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脱胎换骨
小个子的柳清心站在落地窗前，窗帘被拉开，他看见在落地窗的外面有个身穿邋遢大袄的流浪汉，他拿着一瓶破碎的玻璃酒瓶，喝醉般踉踉跄跄地晃荡在广场，花坛边的夜晚小吃摊出售着热腾腾的烧烤与面食，霓虹灯将底下行走的人群化作群魔乱舞的妖魔，他们的影子在不断。 他很享受居高临下的感觉，俯视世间一切的霸气。 尖叫是发生在广场的另一侧，是那个拿玻璃瓶的邋遢流浪汉，他挥舞着手臂，用破碎的啤酒瓶敲打脚下躺着的尸体，围绕着躺尸人的太阳xue，一下、两下、三下直至没有呼吸，直到尸体不再动弹，他颓然地瘫坐在地上，一时间竟痛哭起来。 柳清心呆在室内，所以听不清他在哭喊什么，所以他用嘴完吹玻璃后又擦干净，以求看得更加清楚，人群没有离开反而拥挤过去用手机拍下照片，他突然变得有些不耐烦，他特别急迫地想要知道结果，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可是没那个机会了，柳清心被父母遮住了眼睛：“小孩子，不应该看——”他想要继续看下去，用力晃动脑袋甩开他母亲提供给他的视线遮挡，而在母亲手拿开的一瞬间，那位醉醺醺的醉汉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漂浮在百米高的楼层外面举起了酒瓶，凝聚力量朝柳清心的天灵盖砸下去—— —————— 无穷的黑暗当中，柳清心来到了一处只有一个光源的无尽世界，他站在一个门前，双手搭在身后，门的表面是一个骷髅雕像，锁孔的构件是一个骷髅头，骷髅头眼中燃烧着蓝蓝的幽火，那是死者未能安息的愤怒，他怒视着柳清心在宣告他所犯下的滔天大罪。 他静候在半空中，没有任何言语只是看见了它们的虚伪，不一会，在无尽世界的四面八方涌出了大量的灵魂，它们以骷髅头作为载体，似乎要向今日来到这里的稀客，讨要一个公道。 柳清心见到数量可以覆盖整座森林的骷髅头，原本疲惫不堪的眼神终于有了改变，从百无聊赖转变了绝对的轻藐：“道规有言，众生皆寂。”在他说完之后，在视野内的所有骷髅头无不退散，仿佛再晚一步就会遭殃，在离开后一一熄灭了灵魂火，天地间又回到了最初的寂寞当中，他笑了笑，闭眼睡去。 —————— 一段记忆输入到柳清心的脑海，是这具原本的身体的，他是一名游手好闲的扒手，每天的工作就是偷，平生最大的乐趣爱好是花半天时间观摩格斗技巧，各种阴招和杀招，幻想着自己能有一天扳倒抓自己的调查官，浑浑噩噩的在这座城市度过光阴直到芸如雪的出现，她如天仙下凡一个【幻术】把他勾得神魂颠倒，死心塌地成为芸如雪的一具素材，成了一具献给祭坛的献祭物，一头装载着他人灵魂的亡灵骷髅。 柳清心惊醒，他的记忆还定格在之前那位【二道门】的火球上，可等来的不是敌人的询问，而是他的耳边传来了美妙的呼噜声，皮肤温温的触感，如同重新躺在家里的被窝的自己：‘美妙的？呼噜声？......我怎么记得亡灵骷髅是不需要睡眠的。’他粗喘着大气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应该有所谓的感觉。 自己都不做人了，怎么还能有人的触觉呢？ 嗯？ 窗外刺眼的太阳光戳弄柳清心的眼睛，逼迫他用手遮挡它的恶毒，当他把自己的手举起来，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还是做人有趣，那是一双阳光晒得通红的手，代表着柳清心是位有血有rou的人，正是依靠这一依据，柳清心笑开了声，自己终于是人了！ 他发誓以后回星盟以后绝对不会说自己还不如做条狗，虽然事实证明柳清心确实是条狗——单身狗。 吵闹的人群并不能掩盖柳清心重新获得rou体的欣喜，他们对他指指点点，可他不在乎，也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臭烘烘的垃圾堆，他内心完全按耐不住自己冲向人群去亲他们的心情，宣布全世界接纳了他。 可当他过去后，他发现所有人都避开了他，像看到怪物一样用怪异的眼神望向他，这让他想起了以前去动物园看猴子似的，想到这里柳清心不蹦跶了，万一被当成神经病再重新抓进医院，柳清心可是有苦说不清。 他的第一视角没法发现问题的所在，于是他避开了对他指指点点的人群，直到他掠过一面窗户玻璃，他突然特别能理解那些离他远远的人群了，他的脸部抽搐，那完全不是一张人该有的脸，半边脸都被烧没了露出粉红的皮肤，各条血脉裸露在外面的，简直丑得没有边界。 那是由于拼凑血rou所带来的结果，血rou结块。 柳清心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由一些破布格子衫组成，脚底连个鞋都没有，况且语言还不通，突然门窗被打开了，里面抛出了一套衣服。 