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墨香
林夜忽然感觉眼前一片空白，脑子一片空白，身体也一片空白。 他与他的灵魂像是一张白纸，这种轻飘飘的感觉，像是被什么东西提炼成了最纯粹的东西。 “我是输了么？还是说……我已经死了？” 此刻场中的场景，林夜的身体以横枝的姿势，抵挡住程霄强悍一击。 全场寂静！ 林夜的变化太突然，蜕变就在一瞬间。 在那一瞬间，是破茧成蝶的瞬间，蚕蛹中蝴蝶终于破茧出来，振翅飞舞。 程霄此时也是惊得不轻，看到林夜的双眼空洞无神，失了灵魂一般。 程霄后退，退开林夜站立身躯，与程霄对峙而立。 君策，柳青云，柳藏山当然知道怎么回事。 “没想到，这小家伙，居然触发了心境，如有神助！” 说话的是君策。 心境有很多种，有的人一生都无法触及一次。但是触发一次心境，对剑道修行的好处绝对是毋庸置疑的。 宫守正曾经做协会任务遇到厉害的黑名单人物的时候触发过一次。 这件事情很少有人知道。 此时林夜能触发心境，让他更加不舒服了，心里升起一股久违的焦躁感觉。 很快将这种感觉压制于无形，看向场中的两人。 林夜回过神来一脸茫然，程霄看他从心境中退出来之后，身体摇晃纵出，一剑刺向林夜。 怎么回事？ 林夜居然就那么稀松平常的接住了。 全场观众有程霄变弱的错觉，失望在扩散，对于林夜的情绪也开始滋生。 在这流逝的几秒钟，林夜又稳稳的接住了几剑。 程霄突然放弃了猛烈的进攻，主动退出了一段距离。 “还以为你会这种状态持续下去，没想到你自己发了。” 林夜松了一口气也从矛盾的心态中挣脱出来。 程霄的面瘫脸和死鱼眼，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开始调整心态，开始回忆那若隐若现的回忆，在他刚开始接触剑道后的几个月。他忘记了时间，眼中只有剑棍，和眼前场地中持剑而立的黑色虚影，陪他日夜不分的练习。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每一次挥剑都成了一种本能的渴望，像是泉水的甘甜，细若游丝转瞬即逝的甘甜，让他痴迷不已。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这种甘甜就是他挥剑的本能和动力。 至于这黑影，是他精神高度集中创造出来的幻象。 一度道场大师兄以及君策都以为他得了神经病。 在空无一人的地方，非说那里站着一个人影。 原本黑影不分日夜的陪着他，就算他在医院修养的那段时间也是一样，持剑站立在墙角，随时都是备战的姿态。 随着他恢复了健康，黑影却变得越来越淡。 等到他能与黑影交手的时候，一剑斩破了黑影的身躯。 黑影自此消散，他却像是痛失了什么一样，心里说不清的悲伤与哀愁。 后来不知怎么的把这个事情给忘了，而君策他们也没在提过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现在他又想起来了，想起了那让人上瘾的甘甜。 “他们为什么停下了？” “交流感情的吧！” “这一步了交流什么感情？” “真墨迹。” “……” 不满的声音入耳，让林夜眉头微皱。如果不是想领教程霄最强状态，他也不会等。 自从他从白色的空间中回过神来之后，他就感觉程霄弱了很多。 当然这种弱只是程霄没有全力发挥的情况下。 是什么情况掣肘程霄不得而知。 程霄右手持剑身体轻微下沉，左的长伞自然垂落，与地面成直线。 看着林夜的瞳孔收缩成一个花椒大小的黑点，呼吸粗重。 在他眼中林夜的身体溢出许多黑色将林夜的身体包裹。 那黑影已经回来了，并且将林夜包裹其中。 攻击的姿态一触即发。 他之所以觉得剑道有趣，是感觉在追寻某种东西。像夜行的飞蛾迷失在黑暗，当光亮出现的那一刻，整个身体都处于亢奋状态。 此时那种亢奋又回来了，感觉不到身体的移动。 剑棍落下之时，林夜已经到了近前的错觉。 奇怪的是这种错觉林夜也有。 看似慢半拍的黑伞却比剑棍快一步顶在了林夜剑棍上。 如此林夜做不了任何应对的死局，程霄以及众人甚至包括林夜都觉得胜负已分。 一切都顺着理所当然的轨迹展开，就像是春夏秋冬的顺序亘古不变。 林夜身上突然浮现了鸟类骨头的纹路，感应空间的鹤梦魇森然一笑。 程霄一惊，他是没想到林夜的感应空间中有如此强大的剑术灵相。 程霄的感应空间是一片混沌云雾弥漫之地，天地未开静默如谜。 一双龙目陡然睁开的同时，一切已经晚了。 程霄手中的剑棍断了，身体飞出了场外。 林夜站在原地，身姿挺拔迎风而立。 “此阵林夜获胜，夺得名次第一。” “程霄排名下降为第四！” 当凌云志这样宣布之后，观众席全场寂静都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同阶之内从来没输过的程霄，现在居然输了。 程霄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无疑是神一样的存在，甚至以后还能超越道场大师兄吴撼。 程霄起身，看着手中断掉的剑棍此时也是有种有苦难言的表情。 如果那一剑他融入剑术灵相的力量，林夜的鹤骨纹也挡不住。关键就在于林夜隐藏得太深了，他和他的剑术灵相苍龙都未曾察觉林夜体内有灵相的存在。 再加上林夜的排名实在太靠后了。 “这次是我疏忽了！”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评委席的君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柳青云和柳藏山。 “没想到鹤影九剑也能传外姓之人了，不知何时我能借鹤影九图一观呢？” 到了他们这个境界对剑术灵相尤为敏感，不可能出错的。 而且鹤影九剑的灵相，自带一种特有的墨香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不会错！ 这是鹤影图的墨香味与灵魂中和后特有的味道。 柳藏山睁开了，目光锐利异常盯着场上的林夜，没有说话但是目光已经说明了一切。 被一个六段这样盯着，顿时感觉手足无措。 凌云志也意识到评委席这边的状况，看向这边的会长。 柳青云心情也不是很好，“这件事情还是等大赛结束后处理吧！” 柳藏山拳头紧握，点点头有些情绪还是没有爆发出来。 这时候柳寒星登上阵台黑着脸：“我要挑战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