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9 人心

    入川支队直捣黄龙攻下飞练堡、海龙屯，逼杨应龙及军师自杀，杀杨兆龙、杨朝栋等人，俘虏二万多，缴获金银之类合计不下百万。

    还有川省文武吴亚文挂印称病返乡，其他文武自李化龙以下都改变态度，特别知道大员岛部分情形后对入川支队由旁观甚至是讨厌、鄙视、反对改为倾佩、讨好、畏惧的情况常洵是过了十几天才知道的。

    那是入川支队通过乘竹筏从湘江、乌江过倍陵到重庆后发出的才如此快，因为竹筏顺流而下的速度真是很快。这快到夜间根本不敢走，因为逆水速度慢撞上石头也问题不大，这顺流而下撞上去只怕竹筏也会散架的。

    知道入川支队坐竹筏回去李化龙等人也采用了这办法，见到入川支队过来时扎的竹筏赞不绝口。而且回到重庆比来时少用了一半多时间，一路漂流也是新体验。

    不过常洵十天多一点能看到入川支队的海龙屯一战报告也因此时鸽站沿长江、黄河也在布置，所以入川支队回重庆不久，就接到了让他们返回大员岛的命令。

    这一次离开与当初出征就大不一样了，当初只有驻地附近的百姓有些惋惜不舍，远一点的人只觉得入川支队太另类了，真不似一支军队。

    此时大家知道杨应龙叛乱全靠这支服饰武器另类，文质彬彬待人和气的军队打败的，不少知道此事凶险，叛乱对他们自己也可能会受到波及而家破人亡的人对入川支队尤为感激。

    所以入川支队返回原驻地扎营受到了热情欢迎，之前觉得这军队文绉绉根本不见膘形大汉，见人说话十分和气，出营行走都是一列的弱鸡，这时才知道民众需要这样的军队。

    不少人因此改变对王师的认识，那乃之前对民众凶、jian、滑的军队看起来武力值不低，可是他们那比得上入川支队。何况入川支队对民众就如子弟，他们的歌中有他们是民众的子弟还真是。

    所以入川支队刚到只有驻地附近民众觉得他们不错，知道他们开拔去打仗妇女们最为怜惜。那是看他们太文弱了，又那么年轻又和气，这样的士兵怎么打的过那些山蛮子。

    因而传说他们千人打下五千人的飞练堡，驻地周围的民众一样不敢相信。当然他们也见到有伤员送下来，后面由沙船帮的船运走了。

    可那才几个人，后来人全走了营地拆了。再次回来时见他们也没少几个人，却是都在说他们把海龙屯破了，杨应龙死在他们手上，这话让他们最不敢信，因为他们就如自家懂事的孩子。

    正是入川支队切瓜切菜打败了杨应龙，他们之前自己说在大员岛如何生活富足，可信度也从负到了正六十以上。

    这就是说入川支队刚到时轮流出营的士兵碰上人搭讪，因来时宣布只要非机密都可以说的，而士兵被人套话大多数也是讲他们在大员岛的生活之类。

    可是那时他们介绍大员岛十分富足，没有人会吃不饱基本上都是不相信的。只有少数人相信三四分而决定移民过去，那乃是沙船帮也如此宣传只是相信的人更少。

    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愿意试试，入川支队士兵的话佐证一下大多数人仍然认为只有三四分可信。但入川支队如此强大，让这话也可信度暴涨，让愿移民大员岛的人增加很多。

    人衰地位低连话也少有人相信，所以欲骗人必须充大头、阔佬、高官、富商。入川支队前后未变丝毫，可他们的话前面都觉得吹牛或打肿脸充胖子，获胜归来就至少信了六七分。

    还有入川支队来时只有人过来探消息，这时不少人带了礼物过来拜访，让郑家令觉得十分头痛，这接待人什么分寸及什么礼该收什么不该收，什么话可说都是不好办。

    好在常洵让入川支队可以返回了，那是他也无法料到入川支队来得如此巧，正好遇上李化龙欲过年后派杨李去试试杨应龙手下的成色，及为大军夺一个前进据点。

    又遇上吴亚文助攻才名正言顺担任了攻打飞练堡的先锋，不然万历中旨上虽有便宜从事的话，毕竟李化龙不安排自己过去攻打多少有些不大好。

    武力已经展示，知道在川省文武态度变化也完全达到此次出战目的，完成了任务再留那里就没什么意义了。

    当然返回那天与来时区别也天差地别，当然那时用俗话说乃是自己挤上门的只能自己搬凳子，不赶出门还是客气或无法那么绝情，入川支队也是因奉旨而来才免被驱逐。

    此时返回虽来去相差一个多月，在重庆上至文武官员下至各色百姓，都知道如无入川支队少不得还要筹兵筹粮好几个月。到时官军能胜不过多苦几个月，官军失败杨应龙攻打重庆并非不可能。

    正是如此入川支队并不声张，郑家令向李化龙言明一句次日就登船，不久李化龙与大部分文武都过来送行，还大张旗鼓送了不少礼物如几面书有‘彪勇义师‘、‘仁义无敌‘之类大锦旗，及酒、rou。

    这些大锦旗还是连夜赶制的，rou还温热，当然这锦旗用词也比较含糊与克制的。还有也并不可能完全看在他们的功劳战绩方面才如此场面，主要因常洵登大位的因素，加目前还存在一些未知数，才只能热烈规格并不算最高。

    百姓却不必如此，可他们不知道入川支队才回重庆三四天就奉令回去了。因为入川支队胜利的消息八百里快递此时也不一定能送到大员岛，这一来闻知入川支队将走了一些欲感谢的人根本来不及准备。

    又知入川支队不收重礼，锦旗、万民伞来不及准备，也只能买了些酒与食物送过来。所以到入川支队差不多登船完成，过来送礼的人反而更多了。

    附近的妇女再次抹了眼角，这样的军队从未见过，他们的离开真是不舍得。而且他们在各种牛鬼蛇神也不露面了，本地区祥和了不少。还有少女见到某一兵哥哥春心萌生，暗生情愫的，见入川支队突然离去心里空落落的。

    入川支队来得巧一到就打仗，一仗就一路直捣敌巢，来去匆匆可是留下的影响乃是远超常洵期待的，常洵主要目的是战斗力上显示显示，让其他军队武将不误判。

    此目的因入川支队的战绩与战损比不用说超百分之百完成了，额外连文武官员也转变了态度。当然有不少知道常洵势力已成势不可挡被迫低头，也有知道大员岛的情形真心改变的。

    至于百姓入川支队此行并未考虑，那并非是觉得百姓不重要，只是一支千人武装执行一项单纯军事任务，那里可能去考虑这方面的东西，也不可能有时间进行这方面活动。

    那知入川支队仅驻扎时买卖公平、待人和气、出营自律，就让民众看到一支不一样的军队。对他们歌唱自己是民众的子弟十分赞同，只有对他们肩负父老的期望能否担当有些担心。

    但入川支队却用战绩告诉他们父老完全可以期望平叛安境，这时民众才觉得这入川支队已经超过了他们对王师的概念。

    所以入川支队到重庆才一个多月，没有向民众宣传什么，与他们在大员岛军营训练时差不多。可是他们一下解除了蒙在民众心里叛军可能会攻打过来的阴影，却不见一丝矜夸更别说有一点骄横。

    这样的军队一下征服了所有的民众，因此入川支队第二个额外达成的目的就是，赢得了川省民众的人心，而且他们最不在乎次子成为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