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花女二十四

    不过教堂的书不是白读的，食物不是白领的，接受援助的人都需要自愿加入教会。为了能够读书，为了每天可以领到一份免费食物，小玲和大家一起自愿加入了洋人的教会。说好是自愿的，没有任何要求的，说好的是可以随意退出的。可是一旦加入了教会，决定权就在洋人神父手上。遇上一些脾气比较好的神父，他们还会被小玲客气点，态度上好一点。遇上那些看不起中国人的，或者是脾气不好的神父的话，小玲她们就会被欺负和折磨，就连讲理的机会也没有。

    小玲不怕吃苦，也不会因为累要求减少工作量，但是她受不了洋人对她的辱骂。她每天累死累活干活，得不到任何表扬不说，还要被洋人神父辱骂，甚至于被洋人羞辱。她后悔了，想要退出教会，她多次提出退会申请。教会总是对小玲的申请置之不理，小玲不愿意被人控制，坚决要求彻底退出教会。她并不断地申请退会，而且态度越来越坚定，甚至于影响到了一些周围的人。

    教会的人这才同意考虑一下，不然的话小玲的行为会让大家感觉到不安和对教会的不信任。他们告诉小玲，退会不是不可以，但需要小玲亲自去神父那里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离开教会。小玲以为只是一个简单的询问或者是流程，所以小玲没有太在意，跟着教会的工作人员进入了神父的办公室。

    教堂是洋人的教堂，但是也有许多的中国人，几乎所有地方都有中国教徒存在。他们不是给教堂打工，就是义务为教会做事，他们的身影几乎遍布教堂每一个角落。他们充当教会的底层工作人员，也是所谓的教会教徒的管理者。说白了就是这个教堂里面，管理中国教徒的工头而已。他们可以利用教堂和神父在中国教徒面前作威作福，在洋人和神父面前就连哈趴狗都不如。

    当然也有一些地方是例外的，教堂大殿是专人负责的，一般不允许一般的教徒随意走动的。教会神父的办公室也是神圣的，不允许普通教徒随意走进或者是靠近神父办公室。不要说是中国教徒了，就连一些非正式的外国教徒，他们也不允许随意进入神父的办公室。只有得到了神父允许，或者是专人引导下才可以来神父办公室的。

    小玲加入教会已经有些日子了，小玲还是第一次来神父办公室里面。小玲被这里的豪华吓住了，原来神父的办公室比洋人商船上的老板办公室还要豪华和气派。不但到处堆放着中国的古董，而且有许多中国的金银制品和文物。这些东西不但看上去富丽堂皇，而且看上去很高贵很气派，都带有中国元素和风格。小玲知道这些东西很值钱，不敢轻易靠近，生怕出事了，卖了她也赔不起这些东西。

    神父的办公室不但豪华，而且非常大，甚至于让小玲看不见尽头。小玲私下估计了一下，这里的空间，起码是自己家连上院子在一起的十几倍，甚至于超过了小玲家乡大半个村子。这个地方绝对容得下上千人在一起开会或者是吃饭，神父一个人在这里办公，真的是有点浪费了。

    引导小玲来神父办公室的教徒也是一个中国人，不过他能够得到神父的信任，看来这个中国人也算是神父的亲信了。这个男性中国教徒，被小玲带到办公室门口后，就从外顺手关门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这个年纪不大的中国教徒给了小玲一个眼色，但是当时小玲被眼前的豪华吓住了，没有看见教徒的暗示。教徒不敢在这里多待，更加不敢给神父看出自己的异样，只好赶紧离开了这里。

    小玲终于看见了这个教堂职务最高的神父，小玲鼓起最大的勇气提出要求退出教会。这个略通中国话的神父，傲慢地看着小玲用结结巴巴地用英语述说自己的要求。神父没有仔细听小玲的解释，他也没有心思听这个中国女孩子的要求，他只是想看看小玲为什么敢当众要求退出教会。当他看见柔柔弱弱的小玲的时候，他的怀疑和猜想都放下了。小玲明显不是一个闹事的人，也不是一个有心计的的人，这种人教会不需要紧张或者是害怕。

