼怪故事，制造恐慌，以此来搜集人们的‘畏’，无需害人，符合大九华的规矩，貙人你的手段当真高明啊。” 中年人闻言脸色剧变，继而面部产生变化，变成一张狰狞的虎脸。 虎脸对着萧叶咆哮一声，道：“阁下究竟何方神圣，竟知晓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