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今夜难以入睡
鲜余四人回到小别墅，唐宵一进门说要上楼洗澡，而伯厚跑回房间里关上门捣鼓些什么，鲜余则陪着小兔子在客厅画画。 唐宵脸色苍白，反锁上浴室的门，咬着下嘴唇，脱开染着血的衬衫，从镜子看到自己的样子。 肩膀到胸口处贴着纱布，伤口还在渗血，微微一动肩膀，强烈的疼痛席卷而来，唐宵咬着牙，伸手摸到伤口包扎的地方，迟疑了几秒，嘶啦一下扯下纱布。 “唔……”唐宵额头冒汗，紧紧咬住后槽牙，闷哼了一声。 那是硬生生被割出来的刀口，如果是普通人，第一眼则会被刀伤组成了一只眼的图案吸引住，这只眼不是普通的眼睛，它的瞳孔里有着一个大写的“S”字母，再加上伤口还没愈合，所以显得特别恐怖血腥，像一只血色的大眼睛留着血色眼泪。 唐宵喘着粗气，眼睛泛红，直直盯着那只“神秘眼睛”，胃里翻江倒海。 这是安娜亲手划在他身上的“东西”。 在马戏团的浴室里，唐宵被绑扔在地板上，“美人鱼”带着几个白制服的人把他的衬衫扒开，露出肩膀和胸口，用锋利的刀割着图案。 冰冰的，凉凉的，起初并不痛，也可能是因为唐宵痛感神经的反馈信息慢，所以划完之后才感觉疼痛。 唐宵咬着嘴唇，告诉自己一定要镇定别惊慌失措。 作为一个男人，老子不虚！ 然后急忙把家用小药包拿出来，对着镜子检查了一番，伤口没有任何的异物，吞了两片布洛芬后用双氧水清洗伤口，一边洗一边咬牙切齿骂那只傻叉美人鱼十八辈祖宗。 最后在伤口上铺一层干净的纱布，再用绷带等进行压迫止血，肩膀一动就疼，最后疼得唐宵憋不住了，紧咬嘴唇，直到咬破。 “嗡嗡嗡——”手机在震动，唐宵拿起来一看，是沈重的电话。 他吸吸鼻子，抹了一把脸，划上接听，“喂。” “……你在哭啊？”沈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唐宵咬着后槽牙表情狰狞地说道：“我感冒了，你最好有事说事。” “哦，小兔子的少儿身份证办好了，你们有空来取一下。”沈重沉稳地嗓音好像在电话那边可以安抚他的情绪一样。 “……嗯，我知道了，会去取的。”唐宵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 “……”沈重那边停顿了几秒，“你应该是在哭吧？我听到你吸鼻涕的声音了。” “我哭不哭关你什么事了！老子我乐意哭，你管得着吗？！”唐宵跟个炮仗一下被沈重点着了。 “不是……你怎么跟吃了炮仗一样，句句炸点。”沈重语气难得软和了一点，“有困难跟人民卫士说，OK？” 唐宵回忆起自己被绑着按在地板上，一刀又一刀割着，无能为力反抗的场景，忍不住了就对着手机那边的沈重骂娘了起来，沈重也没说什么，一直听着他骂的声音，还安慰了几句。 另一边的伯厚猫在房间里，看着电脑的新建文档，他终于把关于季廷森的疑点整理出来了，没错，因为季廷森实在太过于可疑了。 他总觉得现在的“季廷森”并不是真正的“季廷森”，或者说，他见到的“季廷森”，并不是季廷森的真正性格。 “叮咚——” 备注老季，伯厚皱眉，打开一看，是普通的报平安信息，还问了一句他有没有休息。 伯厚想了想，回复：“准备休息了，你呢？” 发过去，几乎秒回，“好的，我也准备洗澡休息了。” “嗯嗯，你今天很厉害啊！跟小丑赌的时候贼啦帅。”伯厚试探他。 季廷森：“其实我不喜欢玩这种赌博游戏的，只不过不想让你溅得满脸颜料，但是最后也没想到居然是空枪。” 伯厚拿起那枚真子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打字：“那可真就谢谢你，老季。” “不用跟我客气，咱们是好朋友。”依旧回复得很快，如果这句话放在之前，伯厚会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他脑子简直是在熬浆糊。 硬邦邦地回复了一句，“有点困了，我睡了，晚安。” 季廷森：“晚安。” 大概，是不会好梦了，伯厚唏嘘。 客厅里，鲜余打着哈欠，挑着综艺节目，小兔子在一旁用着彩色笔画画。 小兔子皱眉头，咬着彩色笔，又添了几笔，又觉得不满意又添了几笔，然后跑到鲜余面前，举着画：“爸爸、爸爸你看！好不好看？” 鲜余看向小兔子的画，立马惊讶地说：“狮、狮子咬人？” 可是小兔子的画和现实中不一样，画得很好，但是颜色错误了。画中的狮子是棕色的，可是马戏团狮子是土黄色的；被咬的小人身穿红色衣服，而马戏团驯兽师则是披紫藤色披风;满地的血由红色变成了画里的紫色。 鲜余有点一言难尽，“玥玥，你画得很好，就是……颜色好像涂错了。” 小兔子皱眉，看着画又看看鲜余，摇头：“没有错呀！” 鲜余一脸奇怪地看了一眼画，“玥玥，你画血干嘛要用紫色？”新派艺术吗？还是他理解不了小孩子的审美了？ “我用的就是红色啊。”小兔子睁大眼睛，一脸疑惑。 “红色？”鲜余看着满地的“紫血”皱眉，突然说了一句：“玥玥，你拿支红色的彩色笔给爸爸。” 小兔子乖巧点头，跑去拿彩色笔，不一会儿却给鲜余拿来了一支紫色的彩色笔。 “这个是什么颜色？玥玥。”鲜余指着画中的红色问她。 “紫色！” 很好，基本可以确定了，小兔子是色盲。 鲜余突然感觉压力倍增，相处了那么久才知道自己的“女儿”是色盲，尴尬。 “爸爸有什么奇怪的吗？”小兔子歪头可爱地问道。 鲜余脑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顺口而出：“玥玥，可以拿一支黄色的彩色笔给我吗？” 小兔子哒哒哒地跑去又跑回，拿来了一支蓝色的笔。 “F叔叔的眼睛……”鲜余看着小兔子。 小兔子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捧着蓝色的彩色笔，“黄色的！” 呼—— 鲜余深呼一口气，如果是这样一想，那么法尔的眼睛应该就是蓝色的了…… 夜晚很适合睡觉，但是小别墅的大人们好像都不可能会睡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