    神父等小玲结结巴巴说完自己的要求后，神父做了一个古怪的手势。这是一个小玲经常看见的手势，好象是说事情结束了。小玲误以为神父同意了她的要求，准许小玲离开这里，同意小玲退出教会了。小玲刚要高兴地和神父道谢，准备转身离开神父办公室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神父当着小玲的面，推倒了小玲身边的一个不大的中国鎏金香炉。神父点了点香炉，又点了点小玲，用英语说了两个字“赔偿”。小玲马上明白了神父的意思，神父诬陷小玲故意推倒神父办公室的名贵香炉，要求小玲赔偿神父和教堂的损失。他明明知道小玲没有钱，这么做就是用这种方式阻止小玲退出教会。

    小玲对神父和教堂很失望，更加决定一定要退出这个教会。小玲一改刚才唯唯诺诺的样子，用中国话坚定地告诉神父，自己不但要退出教会，而且不会被神父要挟的。小玲可以忍受巨大的工作量，可以被人指挥做这做那，但是小玲不允许、不接受被人诬陷。神父的行为不但没有起到作用，而且让小玲更加反感神父和教会。小玲知道清白对于一个中国女孩子的重要，她不许别人诬陷自己，更加不允许别人要挟她。

    听懂小玲的意思后，神父露出一种残忍的笑容，并发出一种令人害怕的笑声。这个时候神父拍了拍手，从一个办公室隐秘角落走出一群又黑又大的外国人。他们不但长得比一般的中国人更加高大，而且都是又黑又臭的黑人。小玲曾经见过这种黑人，他们虽然也是洋人，但是他们只不过是奴隶。黑人一直不被白种洋人看好，他们也是被白种洋人抓来的。他们充当白种洋人的奴隶和不用花钱的劳动力，地位并不比中国人高。不过他们在中国人生地不熟，只好听从主子白种洋人的命令。

    神父指了指小玲，用一种几乎轻佻的语气刺激他们。小玲听懂了神父的话，神父把小玲赏给了这群黑人，任由他们自行处理小玲。神父告诉这些黑人，小玲是他送给他们的礼物，任由他们随意玩耍小玲。这是他作为黑人主人送给自己奴隶的东西，不用在意小玲的死活。黑人们也是男人，也需要女人，在中国的日子他们十分压抑。他们听了神父的话之后，看着小玲的眼神都有点发光了。他们一边靠近小玲，一边打量着小玲的身材。对于他们来说小玲不但数量太少，而且身材也没有发育地太好，但是饥不择食的他们不会嫌弃小玲的。

    小玲不是一个傻瓜，也知道这些黑人对自己不怀好意。她一边大声呼救，一边马上转身往外跑。这个时候小玲才发现，进来的大门已经从外面被关上了。神父办公室的大门分进口和出口，进口的门从外面关上或者是打开，只进不出。出口的门从办公室内打开，只出不进。小玲进来的大门只能从外往里面打开，不能从里面往外打开。小玲连忙去找出口的门，可是这群黑人已经包围了小玲。

    小玲不停地呼救，外面的人几乎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教会的设计和建造都是仿国外的，不但隔音设施好，而且神父的办公室和大众区域分开，所以大家都没有听见小玲的呼救。小玲的呼救就算传到了外面，也会被外面的嘈杂声掩盖。小玲的喊救命没有用，就算有人听见了也不敢随意冲进神父的办公室。送小玲进来的中国教徒，虽然隐隐约约听见了什么，但是他不敢做什么，也不敢说什么。

    小玲的呼救声、黑人们的笑声、神父一边欣赏一边喝酒声，几乎被隔绝在了办公室里面。整整一天一夜后，血淋淋的小玲像一口破麻袋一样被丢出了教堂。神父以小玲偷窃教会财物为理由，宣布小玲被驱逐出教会。神父的意思是不是小玲个人主动退会，而是教会把小玲开除了。神父说小玲已经受到了神的惩罚，小玲的伤是神造成的，不允许任何人给小玲治伤或者是看病。神父让中国教徒看着小玲，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小玲，只准小玲的家人来教堂带走小玲。

