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裂痕
见玛丽娜做出选择，卡蒂姆脸上不由露出微笑。 他这一次回到这里，最大的目的之一就是为了将玛丽娜带走。 战争的阴影笼罩这片地域，外部的危机随时可能袭来。 而在内部，艾尔与里格又在不停争斗，这里实在很难说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玛丽娜继续留在这里，下场多半不会太好。 倒不如与卡蒂姆一同离开。 恰好，卡蒂姆身边也缺少值得信任的人。 确认了玛丽娜的意向后，卡蒂姆给了她一笔钱，让她准备安置好家中的其他人。 做完这些，他便带着玛丽娜回到了猎场。 而在当夜，芙琳夫人的人就来了。 “这是您想要的东西。” 身前的侍从脸色恭敬，将东西放在卡蒂姆面前。 效率这么高？ 卡蒂姆脸上不由露出古怪之色。 “辛苦了。” 他点了点头，开口道：“请代我向芙琳夫人问好。” 等身前的人离开，卡蒂姆才将对方送来的东西打开。 箱子里面放着的是一份新鲜出炉的骑士呼吸法。 之所以是新鲜出炉，是因为这玩意看上去就很新，连上面的字迹都是新鲜的，看上去应该写了没多久。 卡蒂姆将这一份呼吸法拿在手中，认真观阅。 他注意到，在箱子一旁，还有芙琳夫人亲手所书写的字迹。 “祝您午安。” 望着这一行字迹，卡蒂姆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在意。 此刻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眼前的呼吸法上。 他用了大半个小时，将这份呼吸法给记了下来。 之所以能办到这点，有赖于他而今越来越好的记忆力。 可能是因为穿界石，也可能是他在不断穿梭的缘故，卡蒂姆发现自己而今的记忆力越来越好了。 哪怕是十分复杂的东西，而今的他也可以轻易记住。 这份记忆力放到前世，估计都可以上个最强大脑什么的了。 将呼吸法记了下来，卡蒂姆默默闭上双眸，开始静静推演。 加上眼前的这份呼吸法，他而今就有三份呼吸法了。 其中，源自森达男爵家族的疾风呼吸法是完整的，库幕家族的呼吸法只有学徒部分。 卡蒂姆便用已经掌握的这两份呼吸法与之进行对照，慢慢验证对比。 他的本意是想要对比出这份呼吸法的优劣，看看其能否对自己而今进行一定的补充，但却有了意外的发现。 “错漏百出........” 在某个时刻，他睁开眼，不由皱眉：“伪造的呼吸法.........” 芙琳夫人派人送来的这份呼吸法，在学徒阶段还好说，但到了骑士阶段就错漏百出。 若是有人真的照这份呼吸法上记载的内容去修行，那么没有效果还在其次，严重些的恐怕还要把自己练出问题来。 看这样子，相比起里格来，这位芙琳夫人同样毫无诚意，直接用假冒的呼吸法来应付卡蒂姆。 不过这份伪造还是有些水准的，普通学徒若是没有接触过完整呼吸法的话，估计还真没法看出来。 等到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估计已经过去很久了。 芙琳夫人估计也没想到，卡蒂姆手里竟然有一份完整的呼吸法吧。 想到这里，卡蒂姆不由摇头。 格局小了。 又一个想要拉拢人，但又不舍得本钱，只想着白嫖的。 而且相对里格，芙琳夫人的做法还要更加恶劣。 不过倘若这样的话，她就不怕卡蒂姆将这份呼吸法交给里格么？ 一份伪造的呼吸法，纵使卡蒂姆看不出来，但里格肯定是可以的。 除非.......... 在这一刻，卡蒂姆突然意识到了些什么，于是低下头朝身前望去。 在那里，他身前的纸张开始有了变化。 火焰在燃烧。 随着时间过去，这些纸张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引燃了，火焰烧的很大很大。 卡蒂姆尝试着挽救了一下，然后就放弃了。 这火焰看上去是火，但性质上又与普通火焰有着很大不同，根本没法用正常方式扑灭。 仅仅片刻，这些东西就变成灰烬，完全看不出此前的模样。 卡蒂姆默默叹了口气。 到这时候，他已经意识到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了。 他转身望向门外。 如果不出意外，再过一阵，里格的人就要过来找他了。 果然，仅仅次日，里格的人就找上了卡蒂姆。 里格亲自来了猎场外，找上了卡蒂姆。 ................ “卡蒂姆，我的兄弟，许久没见了。” 一段时间没见，里格看上去似乎仍然还是和之前一样，豪爽而热情。 