柳清心想起在星盟上流行的一句话：三观跟着五官走。 人长得‘帅’就是没天理。 随即门窗被关了上，此时的他是一位人人喊打的疫神，无关他的内在而是他的外貌过于丑陋，当他还在遗存着自我安慰精神时。 楼层上面骂了一句：“你快滚，太丑了！”声音回荡在整个上空，柳清心听到这话猛地一愣，本想跟他对线来着，可对方居高临下泼了一盆水下来，他极其实相地跑走了：“诶，等下，我听得懂他们的语言了。”柳清心跑着的过程中心中出现了关于自己的光幕，【一层塔】的那行多了一大堆东西。 【星图】将他的能力全方位都记录了下来。 —— 【获得的王朝语已能熟练运用。】 —— 【一道门】【亡灵骷髅】 【混沌技】： 【血rou再生】 【混沌体质】： 【骨头拼接】、【能量共振】 —— 【一层塔】【清洁工】 【秩序术法】： 【缚风术】：cao控风。 【传音术】：隔空传音。 【音蔽术】：使某个区域的声音无法震荡。 【静心术】：抚慰人心。 【净化术】：驱逐污染。 【控水术】：控制水。 —— 一觉醒来翻天覆地，莫名多了六个法术。 古人言：睡觉吧，梦里啥都有，此乃精辟啊。 柳清心也算是学到了精髓。 回头得问问小黑关于昨天发生了啥。 柳清心首先得明确糟老头的目的，可是追寻原主的记忆世界明明在很久以前没有超凡力量井喷式发展的迹象了。 王朝大部分人都是平平凡凡的人族，他们科技树所点的也都是关于机械类的，虽然偶尔也会存在一些【修道者】的事件但都能被调查官解释并施以执行，大部分的修道者在觉醒之后都将由王朝收管统一加入修道学院，毕竟王朝对教育修道者方面很重视，平常也会有一群学士科普修道者进入王朝中央的好处。 【门】是原主唯一接触的超凡力量，传闻进入【门】内后会开启一条长生之道，他们统称这些追求长生的人为【修道者】。 不过这些内容只有到神降之地里才能接触到，那是王朝的最中央也是权力中心，无奈原主只是一位街头混混没有得到【门】的途径。 这个世界的【混沌之息】是极其匮乏的，在经历数千年的发展与消耗，出现的【门】已经远超了自然的承载力，导致现在大部分【门】都没有足够的能量冲击更多的门，晋升的准确通道越愈发飘渺，于是人类战胜了大自然以后选择了龟缩，不再向外扩张而是不断收缩获取【门】的途径，只让位处神降之地的权力人员获得【门】。 ‘拜托，最好的防御是进攻啊。怎么异世界都开始学会闭关锁国了？下层禁止修炼，那我的修仙梦计划岂不是泡汤了？’最为无奈的是他发现这世界王朝的敌人好像也是修道者，他们走的体系是名为【塔】。 因为【塔】所走的体系与【门】的体系是完全对立的，所以在很多年前发生过战争，那时候他还小，不懂事，等到了也是老人那听来的，最近王朝开始封杀【塔】的消息，只说是【塔】是离经叛道的行为。 ‘万一被人发现我会秩序术法岂不是要被乱棍打死，啊不对，他们也打不过我啊，可是蚁多咬死象啊。’柳清心拍拍自己的脸蛋，上层的想法柳清心揣摸不到，他到一旁的水龙头处抽了些水冲了下脸：‘不对，这不是我来了吗？我怎么说也得尝试下。’ 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是伴随混沌之息出现的，修道还是有机会的。 柳清心开始掩藏自己拥有秩序术法的秘密，只是他并不知道，在王朝内部根本没有人能够做到同时让两种修为体系存在于一个人体内，就好像冰与火，永远不可能共生。 如果可以做到，那么门族与塔族之间也不会存在战争了。 哪怕现在有人看见柳清心使用秩序术法，也没人知道那是秩序术法，秩序术法的学习与运用需要时间的积累以及知识的沉淀，一旦看到年轻的他不过是认为那是他的混沌技，只有相当渊博的人才能分辨出两者的区别。 外部问题解决了也存在内部问题，那便是柳清心并不会使用秩序术法，那一行存粹是摆设。 根据原主的记忆，柳清心顺藤摸瓜找到成为修道者的路，现在有三条线：【水鬼】背后的刺杀组织、芸如雪的大学、地下酒馆的【门】。 他先是排除了芸如雪大学的【门】，原主是穷光蛋一个并且也没有觉醒属于自己的【门】，自己掏不出属于可观的【门】，况且那边高手如云，万一给人看出来自己不是人，那岂不是要被拿去解剖？所以他去不了神降之地。 【水鬼】背后的刺杀组织它也得排除，毕竟都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万一寻找的过程被对方认为是刺探敌情的家伙，那还不得GG。 剩余一个就是地下酒馆的【兽门】，它拥有大量的【兽门】体系，不过缺点就是死亡率非常高，以及它那极大的残缺性导致它的晋升非常困难。 权衡利弊，柳清心打算从地下酒馆入手，不过在那之前他需要搞清楚关于芸如雪的事情，最好能回去销毁点自己存在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