    小玲只坚持到家人来到，小玲只对自己的母亲说了两句话就断气了。“我没有偷东西。”“神父是一个大坏蛋。”两句带有孩子气的话，成为了小玲最后的遗言，也让大家看清楚了这个教堂的真面目。大家纷纷指责教会和神父，神父被这群愤怒的中国人吓唬住了，连忙跑回自己的办公室。一些中国教徒也看清了教会，开始脱下自己的教会衣服，离开这个教堂。一些教会的教徒更是丢弃了教会的信物或者是“十字架”配饰，自己把自己的退会手续办了。

    以前遇上这种事情，地方官府不是装聋作哑，就是偏帮洋人，把事情不了了之。不过这一次当地官府好像改了性子，不但不再装聋作哑，而且第一时间赶过来处理这件事情。小玲已经断气，小玲父母说凶手是教堂的神父，一定要官府给他们的一个交代。但是他们的话没有任何相关证据，更加不能给神父定罪。官府的人只好一边给小玲验尸，一边要求神父出来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

    神父在官府和老百姓的逼迫下，出来说了几句话。神父再三咬死小玲是一个小偷，小玲的伤势是神造成的，神父他自己没有虐待小玲。神父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说他是一个有文化有涵养有身份的神父，不会对一个未成年女孩子做出不道德的事情。神父假模假式地当众发誓，说他没有亲手处置小玲，更加没有对小玲做出不道德的事情。一些人误以为神父只是一个替罪羊，一些教徒开始原谅神父，甚至于为神父说话起来。

    一个知道真相的中国教徒实在看不下去，拉住一个从神父办公室里面出来的黑人，一定要他解释清除事情真相。黑人比较不会说谎，也不懂中国话，以为事情已经败落，就连忙说出来真相。在懂英语的人翻译下，事情的真相被曝光，是神父指使一群黑人折磨和欺负了小玲。神父不但是主使者，更是从头到尾的旁观者，甚至于是一个教唆犯。大家纷纷要求官府抓捕神父这个杀人凶手，小玲的父母更是要求衙门严惩这个杀人凶手。

    神父知道事情败露，一边逃回教堂，一边用结结巴巴地中文告诉大家，他不是中国人，不接受中国政府的定罪和制裁。教堂有洋人的士兵驻守，他们把神父保护起来。他们不让中国官府的人，还有激动的中国老百姓带走神父。一个洋人士兵甚至于对小玲的哥哥开了枪，当场打死了小玲的哥哥。

    枪声不断吓唬住了大家，也让这件事情恶化，小玲的父母失去女儿小玲不久，又失去了自己的儿子。小玲的父母受不了打击，双双撞死在了教堂门口，他们用自己的死控诉教会神父和洋人。他们的死，不但控诉着教堂和神父，控诉着洋人士兵，更加让大家知道这些洋人的真面目和对中国人的不公平。大家的情绪彻底被激发，就连一直被洋人欺压这的衙门中人，也开始爆发了。大家抬着小玲一家人的尸体，把教堂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越来越多的中国人包围了教堂，甚至于彻底堵死了附近的交通。

    大家谁也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教堂，这种气氛十分压抑，比喊打喊杀更加让人害怕。衙门也怕事态失控，所以调动衙门的人还有当地的军队过来。这样一来，人数本来就不多的洋人士兵，更加不敢开枪了。神父们失去了往日趾高气昂的气势，纷纷担心起自己的安全问题。教堂里面的所有中国教徒几乎都走光了，只留下了洋人神父和洋人士兵，还有一些他们的家属。并不用说抵抗了，就连生活问题也没有办法解决。教堂里面断水断电，没有食物，饿都会把这些人饿死在里面的。