他给了卡蒂姆一个热情的拥抱，随着拉着他在一旁闲聊，谈论着近期发生的故事。 卡蒂姆扫了一眼周围。 科慕不在。 科慕是追随伊森男爵的顶尖骑士学徒，实力在学徒层次算是顶尖的。 在库幕家族之内，他也是里格的铁杆支持者。 在寻常时候，他素来以铁血残忍的一面出现。 他如果出现在这里，那就说明今天可能没法善了，必须要打一场了。 不过还好。 这幕场面到底没有出现。 卡蒂姆与里格之间得以维持明面上的和谐。 “我听说，前段时日，芙琳夫人和你见了一面？” 聊了好一阵后，里格终于进入了正题。 “是有这么一回事。” 卡蒂姆点头，没有否认：“这事就发生在昨天。” “她对你说了些什么？” 里格开口：“我对你们谈论的内容感到好奇。” “当然，如果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也只是好奇罢了。” 真的只是好奇么？ 卡蒂姆望着身前的里格，平静开口道：“聊了些特别的。” “芙琳夫人希望我迎娶她家族中的一个族人，与她所在的家族联姻。” 他将昨天发生的事一一说出，没有丝隐瞒。 里格的脸色渐渐变了。 在他的视线下，卡蒂姆随后拿出了一个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满是燃烧过后残留的灰烬，依稀可以看见一丁半点的字迹。 “在昨天，这还是一份完好的呼吸法，不过现在就成了这样。” 卡蒂姆淡淡说道：“但我可以保证，这并不是我所做的。” “我想，你能这么快听见消息，也是因为芙琳夫人的原因吧。” 昨天才刚拿到呼吸法，今天里格就到了这里，这种速度显然不是寻常情况。 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这是芙琳夫人做的。 她在与卡蒂姆见面之后，就将消息直接透露给了里格，为的就是想酿成眼前这一幕。 只要里格与卡蒂姆反目，那么卡蒂姆自然也没了其他选择，只能跟着芙琳夫人一条走到黑了。 里格的脸色阴晴不定。 他并不是一个很聪明的人。 或者说，他能想到其中隐藏的种种可能，但是却仍然没法放心。 毕竟在这世上，不是每一个人在这种时候保持理智，做出正确判断的。 卡蒂姆也不期待。 他只是饶有兴趣的望着里格的反应，已经做好了翻脸动手的准备。 在之前的这段日子里，他观察过里格的几次战斗，对其的实力大概有些判断。 或许里格自己并不清楚，但这么近的距离下，只要卡蒂姆愿意，最多十几招就能将其轻易拿下。 不过好在，这种结果并未出现。 “原来如此。” 过了片刻后，里格似乎完全冷静了下来。 他哈哈一笑，拍了拍卡蒂姆的肩，又回到了之前热情的模样：“卡蒂姆，你是我的兄弟，我又怎么会不放心你呢？” “放心吧，芙琳夫人的阴谋丝毫不能影响我们的关系。” “我们是永远的兄弟，不是吗？” 他脸上保持着笑容，一副开朗模样。 卡蒂姆笑了笑，也开口附和了几声。 一时之间，原地的氛围似乎又重新变得轻松热烈了起来。 直到好一会后，卡蒂姆才离开了这里。 等他走后，原地顿时只剩下里格一人。 独自一人端坐在木桌前，他的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沉。 他拿起酒杯狠狠往桌子上摔去，一下子将酒杯摔个破碎，发出了十分清脆的响声。 一道身影从一旁走出，是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不是别人，正是科慕。 看这样子，在刚刚卡蒂姆两人聊天谈论的时候，他就一直躲在那里窥视着，只是没有在明面上出现而已。 “科慕，你说我该怎么办？” 里格望着科慕，脸色阴沉：“卡蒂姆，他还值得信任么？” 科慕忘了里格一眼，没有说话。 里格与卡蒂姆之间本就有着裂痕。 最开始时是因为呼吸法的问题。 而后里格为了拉拢卡蒂姆，想要介绍森达男爵的女儿爱丽丝给卡蒂姆，促成他们之间的婚姻。 结果这件事也被办砸了，爱丽丝与情人私奔，直接消失无踪。 这件事不仅狠狠打了森达男爵与里格的脸，也让卡蒂姆的名声在周围变得难堪。 毕竟未婚妻与情人私奔逃亡，当事人肯定是会尴尬的。 卡蒂姆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事情就是他自己办的。 但里格显然不这么想。 这件事办成这样，他本能的就会怀疑，怀疑卡蒂姆是否会因为此事而心怀不满。 裂痕早已经出现，只是暂时没摆到明面。 而芙琳夫人的挑拨则是加大了双方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