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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壹佰九十二章 温凉触碰,非同以往

    俗语有云,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可见在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体力和武力才是占尽上风的根本。

    例如此刻,某人饿虎扑食的一记蛮干之力,令她连动弹都动弹不得,除却在心里痛骂他千万遍,竟是毫无法子。

    “王爷夫人,如槿先行告退了……”

    如槿面色骤然涌起一抹潮热,顿时向车厢外退去,甚至还将门帘就势掩好,生怕露出里面的一点名堂。

    素珍本来不觉得此时此地有何激荡人心,然而当看到如槿那一系列的小动作,脸色之间反而显得不自然,一抹灼热径自涌上面皮,令其缓缓蔓延。

    “我并不觉得,你我之间有何矛盾。”

    上方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促使她的思绪被拉回现实,眼神在猝不及防之间同上方的男子碰触到一处,心口不禁涌起一抹震颤。

    “嗯,我也如此觉得呢。所以你不必这般着急上火。”

    素珍对他微微一笑,而后伸出双手准备将他推开。但两只手腕却被他用力钳制,而后桎梏在头顶两侧,令姿势骤然变得暧昧不清,呼吸之间亦是交缠不迭。

    “你先放开我……”

    素珍的心神有些混乱,令她面色之间燃起一抹烦躁,令她本来就在强撑的理智几乎快要消失殆尽。然而正当她深吸气以让自己的清醒可以继续维持之时,一抹温凉的触感在她唇间散逸开来,令她立即瞪大眼睛,浑身僵硬不迭。

    距离之近,情暖至此,若无进一步举动,只怕就是天上的神仙都做不到。姬墨谦因那寒毒十年无知无觉,就算只对素珍有所感触也并非同常人一致。

    而今解毒殆尽,一切感觉都比以往清晰。尤其是现在这副景象,如何能让他把持得住?

    一吻即了,两人都气喘吁吁,眼眸之中掠有湿润之色。素珍好不容易才喘匀了胸腔间的气息,因为自己的没有回击而恼怒不堪。

    可她真的已经无力拒绝,刚刚那一番触碰无疑是他们众多亲昵之中最为舒适的。因为他的唇上是有温度的,就连身上的冷香亦不再是凉人肺腑的。

    春雪即融,万物复苏。这一番亲吻,令她找到了踏实的感觉。

    “你刚刚说到了宋城,要同我分房睡?”

    只可惜,某人身子尚有可救之法,心中那不解风情的笨拙却真是无药可救。姬墨谦盯着素珍,而后抛出这样一句问话,如墨的眼眸之中竟掠过一抹戾气:

    “我不许,你必须要和我在一处。”

    “没错,只要你不许,只怕我就是在天边入眠,醒来时也会在你身边。”

    素珍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整得有些蒙圈,但是很快,她眼中的神情便冷了下来,然后与他视线交触,口中话语一字一句而出:

    “不过,你可曾听过一个词,叫做同床异梦。以你我的情分,只怕若是落得如此下场,你心中可能甘愿?”

    “你敢!”

    姬墨谦被素珍的这番话刺痛了肺腑,神色突然骤变,连吐出的字眼都带着nongnong的凌厉之气。

    素珍看着他微微狰狞的嘴脸,不惊不怒,只是淡淡笑道,对他这番狠话全无畏惧,甚至有些无动于衷。

    “敢与不敢,不是挂在嘴边的,唯有行动方可成就。而你我之间,是一番狠话就可以解决妥当的吗?”

    素珍说到这里,不禁摇摇头,自青山下来之后便憋闷在心头的话语诉诸而出,径自淹没了她的意识。

    “阿墨,再过五日,我们便可回京。其实在我看来,这五日是为我准备的,你只需不眠不休的两日便可回去。以你的焦灼程度,只怕早就想选择快马加鞭而行。可是你为何选择留下来与我一起靡费这段时日?

    当真是因为你想要同我度过美好时光,且不愿意分开片刻吗?或许你会点头,但是我相信,这绝对不是你心思的全部。只怕你之所以选择与我一起走,是向皇上表明你的态度吧。”

    “……”

    姬墨谦神情一震,看向素珍的眼眸顿时变得深不见底,钳制着素珍手腕的手指不禁用力,令素珍不紧蹙眉,浑身到下皆是不适。

    “皇上对你与我在无疆私定终身之事定不满到了极致。成亲那****一直以为他会出手阻挠,令一切足以凝滞。但他什么都没有做,任由你我顺利结缔。如此结果,只有一种解释,那便是回京之后,定有一场狂风骤雨翘首以待。

    想必,之于这场狂风骤雨,你亦是不可立即遏制。只怕你应允于我的那个田园之约,定是不能立即实现了,对不对?”

    素珍说道,神色之间掠过一抹自嘲,令她嘴边的笑意苍白如纸,掠过生硬些许:

    “其实不能立即实现就不能立即实现,晚些时候也是无妨的,我又不是催你如催账一般。只是我始终无法如你所期待的那般,你说什么便信什么,在你编制的善意谎言之间好好过活。

    你那般的期待,在我看来便是自欺欺人。或许这是一种大智若愚的表现,但我并没有那般的智慧,这点我实在是无能为力。”

    素珍说到这里,不禁将头偏向一边,径自将眼眸闭上,任由脑中思绪翻涌。

    其实,她心中并非如她面上一般风平浪静,甚至可以说,她在马车上处理账面的几个时辰,皆被她用来平缓心中的起伏情绪。

    她要对抗的人,乃是朝堂之上的九五之尊。如此抗争,怎能不令人心生消极情绪?

    尤其当这个口口声声要护她周全的男子连实情都不予告知,任她自己胡思乱想,她那本就所剩无几的信心自然消弭得荡然无存。

    她不是什么保守派,亦知道冒险在人生旅程之中占据着极其重要的一部分,但它只是一部分,并非全部而之。

    她爱眼前的这个男人,可以为他奋不顾身不顾一切,这些都是他们二人需要践行而为的,理应如此。但这仅仅是他们二人之间的事情,与其他人无关。

    若是将其他人的人生都耽搁期间,就此断送,她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